【奧塔爾,歐雷,亨克斯……他們當中肯定有誰有問題,我今晚要去約會的事,就隻告訴過他們。】
在確認萊伊傷勢的那一刻,萊伊先前說辭的可信度,便在其他組織成員心底加重了不少。
哪怕是謹慎多疑的琴酒,一時間也更傾向於懷疑被指控的那三個代號成員。
當然。
萊伊的這句話裡,藏了某個關鍵信息。
——約會。
既然是約會,就必然是兩個人。
——除非說要約會的是蘇格蘭那個精神分裂。
萊伊顯然不是。
所以他的約會對象,毫無疑問是除那三個被指控的代號成員之外,第四個知道萊伊所處位置的嫌疑人。
但是。
用萊伊的指紋解鎖,打開萊伊的手機。
萊伊約會對象的名字,立即出現在了琴酒的眼皮底下。
——是宮野明美發出的邀約。
因為誌保的緣故,這個名字琴酒並不陌生。
但彆說萊伊“沒有”懷疑明美,哪怕是琴酒,第一時間也不覺得明美會是嫌疑人。
宮野明美是個很好掌控的女人。
從小在組織監管下長大的明美,多得天才妹妹的庇護,幸運的普通長大、保留了天真又柔軟的性格。
而這樣的她尤為重視親情,又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聰明,懂得審局勢,知道組織的可怕。
她或許不喜歡組織,但為了妹妹的安全,在沒有極高把握能夠同時讓她們姐妹脫離組織的前提下——例如足夠強大且值得信賴的存在願意解救她們,或者是組織主動提出給她們離開的機會——明美絕不會冒險選擇背叛。
而明美的主要人際關係,基本都被組織監管著。
見麵次數稍微多一些,都會被調查。
兩個條件都不符合。
——沒有和日本公安接觸的痕跡,組織也不可能放她們走。
——就算在組織看不見的背地裡真的有和誰接觸,一直被組織邊緣化的明美,按理來說,也沒有說服公安解救她和她妹妹的價值。
她單獨脫離組織倒是容易,但想要從組織的銅牆鐵壁下將宮野誌保也一塊帶走,難度可不小。
不僅公安會傷筋動骨,誌保也會麵臨極高的死亡風險。
公安不會答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明美也不會做出那麼危險的選擇。
所以,琴酒在確認萊伊約會對象的名字後,並未懷疑到宮野姐妹身上。
——直到宮野誌保所在的研究基地向組織發出了求援信號。
冷酷的殺手這才猛然回神,將愕然的目光放在最不可能的選項上。
。
……蘇格蘭是公安叛徒。
研究基地根本就沒有遭到襲擊,他們隻是中了空城計,因此也就根本沒有人員死傷。
事後隻要校對研究基地的
職員——失蹤、曾經通過不明手段騙過身份檢驗係統進入最內部研究區的蘇格蘭,便理所當然地徹底暴露了臥底身份。
而等真正的西本健被發現,失聯的宮野誌保離開時身邊帶的“助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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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製室的管理員痛哭流涕。
“我不是瞎子。”
銀發的男人殺意重重,因為過於憤怒,他反而笑了起來:
“沒有蘇格蘭,雪莉根本逃不掉,而蘇格蘭能悄無聲息混進研究區,公安的部隊能夠悄無聲息從樹林靠近,在外牆布下□□……你想告訴我,你們完全一無所知?”
