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兵分兩路【2合1】(2 / 2)

香江神探[九零] 輕侯 15110 字 9個月前

“多謝。”家怡摘掉眼睛框,隨手丟入診所門口的垃圾桶,終於喜笑顏開。

到這時,‘老神醫’和中年女人才發現,這位冷靜從容將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警察,居然就是那位年輕有為的神槍女警。

失策,早知是她,門都不應該開!

……

……

油麻地警署,今天邱素珊督察沒有按時收工,一直在辦公室裡加班,忙到警署人越來越少,直到等到昨天帶回九叔的時間。

她整理了下衣襟,將今天【劉富強案】的進度文件整理擺在桌上,歎口氣走出辦公室。

邱督察親自奔波到關押處,幫九叔批複流程,簽字放人。

警員打開鐵門時,她看著坐在硬板床上,早將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九叔,淺淺笑笑,率先道:

“九嬸和兩個小朋友已經在警署門口等你。方鎮嶽他們急著還你清白,都去加班查案了,隻好我來接你,把你送到家人手裡。”

九叔一瘸一拐走出來,抬頭看了眼時間,又看看窗外天氣,抿著唇沒有接話。

時間已經很晚了,天陰陰欲落雨,大家還在外奔波啊。

為了他。

“不要有壓力,也不能說是為了你。B組這幫人辦案子有多拚命,你知道的。心裡不要有負擔,回去好好休息。等案子結了立即歸隊。”邱素珊與九叔並肩同行,為了遷就九叔摔跤後不方便的腿腳,便也放慢了速度。

“進度怎麼樣?”九叔轉頭問。

“挺好的,而且探員們士氣滿滿,你放心吧。”邱素珊笑容始終掛在臉上。

九叔點點頭。

快走到門口時,邱素珊問他:“門外很多記者,可能會拍到你的照片,有壓力嗎?要不要蒙一下臉?”

“不用,這把年紀了,這張皮還怕拍嗎?”九叔苦笑一聲。

“他們都相信你。”邱素珊已經能看到門外等待的媒體人,就算郭sir親自來驅趕,也趕不走的一群人。

“我知。”九叔眼眸微垂,抿唇品味邱素珊這句話的滋味。

“所以把胸膛挺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吧。”邱素珊駐足,行至警署門口,她不需再送了。

九叔轉頭與邱素珊對望,穿著白襯衫、西裝褲的挺拔女人朝他點點頭,表情很鄭重,眼神裡雖然好似有擔憂,但神情是堅毅平靜的。

九叔停頓下來,插在衣兜裡的手抽出,對著警署玻璃門望了望自己的形象,捋了兩把頭發,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氣提振下自己的士氣,才再次看向邱素珊。

Madam翹起唇角,他便知自己形象已過關,隨即舒出一口氣,如她所願,大步流星衝出警署大門,無視那些鏡頭,也迎向那些鏡頭。

當哢嚓哢嚓聲響起時,九叔想,至少明天那幫今天忙碌奔波沒能來送他的後生仔們看到報紙,不會過分擔心他吧。

一位器宇軒昂如雄雞般穿過人群的老人家,一定不會顯得可憐。

……

根據丁寶樹提供的思路,方鎮嶽雖然覺得時隔幾十年希望渺茫,還是派福去查細明曾經住處附近的地下診所,企望找到一份存放幾十年未丟棄的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牙醫病例單。

如果真有這樣的東西,或許就能根據牙齒來判定細明和劉富強是同一人。

而他自己則直奔法證科,威逼利誘拉著大光明哥加班,去百士納保安崗亭和巡邏路線做新一輪的足跡勘察。

搜查令還沒批下來,不能去劉富強家裡搜查,隻能‘出外景’了,公共區域想怎麼查怎麼查,沒人管的嘛。

但難度就很大。

“這是細明老案底中的一張足跡照片。”方鎮嶽將照片交給大光明哥,繼續道:“如果能找到與細明這張足跡照片一致的足跡,有沒有機會證明他們是同一人?”

“我真的一個月沒有正常時間下班了,今天好不容易可以收工回家……你就不能行行好啊,方sir!”大光明哥苦著臉,坐在方鎮嶽的吉普車上,打開車內燈,捏著照片仔細打量。

“警署門口那些媒體人,都是來拍九叔的。一會兒九叔結束24小時關押,想回家還要先衝開那些心懷不軌的記者。”方鎮嶽皺著眉,嚴肅道:

“你知不知明天他們會怎樣報道九叔?怎樣借題發揮,評判香江警察啊?這樣的聲音持續幾天,媒體會把輿論引導成什麼樣子?

“我們辛苦一個月一個月的加班沒人知道,反過來還要被媒體誣陷——”

“好了好了,我一定好好乾,不發牢騷了,好不好啊?”大光明哥忙擺手,表示自己怕了。

方鎮嶽滿意地點點頭。

“每個人走路都有自己的癖好,隨年齡增長,往往習慣更重。細明的腳印就是外重內輕,又外八字。他的鞋子應該都是鞋底外圈被磨得很薄,導致鞋底不平。可惜死者穿的是雙新鞋,無法做這方麵的佐證。”大光明哥一邊拓印保安崗亭的腳印,一邊對方鎮嶽介紹。

