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彙報完,表完真心,一臉期待地問:“少爺,你看這要怎麼辦?”
是要勸國公府上的人息事寧人,還是借機清算舊賬,讓他們為你曾經受到的苛待出頭?
不管是哪種,那都十分解氣啊!
陸焰咳嗽了幾聲,他飛速把外衣脫了。躺在床上蓋上了被子。
“我喘不過氣要休息,你下去吧。”
這個渾水他就不摻和了。
他身體弱,突然病了也很正常吧。
滿臉期待的仆人,站在原地一臉錯愕。
他回過神後,不甘不願地走了。
二房這位少爺真是一個廢物,還不如自己呢。
哼,也就一張臉長得好看。
——
林溪往院子裡一站,單武很有眼色搬來了一個凳子。
她姿態隨意地坐了下來,視線一一掃過院子裡站著的陸家眾人,聲音淡淡地問:“聽說你們到處說我囂張跋扈,若是入了門,你們怕是活不成了?”
陸府的人,自從國公爺回京後就變得特彆小心謹慎。
這事完全是陸家少爺喝醉後,一時不滿發的牢騷。
等流言再傳回他耳裡,他自己也嚇得不輕。
戶部侍郎陸文遠乃一介文官,前幾日去國公府提親,回來後便坐立不安了好幾日。
現在看著國公府這位小姐,還有她身後十幾個帶刀侍衛,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他忙不迭地解釋:“誤會啊,這都是誤會!”
林溪一臉惋惜:“兩家也算是姻親,不想你們對我誤會如此,既然在京城活不長,那不如待我和陸郎成親後,舅父啟程時把陸翔、陸續、陸青三人一起帶走。”
陸文遠不可置信地問:“你、你要他們當人質?”
林溪意外道:“陸大人你就愛說笑。那戰場刀槍無眼,大概率活不過一月,當人質那也得扣在國公府,不過是想他們為國儘忠罷了。”
三個被點到名的人,抖如篩糠。
他們不想去戰場,不想去!
陸文遠聲音艱難地說:“這還是不要吧,求林姑娘高抬貴手。”
“不想去?那怎麼辦?我素來待人寬厚,不如等我和陸郎婚後,你們一起來國公府住?”
這下幾個人抖得更厲害了,無一人敢不敢應聲。
救命啊,他們既不想去戰場,又不想去國公府被折磨。
林溪歎了口氣:“怎麼什麼都不滿意?這要求太多了。算了,誰讓我們是姻親,那我再退一步,隻要陸焰跟著去國公府就好。”
話音一頓又說,“既如此,你們知道怎麼說了吧?”
陸文遠醒過神,連忙說:“都是我們夫妻身體抱恙,不喜歡熱鬨,不中用!這才讓陸焰和林姑娘住出去。”
林溪勉為其難道: “我倒也可以體諒你們,隻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話鋒一轉,又說:“這樣吧,你們和身邊親朋好友都澄清一遍,就說我善良淑德、待人寬厚,流言皆是子虛烏有的事。”
陸文遠硬著頭皮點頭:“好。”
陸家其他一眾人,也紛紛點頭。
林溪想了想:“你們表情怎麼不太好?成婚也不會這樣吧?我是成親不是出喪,那天一定要笑,笑得露出兩排牙齒。”
陸家眾人拚命笑出八顆牙齒,林溪粗略檢查了一遍,勉強滿意了。
她把礙事的人都打發走,這才轉身走進了房間。
“陸焰。” 林溪叫了一聲,便聽見裡麵一陣響動。
躺床上的人爬了起來,飛速地穿好了衣服,從臥室走了出去。
林溪嗤笑:“你倒是會躲。”
陸焰一臉坦然:“沒辦法,我站旁邊看著或者開口求情,都不是很好。”
林溪上下打量他一番,又說:“成婚那天,來接親時不要有意外。”
陸焰:“我心中有數,不會有意外。”
林溪點了下頭,轉身帶著一群人走出了院子。
若是陸焰連這都搞不定,那嫁給他圖什麼?
從這邊的院子出來,林溪就差人把等在一邊的林哲嘉叫上。
說是可以走了。
林哲嘉一臉懵:“這就談妥了嗎?”
侍衛點頭,畢恭畢敬地說:“畢竟是陸家有錯在先,我們小姐說他們不澄清,那就讓公子你來談。還是公子有麵子,那邊一聽你名字,馬上就同意了。”
林哲嘉:“也是,我怎麼也是男丁,是長孫。”
——
轉眼到了成親這天。
國公府嫁女,天不亮便鑼鼓喧天,道路兩邊站滿了觀禮的人。
新郎一身紅袍騎在馬上,唇角翹起,可謂郎豔獨絕。
街道兩旁的人,紛紛感歎新郎好看得不似個真人!難怪被國公府小姐相中!
新娘子眼光真好啊。
倒是跟在他身後接親的人,被這麼一襯,那就更顯得小人得誌。
“就算能和鎮國公府結親,也沒必要這般做作,笑得又虛假又用力。”
“看來日前傳言是假的,我聽說陸家人到處澄清呢。”
“生怕人不知道他們被大餅砸中了一樣。”
“媽的,感覺他們在用牙霸淩人。”
無需多言,流言不攻自破。
目送林溪上了花轎前,國公府的人全都笑得很開心。
事情總算塵埃落定了。
唯獨何持讓眼眶紅紅的,不知道是偷偷哭過,還是即將要哭出來了。
林彥忍不住說:“哥哥也沒必要難過,林溪三天後就回來了。”
然後她和姐夫常住國公府,日日都可以見到。
那還不是和以前沒差彆。
何持讓心裡惆悵,無意識地重複:“三天回來。”
林彥:“……”
應該說幸好是三天吧,不然陸家那些人,就真活不成了。
這完全是為了他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