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裡帶著西格瑪反應迅速地傳送到了門邊,以防那個青年會拿著布拉姆咬人。
然而事實卻是,伴隨著對方那幾句頗具中二氣息的台詞,那個青年握著劍柄的手背上亮起聖紋,似無形的力量磁場以對方為中心展開,一瞬間籠罩整個橫濱。
在岑言使用布拉姆時,係統彈出了具有提醒意味的彈窗。
「提醒玩家,因副本不匹配/黎明之前副本進行中,您僅可以將橫濱範圍內原副本npc轉化為您的眷屬(維持時間至副本結束)。」
那也行,反正他又出不去橫濱,這遊戲什麼時候才能擴一下地圖,太貧窮了。
岑言下意識舔了一下長出的吸血鬼尖牙,抬起眼眸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站在他身邊的師父三號和他的助手都瞬移到了門邊,師父三號像是陷入了沉思,師父三號的表演助手像是已經接受了某種絕望的現實一樣變得猶如一灘死水。
費奧多爾若有所思地用指腹抵了一下重新長出來的獠牙,他記得之前布拉姆的異能並不是這樣的,對方需要通過咬人轉化眷屬,而非簡簡單單的一句解除封印就能夠重新把人轉化成吸血鬼。
費奧多爾目光從岑言手中的布拉姆臉上掃過。
後者表情淡淡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他打了個哈欠,朝舉著他的人看去。
“宿敵,好久不見,距離我們上次見麵已經過去幾百年了?”
“幾百年?”岑言奇怪地瞥了對方一眼,“已經過去一個輪回了,現在是世界重啟的第二周目。”
布拉姆仿佛第一次聽說到這種說法,“重啟?難道說世界已經毀滅一次了嗎?”
“沒錯,我帶著你不斷竄梭時空,就是為了拯救世界。”岑言一本正經地嚴肅說道:“現在正是因為食人鬼即將毀滅世界,所以我才會拿出你,我要用吸血鬼對付食人鬼!把這個世界從黑暗的深淵裡拯救出來!”
【要用魔法對付魔法!】
【榮耀儘歸岑言!】
【說起來這個布拉姆在某些方麵跟主播配適度意外的高呢】
【中二不僅會相斥,也會出現合得來的情況,比如說之前的神識和現在的布拉姆,之前岑言看那個神識的眼神絕對是在嘲笑對方中二!】
【因為當時岑言給自己捏的人設跟神識合不來吧?(沉思)】
【快進到餓死食人鬼】
【不知道吸血鬼和食人鬼哪方會更強呢!快端上來罷!我已經迫不及待力!】
【繼純愛戰士大戰牛頭人之後,吸血鬼大戰食人鬼火熱上映中!】
【如果食人鬼也有統帥的話,這大概會變成智力比拚吧】
【突然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言寶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還有師父一號的加成!】
【說真的,這遊戲太真實了,真實到這些npc的反應不像是寫好的程序而像是真實的人,每個反應都帶著他們本身的性格特點那種】
【難道這個遊戲加入了新開發的演算係統?輸入每個npc的性格然後通過計算大數據製造出最合適的反應?】
【這樣我倒是可以原諒這個遊戲貧窮了,畢竟錢都花在刀刃上了嘛】
令岑言意外的是布拉姆看起來十分波瀾不驚,完全沒有被他熱血沸騰的話鼓舞到。
“噢,什麼都好。”布拉姆又打了個哈欠,眼角帶著困倦的淚花,“快把朕放進那個‘神域’裡,朕還沒睡醒。”
“你在命令我?”岑言不高興了,他上下搖晃了一下布拉姆,把對方完全晃醒,“快說你也很激動。”
布拉姆被晃的一直大喊無禮,“這跟朕有什麼關係!反正睡個幾百年什麼事情都結束了!”
這一句話把岑言聽愣了,原來這個道具npc是躺平人設嗎?
“抱歉打擾一下。”費奧多爾低沉優雅的嗓音在兩人鬥嘴的中場休息時恰到好處地響起,“那句‘神域’是什麼意思?”
“噢噢!”提起這個布拉姆可就不困了,他眉飛色舞地描述道:“那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裡麵什麼都有,隻要說出想要什麼,就可以實現!”
布拉姆已經在裡麵得到了眾多收音機,甚至可以看話劇解悶,人間天堂一樣的地方!
