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魔女案【150w營養液】(1 / 2)

香江神探[九零] 輕侯 13482 字 9個月前

‘避風塘’原本不是一家連鎖店名, 它曾經隻是可以讓市民在堤岸上納涼的所在。

後來才發展成高檔海上飲食娛樂場。

那裡泊滿大小船隻,帆影風動,獵獵作響, 是一座令岸上人好奇的海上九龍城寨。

銅鑼灣避風塘裡有一個紙醉金迷、夜夜笙歌的花花世界,那裡有歌女獻唱, 有富豪一擲千金,也有從海上直接送來的最活蹦亂跳的海鮮。

清晨時,這裡還在安睡,與夜晚的燈紅酒綠截然不同, 需要清洗的狼藉、暴露在陽光下的塵土與汙跡……

備菜的幫廚們與以往一樣,掛著因熬夜而生的黑眼圈,打起精神去迎碼頭直接開過來運送車。

一筐一筐的鮮貨被搬入後廚, 用各種機巧的方法放置好,使之無損保鮮到被烹飪、入油鍋。

海鮮沉甸甸的,搬時忍不住呦嗬呦嗬的叫, 以便給自己打氣助力。幾個人一起呦嗬,便顯得格外熱鬨。

腥氣彌漫, 幫廚們隻需要一嗅, 便知食材很新鮮, 腥便也不覺得難聞了。

準備結賬前, 一位幫廚照例在海鮮筐中隨手撥弄,以確保其中沒有濫竽充數的東西。

“咦?”幫廚忽然捏起一根東西,皺眉轉著手腕端詳。

大家因著他的‘咦’聲而好奇地望過來, 卻見他忽地臉色大變,啊一聲尖叫,將手中的東西丟回了海鮮筐。

賣海鮮的人害怕自己的海鮮被嫌棄,自認為絕沒有濫竽充數, 便即走過去要撿起那物看看是什麼東西。

剛被嚇到的幫廚忙大喊:“彆拿彆拿!那——那是個手指頭……”

賣海鮮的伸出去的手猛地縮回身後,定睛一看,果然是根手指頭——

還是根指紋被磨損殆儘的粗長斷指。

……

……

今日香江最高溫度19度,陽光明媚,不冷不熱好舒服。

吳孝玉坐叮當車從油麻地到九龍,感受著這個世界從繁華緊致,到老舊瑣碎。

近年開始,這座城忽然忍受不了九龍城寨的荒唐,於是動大刀開始拆城寨,建公園。

那些古怪的不知道通往誰家的木梯被砸爛,藏著不知多少窩老鼠的暗室被掏空,連不知埋了多久的乾屍都見了太陽,可是老街坊誰也說不清那死人到底是誰……

可拆除一座不知住著幾代人的舊世界,並不那麼容易。

大錘和推土車要從一個角做突破,一邊推拆,一邊鬥爭,偶爾被迫停工,又忽然大刀闊斧…拆了好久,也不過七七八八。仍有許多住戶每日聽著轟隆隆聲逼近,照舊在城寨家中生兒育女,隻要不拆到自己門前,生活照過。

吳孝玉出生在城寨,每天放學回家都要穿過其他人家,才能到自己家裡,偶爾遇到彆人家的老漢剛上完廁所,看見她便用那隻剛擦過屁股的右手撈摸她,跑回自己家了,仍能聽到老漢猥瑣的笑聲。

那是你在家裡放屁都能驚動鄰居的地方,隔壁打孩子,四周會冒出幾十個街坊勸架。

吳孝玉穿過被拆除廢木堆砌的巷,避開木板上生鏽的鐵釘,回那個她早就想擺脫的豬圈一樣的房子。

進組時看到七十多歲的外婆從外麵端了一瓦罐水回屋,她忙過去幫忙,手捧住瓦罐,繞過曲折,避開雜物,將瓦罐放在爐灶上。

目光忽然落在瓦罐外側她手捧的地方,那裡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指紋。

外婆走過去,無知無覺的啪一聲扭開爐火,藍色的火焰騰起,瞬間將那抹暗紅色的指紋燒成一團黑灰。

吳孝玉抿了抿唇,無視了外婆的嘮叨,轉身去再怎麼打理仍難掩騷臭的衛生間,打開水龍頭,認真清洗掉手上未洗乾淨的血跡。

入夜的九龍城寨未拆區,每天都有人在巷口燒紙錢。

今天吳孝玉也端了個小盆在燒紙元寶和地府大鈔,還有一團沾了血的雨披和破了洞的膠皮手套,壓在紙錢下,最先被燒成灰燼。

她抬起頭遠眺,以為可以看到油麻地的高樓大廈,視線卻被橫七豎八的房簷、屋宇遮擋,連星空也難看見。

可是她心裡知道,那個方向,有好多好多百尺獨棟。

可以獨自擁有一棟屋,是她從小起日思夜想的事。出生起就有獨立空間的人,根本無法理解,她這樣從小便跟幾代人擠在幾十尺空間中、像老鼠一樣生活的孩子的渴望,能有多強烈。

那是血液燃燒般的渴望,是牙齒崩裂般的期待,是千軍萬馬亦往矣的極端執念。

風卷起小盆中的紙灰碎片,遮住了她眼中還在燃燒的情緒。

夜深了,明天太陽升起時,就會有人發現那些屍體,然後報警。

發現吧,快快地發現吧……

……

……

B組探員們從辦公室殺出去時,A組也恰巧出動,年關將近,人世間的所有矛盾好像都爆發了出來,CID難有歇腳喘息時。

油尖旺區的廣東道上張燈結彩,新港中心、新太陽廣場等組成的‘廣東道協會’已經做好迎新年的準備,花車做好、彩燈遍地、紅彤彤的裝飾上了樹也上了屋,隻等吉時一到,便來一場比往年都更熱鬨有排麵的花車巡遊等活動。

