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長棍狀抽打傷痕共49下, 很可能是某種儀式,懲罰,處決…一類。”跟家怡這些探員共事久了, 許君豪都本能地用上推理式語錄了。
他醒覺過來, 忙重整詞句,僅做敘述, 不做推理:
“肩頭衣服有血跡、死者皮膚碎屑、木屑等…已交由發證科同事拿去化驗。”
許君豪想起家怡在沙灘上做的那一係列動作中,就有執木棍在死者肩頭擦蹭的動作, 顯然家怡已經倚仗她對行為學的了解, 推理出凶手用自己乾淨手杖打人後, 要再擦乾淨杖頭。
這大概也是易家怡所說的“凶手是個狂妄之人”的行為體現吧。
想到這裡,許君豪轉頭朝著家怡點了點頭。
在這屍檢的百忙之中,許sir也隻向易沙展示意過這一次而已。
“深入檢查後,發現死者傷口中不僅有向內切口,還有向外剖割的切口。”
許君豪手指示意死者致命傷:
“也就是說,凶手使用的凶器並非單刃的刀具一類, 而是類似劍的兩邊有刃的特殊凶器。
“並且, 根據傷口解剖檢查確定,這件凶器很長,至少比死者脖子半周的長度要長。大概在16cm以上。
“同時,凶器很細, 大概在2cm以內。
“薄厚程度的話, 比平常用的菜刀更薄, 不足2mm.”
許君豪說罷,又使一位同事單膝跪地,隨即拿出一個符合受害者身上長條狀傷口形狀的木杖,作勢毆打, 同時道:
“如果凶手身高與我一致,那麼他身上背部的傷痕應該在更靠後。如果我調整站位,我揮出木杖時的角度又變了,傷痕嚴重程度和擊打位置都會發生變化。
“再結合死者身上其他傷痕,凶手的身高一定比我矮。
“我們又找了幾位身高不同的師妹來做試驗,最終將凶手的身高,確定在157cm到164cm之間。”
Wagner等探員和許sir的助手一邊埋頭做記錄,一邊抽空點頭示意。
家怡回想一下便知,凶手的確手粗腳粗、五短身材。自己是心流影像看到才知道這些信息,法醫官卻能在黑暗的未知中,僅靠自己所學便判斷得如此準確,實在值得敬佩。
便不僅點頭示意,還開口讚歎道:“許sir好厲害!”
許君豪動作頓了下,轉過頭麵對家怡,口罩外一雙劍眉高高挑起:“你的判斷也是這樣嗎?”
“我沒辦法像許sir這樣專業和準確。”家怡誠懇道。
在許君豪看來,易家怡是許多長官公認的天才,此刻卻如此謙遜地對他表示認可和敬重,立時心花怒放。
雙眼微彎,又更詳儘介紹道:
“我和法證科陳sir共同做過凶器篩查,使用茶刀、市場上買得到的雙刃刀具等,在豬肉上做試驗,確認全不符合。
“殺死受害者的凶器很奇怪,可能不是日常會用到的東西。
“極有可能是自製的凶器。”
“凶手殺害受害者不僅不是激情殺人,還是有非常充分準備的預謀殺人。”三福抬頭判斷道。
“很可能與凶手從事行業相關。”九叔開始思考是否有殺手、社團人員,曾使用過類似武器。
“我已經請人詢問醫療相關、漁業相關等,是否有使用符合凶器形狀側寫的專業器具。”許君豪朝探員們道。
“辛苦許sir.”Wagner開口道。
“我應該做的。”
家怡抿唇聽著大家溝通探討,抿唇不語。
那把插在拐杖中的細長劍太過特殊,除非找到這把龍頭杖,不然不可能憑空想到凶手擁有這樣的武器。她即便知道凶器信息,也隻好先閉口不提。
“考慮到屍僵緩解情況、屍體腐敗情況、拋屍環境等因素,死者死亡時間在3到5天之前。
“死者手指僵硬,顯示他死前似乎捏著某樣東西。”
許君豪又捏起死者手腕,將其左手拇指和食指的姿勢給他們看:
“屍僵已經逐漸解除,但屍體剛被發現時,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瞧!食指和拇指的指腹痕跡仍在,顯示他死時一直用力捏著,才造成瘀痕。”
“東西呢?”劉嘉明心急地問道。
“……”許君豪搖了搖頭,“我已經調配人員去拋屍地海岸打撈,尋找符合痕跡形狀的東西。但東西太小了,恐怕還是會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