監控,身份審核係統,警報係統全部都沒有反應。
明明應該是無死角監控,但在蘇格蘭進入最內部的研究區後身影卻消失了。
準確來說,監控畫麵全部被覆蓋了。
等蘇格蘭再次出現,他已經偽裝成了西本健,在雪莉的帶領下暢通無阻。
——他行動順利的根本不可能沒有第三方技術人員幫忙。
控製室內部有誰被收買、叛變了。
或者也有可能是蘇格蘭之前幾次來踩點時做了什麼手腳,讓外部的黑客用特殊方式駭入了研究基地的獨立網絡。
但不管如何,控製室的工作人員都逃不開罪責。
協助蘇格蘭和雪莉的第三方悄然篡改了那麼多核心係統,這些人明明時時監控著,卻到最後都沒能發現半點問題。
要麼是叛徒。
要麼是廢物。
“要麼找出問題在哪,給出原因……否則就按照‘規定’來處理這件事。”琴酒下了死命令,然後派人監視這群人。接著他轉身,儘可能的去尋找雪莉一行人的行蹤。
可惜他抵達研究所的時間,已經太晚了。
“叛徒”和“老鼠”早已逃之夭夭。
而控製室的人為了保命,一時間鉚足勁的推卸責任,一時間醜態頻出。
他們努力翻找證據——但不管怎麼來回核對,各種指令就是從控製室內下達的。
但他們根本沒有這麼操作過,更沒有下達過這樣的指令。
“黑、黑客,一定是外界黑客入侵……”
控製室內部的職員結結巴巴,麵如死灰。
之後……
便沒有之後了。
任何重大損失
() ,都必然要有擔罪的人。
如果遲遲找不到錯誤所在……那就全部清理掉、重來。
。
萊伊因為瀕死的傷勢和手機裡的線索,最終被認為是被前女友宮野明美出賣給了公安。
公安能抓就抓,抓得到,就等同於宮野明美為了自身利益,而給公安送上了一個組織的優秀成員。
抓不到……那還可以引開以琴酒為首的行動組,為研究所那邊的行動爭取時間,說不定還能解決掉一個潛在的“危險罪犯”。
——著實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
萊伊搶救蘇醒、勉強脫離危險後,仍舊指認著那三個代號成員。
他不相信明美會出賣自己,神情冷厲:
“明美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她怎麼可能和公安勾結!?我和他妹妹……”
負責收集情報調查底細的波本嘲笑道:
“真遺憾,你親愛的女朋友、喔,前女友,她心底可沒有你,那個女人已經已經帶著她妹妹遠走高飛了——在日本公安的協助下。”
“反倒是你指控的三人並沒有可疑的地方。”
說著,波本揚起虛偽的憐憫笑容: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你被宮野明美拋下了,現在想想,她最初說不定就是這個才和你交往的。”
萊伊沉下臉,和波本爭論了起來。
但在絕對的“事實”下,萊伊的“爭論”顯得如此無力。
於是他神情變得無比難堪,漸漸帶上了濃鬱的殺意。
也對。
大概沒有人會在被伴侶拋棄、出賣後還能保持體麵。
尤其是自己差點因此喪命,哪怕活下來、原本在組織的“大好前途”都因此受損的前提下。
“……我會殺了那個女人,彌補我的過錯。”
萊伊的“人設”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他陰沉沉地說道,看上去像是終於接受了事實,因此做出了複仇的承諾。
波本說風涼話:“在此之前,你還是想辦法向你指認的那三個代號成員道歉吧,他們可是因為你的指控無緣無故進了一趟審訊室,現在正氣在頭上呢。”
萊伊眯起眼,爭鋒相對:“你好像對我很有意見?”
波本微笑:“任誰在年末的時候被拉出去加班,都不會對罪魁禍首有好臉色吧?”
琴酒:“夠了!”
……萊伊當然逃不過責罰,但至少仍舊能夠留在組織,並且因為傷勢的緣故,他的責罰還被延期了。
而琴酒和波本找萊伊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追責,而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琴酒:“宮野明美到底是怎麼說服公安來救援的?雖然是老鼠……但蘇格蘭藏得很好,能力也很強,犧牲掉蘇格蘭,收網帶走一個研究員和一個底層人員,公安的目的不可能那麼簡單。”
琴酒:“宮野明美手裡,是不是有彆的什麼東西?”
萊伊冷淡道:“我不清楚,明美在我麵
前就是個普通的溫柔女人,我看不出來她有這個本事,而且,我和她交往時間也就一年多,要說她可能藏有什麼重要情報……琴酒,你這樣的老成員應該比我更了解吧?”
說著,萊伊頓了頓,看似不經意地思索道:“我聽說,她的父母也是組織的研究員,還和不少代號成員關係不錯……”
不知道聯想了什麼,琴酒臉色難看的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