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許長海青筋暴起,滿目驚怒,加上連日勞累,竟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一時間,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了好多人,他們忙著安排救治許長海,竟無一人敢靠近許清元。
月上中天,月英捧著一碗湯藥進了許長海的臥室。
許長海醒了,閉著眼腦中一片雜亂。聽到腳步聲,這才緩緩睜開眼。
月英憂心道:“老爺,快起來喝藥吧。”
旁邊伺候的丫鬟將他扶起,許長海自己接過藥幾口飲儘。
“大夫說隻是急怒攻心,又有些操勞過度,並無大礙,隻是老爺也得愛惜自己的身子,您要是倒了,這一家子老小可指望誰去?”月英擦了擦眼淚,嗚咽道。
月英的話讓許長海眉心一跳,忍不住想起了女兒的話。月英無疑是個合格的通房,不爭不搶還將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但她必須仰仗他,依仗一個永遠不會平等對待她的人。
想到這裡,許長海“咳咳”兩聲,月英連忙拍著他的後背。
“你……”許長海看著麵前依舊年輕美麗的月英,嘴邊的話卻說不出口。
其實何必問彆人,他自己最清楚那樣的感覺了。那樣依附於他人,低人一等的日子,真叫他生不如死。
所以他才會拚了命讀書,掙一個功名,也掙一個堂堂正正做人的機會。
頭疼的厲害,他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自己躺回去繼續休息。
腦子裡亂的如同一鍋漿糊似的,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朦朦朧朧仿佛要睡著了,門外卻傳來丫鬟細小的聲音:“大人還在睡,你去外院跟孟先生說改日再見吧。”
“誰在說話?”許長海沒了睡意,張開眼發現天都亮了,乾脆起身問道。
丫鬟忙進來回道:“孟先生聽說大人身體不適,特來看望。”
“人在哪?”許長海問。
“前院小書房。”丫鬟答。
許長海穿上衣服梳洗完畢出去見客,丫鬟擔心他的身體欲言又止,但終究沒敢攔下。
孟先生在書房看著一本雜學書,餘光看見許長海進來,立馬放下手中書籍,恭敬地見禮。
“孟先生客氣了,坐吧。”許長海客氣道。
兩人落座。
“大人身體可還好?這是我老妻親手做的一點補品,萬望大人不要嫌棄。”孟先生說著將手邊一個食盒遞給了許長海。
許長海接過,淡笑:“孟先生費心了,我身體並無大礙。”
說罷,他忍不住下意識地看了眼屋後的位置,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
五年了,難道孟先生沒發現有人偷師?
“大人,我今日來也不光是為了給您帶這點吃食,而是有樣東西要給您看一看。”孟先生捋了捋胡須,臉上微微帶笑,將一疊紙遞了過來。
許長海困惑地接過,從第一張看起,開始他的神色隻是有些莫名,但越到後麵他的表情越驚訝,等到看完一遍,更是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是您寫的?先生有大才啊!”許長海一臉激動,一手忍不住握住了孟先生的肩膀。
孟先生連忙擺手,哂笑道:“鄙人一個小小秀才,怎麼會有這樣的才能,這個呀,是老夫從屋後的盒子裡翻出來的。”
許長海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看看手中的紙張,確實,激動之下,他都忘了孟先生的字跡與眼前看到的字跡根本不一樣。
可是,孟先生的意思是這紙上所寫皆出於他十幾歲的女兒?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