警車穿過這些喜氣洋洋的紅,‘v5v5’地拉出一串不合時宜的鳴響。

偉麗金輝一期是個新建的社區,每一棟住宅樓都高聳入雲,仿佛隻要一棟大廈,就足以住下尖沙咀所有居民。

野心很大,價格也不菲。

年初時便賣到一個令人望而卻步的數字,到年底又更漲漲漲,導致許多年初看房訂房開始攢錢準備買房的人,好不容易攢到足夠的數字,到年底來購樓時,發現數字變化,又買不起了——

想要住旺屋的人好像追著胡蘿卜的驢,食物就在眼前,但拉磨拉到死也永遠追不到。

易家怡帶著B組探員和法證科同事一起走進小區時,連保安的臉都是苦的。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吉屋變凶宅啊,要是這個社區樓市受影響呢,我的薪水也要降啊……”

保安給易家怡等人指過路,忍不住拉著探員直哀歎。

三福拍拍保安的肩膀,轉身追上易家怡等人,順著保安指點的方向沒走多遠,便見到那棟樓。

賣屋時偉麗金輝曾打過‘可以遠眺維多利亞港’的招牌,如今仰頭一看…或許真的可以。

“早上保潔阿姨來清理樓道的時候發現的,房屋門也沒鎖,B單元住戶家裡的菲傭就伏在大門口。屋內還有其他屍體,現場隻有我穿著鞋套避開血跡進去過,檢查過有四具屍體,沒有幸存者…為了保護現場,我們趕來後沒敢往裡進,”

負責拉警戒線保護凶案現場的軍裝警一邊向易家怡彙報,一邊隨行到電梯口。

“麻煩你拉一下警戒帶,除了這棟樓的住戶外,禁止進入。”家怡對軍裝警交代罷,又留下劉嘉明:

“嘉明哥找看更阿伯錄一下口供吧,看看這幾天有沒有可疑人士出入。”

電梯上行,所有人都沉默無言。

‘叮’一聲響,電梯門慢慢打開,斜對著的便是12層B單位。

B單位的房門距離電梯口隻有六步,大家無需踏出電梯就能看到伏在門口的菲傭屍體——女死者紮著的馬尾微亂,麵朝下泡在血泊中。

守著這一層的軍裝警看見家怡等人後,目光掃過易家怡胸口掛著的證件牌,立即上前招呼:

“Madam易!”

易家怡並未回應,她目光直勾勾落定在屍體上,木然邁出電梯,顧不上從身後越過的法證科同事,以及站在身側的隊友,她已猝不及防被拉入一段心流影像——

門鈴聲響,正坐在沙發上哄孩子的菲傭立即站起身,將嬰兒放進嬰兒車,小跑到門口,用並不很標準的粵語問:

“哪一位啊?”

“你好,鄰近新年,這裡有一份物業贈送的感恩禮品,感謝住戶對物業的支持。”門外女聲格外有禮貌。

菲傭大概聽不太明白如此繁複的語句,微微遲疑了下,但似乎覺得門外女聲沒有什麼威脅性,終於還是開了門。

門敞開,露出一位穿著雨衣的,身材並不高大、甚至有些嬌小的年輕女性訪客。

來客對上菲傭,臉上是大大的笑容,她目光快速在菲傭身後掃了一眼,便忽然拔出藏在身後的長刀。

菲傭垂眸看到凶器,還未反應過來危機來臨,來客已一把抓住菲傭肩膀,將長刀送進了菲傭肚子。

連刺三刀,每一刀都刺得那樣用力果斷,仿佛兩人之間早有仇恨一般。

菲傭最後看見的是一隻手,青筋暴凸地握著一把長匕首。鮮血順著匕首快速低落,在門檻處灑下一串血花。

菲傭疼痛已極,眼中全是迷惘不解和痛苦,闔眼前甚至沒來得及呼救,隻在彌留之際,哽出幾聲破碎的嗚咽。

室內忽然有腳步聲近,人還未走進視野,聲音已傳出:

“Cassi,是誰呀?”

站在門口的訪客胸口劇烈起伏,聽到這聲音霍地抬起頭,牙關咬緊,雙眼爆射出冷光,如嗜血的戰士般衝向室內。

……

身後電梯‘叮’一聲響,家怡恍惚回神,正對上從電梯中走出來的劉嘉明。

“這棟樓年中才交房,第一批裝修完成並入住的人隻有不到10戶,其他單位要麼還未售出,要麼正在裝修,或者正規劃裝修。”

劉嘉明看到家怡,立即將自己采集到的信息彙報:

“看更老伯說因為現在裝修的人多,每天來來往往好些陌生人,他有一些會記,有一些就沒登記。

“12層B單位的住戶中,隻有菲傭在上午出門去買了菜,之後就一直沒有人出入。屋主是對年輕的小中產夫妻,因為妻子剛產子,家裡還住著過來照顧的嶽母。年輕丈夫是個銷售,就職的公司是做海產加工銷售的,經常去大陸以及鄰國如日本之類出差,這幾天就在出差中,所以沒有在家。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