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覺得四個不太多,但是他罪惡值太高,能夠當他師父的條件都太苛刻,所以勉勉強強止步在了四個。
“是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太宰治。”
聽著眼前這個青年嘴裡冒出的名字,中原中也隻覺得對方到現在還能有思維能力已經很了不起了,他沉默片刻,繼續問道:“那師父三號是誰?”
“果戈裡。”
岑言有些奇怪為什麼師父四號對其他師父這麼感興趣。
中原中也聽了對方說的那些名字罕見地有些說不出話,他本來覺得自己會教導不好對方,當不了對方合格的師父,結果現在跟其他師父一比,中原中也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是這個青年唯一的正常人師父了。
對方的其他師父都是些什麼人啊!
“你……”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地看著對方,原本想問對方沒事吧,但話到嘴邊,還是委婉了一些,“你其他師父對你怎麼樣?”
“好啊!很好啊!”岑言毫不猶豫地誇讚道:“師父一號對我有求必應,師父二號對我悉心教誨,師父三號對我崇拜至極,他們真的,實在是溫柔了!”
中原中也聽了對方的描述,呆愣片刻,腦海裡不斷徘徊著一個疑問——對方說的都是誰啊?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到底是對方被蒙蔽的太深,還是那些人真的這樣對眼前的青年,但有一點無疑,那就是——哪怕那些人真的是岑言說的這樣,那肯定也是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畢竟那三個人裡根本沒有一個正常人。
岑言迫不及待地問道:“所以師父,你覺得我師父是個什麼樣的人?先說師父二號吧。”
畢竟師父二號對師父一號評價過了,隻要知道師父四號對師父二號的評價,他就知道師父二號的評價到底有沒有參考價值。
中原中也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對方口中的師父二號是誰,對於太宰治他可太熟了,他毫不猶豫地痛斥道:“他就是個性格惡劣喜歡玩弄人心的陰鬱男!”
岑言:?
這個回答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岑言在短暫地思考了一秒鐘,想起了這好像是師父二號對師父一號的評價,怎麼現在師父四號對師父二號也是相同的評價?難不成這遊戲偷懶沒有做這方麵的推算?
他照舊湊近對方,讓師父四號展開說說。
中原中也有些遲疑該不該告訴對方那些事,但是在對上那雙如同初陽般不諳世事的金色眼眸時,又覺得作為對方唯一一個正常人師父,他不應該對此放任不管,再不濟他也該告訴對方那些人的真麵目,讓對方自己做出判斷與取舍。
中原中也做出決定,深吸一口氣當即說出了當初太宰治做過的那些事。
滔滔不絕的指控夾雜著濃厚的個人情感,說到憤怒的時候,中原中也甚至一拳把牆砸了一個凹陷。
聲情並茂情緒激動的話聽到最後讓岑言緩緩陷入了沉思。
【吼吼吼,不愧是罪惡值百分百招來的師父,性格果然夠惡劣】
【突然覺得師父四號好慘是怎麼回事?】【聽這話好像師父四號和師父二號很早之前就認識啊?】
【呃,你們看師父四號在港口Mafia工作對吧,師父二號在武裝偵探社工作,還擅長開鎖,按照遊戲劇情的傳統套路,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沒錯,師父四號和師父二號是同事(說出來了)】
【那問題來了,你們想想當初師父四號拒絕岑言拜師的時候……所以到底是師父四號是武裝偵探社的臥底,還是師父二號是港口Mafia的臥底呢?!】
【奇怪的情報增加了】
【我就知道,我早該知道的,岑言的師父哪有正常人,無非是矮個子裡挑高的罷了】
說著說著逐漸上頭的中原中也沒能忍住一口氣把多年的怨氣全部說了出來。
最後回過神看見對方沉思的嚴肅表情,眉心一跳,他該不會說的太直白直接粉碎了對方內心太宰治的形象而打擊到對方了吧?
其實仔細一想,其實太宰治比起對方其他兩個師父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中原中也想到這裡,乾咳了兩聲,“咳,那什麼,那家夥偶爾也還是靠譜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下麵的話近乎是在隱忍著什麼衝動似的,含糊不清地快速說道:“我說的那些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現在的話,他或許、應該已經改了那些惡劣行徑吧。”
岑言正在思考他的師父之間怎麼好像都認識,而且還關係匪淺的樣子。
他再次緩緩問道:“那——師父你覺得我師父一號是什麼樣的人?”
“那個「魔人」費奧多爾嗎?”
