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這麼久的四大皆空,果然沒有什麼用。
懷月實在不喜歡林溪那位心機深重的夫君,一點也不想幫這個忙。
卻知道她已經是破釜沉舟,如果那個人死了,怕她連帶著自己一並恨上。
懷月去請他的師父,林溪坐立難安的等了好一會兒,隻覺得度日如年。
在她耐心快要用完之際,終於等來了那位高僧。
她心下鬆了口氣,上前施了個禮,飛速地說:“大師好,煩請大師能救我夫君一命。”
覺慧聲音沉穩:“我都聽懷月是了,隻是女施主身上殺氣頗重。修身養性才是長久之道。”
既是徒弟相托。他又素來清楚梁境安是忠君愛國之人,這次自然願意出手相助,幫這個忙。
“大師說得有理,我會謹記的。請速速和我走一趟。”她一刻都不願多等。
阿彌陀佛,隻要這次陸焰能活下,她會多做善事積福,多敲木魚攢功德。
覺慧點了點頭,“那走吧。”
一行人很快下了山,去往城中的國公府。
——
燭火亮堂的房間裡,覺慧把完脈,麵色微微一沉。
“果真是天下奇毒,他還中毒頗深,能撐到現在,除了身體素質好,還有是因為這半年來用過不少的補藥,很巧妙的平衡了毒藥。倒也是命不該絕。”
“大師可有解法?”
覺慧:“倒也不是藥石無靈,隻是解法有些凶險,還需要一味罕見的草藥,衒環草。”
踏雪:“國公府的庫房內,就有衒環草。”
周國地大物博,英國公其他不多,就是各類珍貴藥材數不勝數,一些是皇帝太後賜的,另外一些是同僚送的。
其中便有世所罕見的衒環草。
覺慧:“還有便是,配成的解藥也有一定毒性,以床上病患現在的狀況,不能撐過去。隻能找一個先來服用衒環草,然後等起了藥效後,再用他的血液來喂食病人。”
“且做這事的人,必須是病人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中途不能有一點差錯。”
何持讓蹙眉: “你說解藥有毒,那中間人……會有什麼影響嗎?”
懷月搶先一步,說:“風險性不小,會因為藥中毒性沉睡幾年,需要細心養著。可能很難醒來。”
“還會折壽十年。最好是能仔細考慮清楚,值不值得這樣做。”
林溪猶豫了片刻,道:“不說十年,折壽二十年也救。”
畢竟麵對同樣的選擇,陸焰大約也會這樣抉擇。
隻要一想到往後的歲月沒有他,突然覺得少了很多樂趣。
懷月歎了口氣,他故意把後果往嚴重了的說。沒想到對方猶豫了一番後,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想必不會再動搖。
林溪向來隻看重利益,算得上冷血無情,竟然為她夫君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果然世事難料。
梁境安知道林溪要冒險,幫陸焰解毒,想也不想的反對:“不行,這樣你也有危險,而且這又不是一定管用的法子。”
林彥:“對對對。”
林溪瞪了一眼小王八蛋。
林彥:“不如我來做吧,反正我也很閒,而且我身體也很強壯!”
梁境安:“陸焰此人複雜,能救自然救,但要是以命換命,我不讚成。”
難道你做就沒有危險嗎?
林彥一副想當然的樣子:“可是他看著是好人,看麵相就像有苦衷的,複雜是複雜,但不太像壞人。”
梁境安:“……”
你又什麼時候會看麵相了,你那是看彆人長相英俊!
姐弟倆怎麼都十分好顏色!大約是遺傳自他去世妹妹……
當年他的妹妹,也是看臉選妹夫,這才有了這一對外貌出色的姐弟。
梁境安: “拋開臉不看,你想想他做的事。”
林彥: “啊,拋開臉……這完全拋不開啊,麵相就是很好啊。”
而且他並不是為了陸焰,而是不想讓林溪冒險。
林溪安然無恙,比起他安然無恙能幫國公府更多。
他想為大家做一點事,為林溪做一點事。
但這些不能明說,因為他也要麵子!
哪怕他平時不能扛事,但是關鍵時候他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林溪:“還是我來吧。”
自從來了京城,自從和陸焰成婚後。她的運氣好像……稍微有了好轉。
至少每次籌謀,中間哪怕有波折,也都完成目標。
那麼多次都能死裡逃生,她總不能連大和尚說的風險,都挺不過去吧。
十年其實也不長,總比陰陽相隔的一輩子好。
而且算起來是她欠了陸焰一條命。如今權當是還了。
以後還能挾恩圖報。
如果陸焰就這麼死了……不行,不能這麼想。
光是想想就心臟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