一句話讓費奧多爾陷入了沉思,那個青年可以收納東西再拿出來使用,也能夠創造東西,無論哪一種情況好像都貼近「書」的本源力量。
所以布拉姆現在的狀態是什麼?被「書」改造過了異能?以聖劍為主體有了思想的道具?
岑言聽見這句話也陷入了沉思,背包是個那麼好的地方?可惡啊!說得他也想進去看看了!
但是好像沒辦法自己把自己放進背包。
嘗試失敗的岑言遺憾地把一直吵吵鬨鬨的布拉姆丟了進去,他目光看向窗外。
此刻黃昏最後一縷餘暉也在天際緩緩消失,漆黑如墨的夜晚一瞬間籠罩,屬於秋季夜晚的寒風裹挾著港口城市的濕冷從之前為了散煙而大開的窗戶口呼呼地往裡灌。
今晚橫濱每個人都很安全!
岑言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吸血鬼尖牙,旋即一揮鬥篷,開始了行動前的演講,“我相信,大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們這次一定能抓到一隻食人鬼的!這和我想當暗夜的王一點關係都沒有,主要是要保護橫濱市民的安全!”
【《自爆卡車2.0》】
【感覺自從玩了這個遊戲,從吸血鬼副本開始,言寶好像就喜歡開始這種鼓舞人心的演講,仿佛覺醒了奇怪的愛好】
【怪了,我感覺言寶好像那種壓榨勞動力、喜歡畫大餅的資本家】
【瞎說!玩家的事,那能叫壓榨嗎?!眾所周知,這都是這個遊戲讓岑言去拯救世界的!】
【確實,如果不是這個副本規則說要保護橫濱市民的安全,我感覺言寶現在大概已經把橫濱鏟平到處尋找白天不見身影的鬼了】
【什麼恐怖鏟車傳說】
沉思的果戈裡聞言終於回過神,老實說,他現在有些迷茫,也有些困惑,仔細思考來好像從那個青年打算買菜的那一刻,一切發展都有些自由過了頭。
原本他提議對方去捉一隻食人鬼研究弱點並不是出於好心,而是為了想要讓自己的摯友費奧多爾一塊參與這種危險的行動,到時候借助夜色,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下,他完全可以抓住機會借助食人鬼把費奧多爾殺掉。
之前橫濱出現默示錄病毒的事情他也聽說過,隻不過當時在天空賭場觀望,在發現所有人的異能都無法對這種超出範圍的變故起效時,他在默示錄病毒消失的一刻來了橫濱,準備開始他的暗殺計劃,他有預料這種變故會再次出現。
果不其然,這一次出現了更為危險的食人鬼,但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費奧多爾變成了這種死又難死的吸血鬼狀態,到時候彆提借助食人鬼殺掉對方了,果戈裡懷疑即使費奧多爾被啃的隻剩下一個腦袋都能活過來,並且跳起來給自己一個「罪與罰」。
不過往好處想想,現在自己也變成了吸血鬼,說不準到時候費奧多爾的「罪與罰」也殺不死自己呢。
所以他們好不容易變回人類為什麼又會重新變回吸血鬼?更何況他記得自己並沒有被咬到。
這又是什麼新戲法?
果戈裡很迷茫。
西格瑪很絕望。
他覺得自己當初就不該在果戈裡的遊說下動搖同意,他果然應該離橫濱和費奧多爾遠一點,最好離果戈裡也遠一點。
如果現在可以變回人類回天空賭場,那他現在就想哭著跑回去。
為什麼會又變成了吸血鬼啊?!
橫濱現在夜晚都是食人鬼還不夠,白天都是吸血鬼,這個地方真的還有正常人嗎?!
費奧多爾仍舊在思考之前布拉姆的話,以及這個青年身上的奇怪之處,「書」的性格怎麼會是這樣?
是因為當初剛幻化出來的時候被世界黑暗以待了嗎?
他回想起當初見麵對方死了又活,死了好幾次也要搶他鬥篷這回事,突然這個青年好像自從開始就是對世界黑暗以待。
其實換位思考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對方被封印在橫濱這麼多年,也許早就把橫濱的一切看做是自己的了,所以想要什麼直接拿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岑言一席演講下去沒能激起半點水花,但這個結果並不能磨滅他抓食人鬼的熱情。
他迫不及待地說道:“好,看起來大家都對今晚的行動特彆期待,那麼事不宜遲我們開始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