中原中也眉頭微皺,他平時工作比較忙,經常去外地出差,同時對費奧多爾也了解不多,唯一打過交道大概是在當初的「共噬」那件事裡,按照那件事給他的感覺的話……
“他是一個擅長利用人心又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危險男人。”
岑言聽見這個跟師父二號差不多相同的評價,忽然懷疑所有師父之間對於彼此的評價會不會都是貶義?還是說這單純是師父一號人緣太差?又或者是師父一號因為太喜歡他了所以在他麵前故意收斂了這一麵?
中原中也看著眼前青年再次陷入沉思的反應,又有些覺得這麼做不太好,總感覺說出那些人的真麵目傷到了對方一樣。
他煩躁地輕嘖一聲,覺得對方找師父的眼光和運氣實在是太差,這找的都是些什麼師父,唯一能誇一下的居然是太宰治。
中原中也沒能忍住開口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算了,今天時間不早了,我請你吃飯吧,作為你幫我解決這件事的回禮,你想吃什麼都行。”
岑言思考著其他事情,聽見這句話他下意識點頭,跟在對方後麵一路出了港口Mafia大樓,最後在接過師父四號拋給他的頭盔,準備上車時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師父四號開的是機車啊?
中原中也見對方抱著頭盔遲遲不上車,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岑言目光沉沉,來來回回看了對方和後座幾遍後,語氣沉重地說道:“師父,我一個男生坐在車後麵看起來很遜誒。”
這一點都不符合他暗夜之王,怪談之王,掌管橫濱開關燈之神的威嚴!“哈?”中原中也沒想到對方會執著於這一點,他眉頭微皺,“可我今天隻開了機車,你難道想走過去嗎?”
如果對方想吃飯的地方比較近的話,那走過去也沒問題。
岑言不是很想慢吞吞地走路,既然有機車那就要選擇移動更快的方法,於是他想出了一個好主意,“那我來開?”
中原中也:?
暫且不提對方開車的技術和這好像是他的車,更重要的是——
“我坐後麵就不遜了是嗎?”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問道。
岑言覺得這樣最起碼自己不遜了,但是機車好像也不可能一個人開一邊,就算可以的話,按照他跟師父四號的默契度,大概會翻進河裡吧。
而且現在看師父四號的反應好像不會同意他開車的提議,這一刻岑言覺得果然還是師父一號對他比較好,如果他跟師父一號一個人開一邊,說不準可行。
提起師父一號,岑言想起了對方好像還在生氣的事,他沉吟片刻後忽然問道。
“師父,如果你心情不好會做什麼?”
中原中也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了之後以為是對方因為知道了其他師父的真實麵目而心情不好,他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我的話,大概是去郊外飆車吧,那種耳邊呼嘯狂風的感覺以及極致的速度與刺激可以讓人把糟糕的情緒都發泄出來。”
岑言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他若有所思地點頭,又再次問道:“那如果你重要的人不開心,師父你會怎麼做?”
中原中也雖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是還是回答了對方,“大概是帶他去郊外一起飆車吧。”
岑言悟了,原來解決一切負麵情緒的方法是飆車!
中原中也也悟了,對方這好像是在暗示自己什麼,按照對方的那些問題和不願意坐在後座的執著,這顯然是在暗示他想要借機車一個人去郊外飆車發泄壞心情啊!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中原中也還是問道:“你想不想跟我去吃晚飯?我可以找同事借車。”
果不其然,眼前的青年出聲拒絕了。
“下次吧,師父。”
岑言現在更想去弄一輛機車,現在再搶師父四號的好像不太合適,不利於他們之間的師徒好感度。
中原中也聞言哼笑一聲,把機車鑰匙拋給了對方,“給你了,就當做是你這次幫我的報酬吧,不過下次可就是你請我吃飯了。”
本來中原中也想說借給對方的,但是又想起對方開車的風格,覺得借出去大概也是有去無回,索性直接送對方算了。
真是缺什麼來什麼!雖然他跟師父四號相處的時間比較少,但是師父四號真的能處啊!
岑言一陣狂喜!
他握住師父四號的手,毫不吝嗇地感謝道:“師父,謝謝你,我永遠會記得你的雪中送炭的!”
“……哈?”這就雪中送炭了?
中原中也茫然地看著對方握著他手晃了幾下後,毫不留戀地騎上機車在黑夜中冒著幽幽火光一騎絕塵。
幽幽火光?
中原中也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那個青年怎麼騎上機車冒鬼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