等他們走出崗亭,接手劉富強的年輕保安才走進去。

大光明哥又印了新保安的鞋印,才繼續跟方鎮嶽往保安每天巡查路線走,且走且尋找容易留下腳印的方位。

之後又做了幾個腳印采集,走到天下起雨,方鎮嶽才終於放大光明哥回家。

拿著幾份用證物袋裝好的腳印采集本,方鎮嶽開車轉回警署。他要將這些證物存放到法證科,等待明天陳光耀做細明和劉富強的足跡特征點比對。

順便再整理一下案情、證物和線索。

……

方鎮嶽下車時雨下得大了些,淅瀝瀝變嘩啦啦,濺起泥土和鐵鏽的味道。

真男人雨中行走從不遮頭,隻在走進警署時隨手撥一撥,撥走些雨滴。

回到B組辦公室,發現裡麵等居然亮著,門口一站,便瞧見家怡坐在自己靠窗的辦公桌前,一邊整理文件,一邊做筆記。

一日奔波,一分為二的兩小隊隊長又重聚。

家怡似有所覺,抬起頭便瞧見方鎮嶽站在門口,雨水順著被打濕的頭發往下滴,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他悄悄站在那裡哭呢。

如果真男人知道自己不畏雨淋的行徑居然招致‘偷偷落淚’的誤解,一定再也不肯被雨澆頭。

“方sir。”家怡忙站起身行禮,隨即抖了抖桌上的病曆單,“我拿到了。”

靠令人肉痛的鈔能力。

“不錯嘛,我也不賴哦。”方鎮嶽舉起手裡被證物袋裝著的腳印采證和相機。

“Gary哥和嘉明哥也有收獲,有住戶說看到劉富強捂著胸口吃藥丸。還說劉富強講話細聲細氣,又很怕吵,說是心臟不好,不能受驚嚇。”家怡又舉起幾分筆錄。

“這我可就拿不出更多了,還是你贏。”方鎮嶽笑著靠在門框上。

家怡得意笑笑,又鄭重道:“方sir,為了拿到病例,我給了那個蒙古大夫300港幣啊。”

“明天就幫你跟madam申請報銷,怎麼樣啊?”方鎮嶽微微彎了眼睛,左邊劉海上一滴雨水恰巧滴落,他左眼下意識一眨。

家怡望著無意間朝自己wink了下的方鎮嶽,忽然忍不住,噗一聲笑出聲。

“怎麼?”方鎮嶽從門口桌上抽出一張紙,擦了把臉,將礙事的劉海全捋向後。濕漉漉散亂短發帶來的慵懶野性忽然消失,被背頭帶來的成熟攻擊性取代。

家怡深吸一口氣,這大晚上的,方sir還在她麵前玩起5秒發型更換play了。

“沒事,挺帥的。”家怡含著笑,放下手裡的筆錄和文件,又要坐下繼續忙。

“帥就好。”方鎮嶽隨口說一句,抬眼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表。

已經23:46了,這家夥還一副不想回家的架勢,易家大小姐已經變成不回家的工作狂了嗎?

“喂!流星!”方鎮嶽忽然開口。

家怡才彎腰要將屁股坐回椅子,被方sir這麼一說,立即站直了探頭往窗外天穹看,左右掃視尋找流星蹤影。

方鎮嶽噗嗤一聲笑,“下著大雨啊,易警官,陰天還能看到星星嗎?”

“……”家怡不敢置信的回頭,嶽哥居然騙人!

“腦子都不轉了吧,還加什麼班啊,回家了。”方鎮嶽說罷拍了拍牆,“我去把證物放法證部,你收拾下,一會兒送你一程。”

說罷,他轉身離開,留下一串威風凜凜的漸行漸遠腳步聲。

家怡伸了個懶腰,在辦公室裡扭了扭腰。

她也有加班到夜半的一天啊,果然卷才是搞事業的常態。總在河邊走,哪有不加班啊。

等方鎮嶽回來時,家怡已經穿好了福送給她的粉色雨衣,裹得嚴嚴實實,一點都不威武。

甚至還有點可愛。

方鎮嶽想到她白日裡安排分組時指點江山的模樣,忍不住想,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有兩副麵孔。工作時一副,工作後一副。

而且,這家夥怎麼一點偶像包袱都沒有?

威武女警誒,這時候警署門外要是有狗仔蹲守,豈不是把她這副穿著雨披的樣子都拍到?

與易家怡並肩走出警署,方鎮嶽忽然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著相了?過度關注外貌,不一直是他嫌棄的‘不夠專業’的表現嗎?

更年輕幾歲的時候,他可是為了表現自己全身心投身事業,沒有一點分心在其他事上,故意穿得很隨性來警署,還被邱素珊持續抱怨過很久。

望著家怡被雨披護得嚴嚴實實的後腦勺,方鎮嶽伸手虛空戳了下。

蠻好哇,易家怡警探擁有一顆投身正義和事業的赤誠之心,得到了他這個警署公認拚命郎的認同:這是一個比他還專注、純粹的人,不在意他人目光,專注做自己,又很用心辦案子,這麼想想,好像還挺瀟灑的。

像古龍筆下的四條眉毛陸小鳳,這後生女,身上居然還有俠氣啊。

方鎮嶽的吉普車一開,瀟灑做自己的女大俠就歪在副駕上呼呼大睡了。

大概是他車開得真的好穩,也可能是雨聲自帶催眠作用,還或許因為他這凶煞警探身上的氣勢已不在,才讓人置身溫暖小空間,與他單獨共處時,居然能安心睡著。

吉普開進永發花園社區,停在易家樓下。

方鎮嶽回頭看一眼家怡,雨披的兜帽已經被蹭掉,她睡得臉通紅,細長的劍眉放鬆地舒展,紅潤嘴唇微張……

他凝了一會兒,她忽然皺起眉,嘴巴微動好似在罵人。不知是否夢到與歹徒對峙,小劍眉一豎,柔媚秀氣的五官又有了英氣。

怎樣都挺靚。

方鎮嶽吸口氣,抬頭向樓上望,10層那扇窗透出幽幽暖光,大概是易家棟給大妹妹留的燈。

小姑娘是屬於易家的,但他有點不想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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