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D可能清白, 並不會被太子濤的死亡牽累。】
【劉嘉明昨天晚上在金凱麗采集到的口供中顯示,許多人眼中的阿尼妹都是個瘋婆子, 平時看起來脾氣很好, 但瘋起來連D哥(禿頭D)都覺得棘手啊…】
【阿尼妹在劉嘉明上門後,穿了一身不起眼、看似很像登山裝的衣裳出門。】
家怡手指搭在臉上,要撓不撓地頭腦風暴。
如果她是瘋婆子阿尼妹, 她會怎麼做?
她最初的計劃會是怎樣的?
家怡另一隻手搭在桌上,打電報一樣焦急地以指尖敲擊桌麵。
看更老伯瞧著她這副樣子,跟著緊張到噤聲, 隻拿著那份報紙傻站著看她。
家怡手指又忽然停住, 眼睛直勾勾看向前麵。
殺死太子濤,陷害禿頭D,最好害兩個前社團拚個你死我活, 讓這些傷害我的惡人背後的靠山也都死一死!
那個將太子濤養成當代渣男版賈寶玉的鐘大誌要是能死,那就更好了。
還有打我巴掌將我趕出金凱麗的禿頭D,和他背後的前猿幫, 全毀滅吧!
我愛過的, 消耗、玩弄、輕視我感情的,使我憤怒的, 都要付出代價……
沉浸在阿尼妹巨大的仇恨裡, 回想阿尼妹殺死太子濤時凶狠的表情,感受那份剛烈的性情……
腦補阿尼妹的那種‘瘋’,那種‘敢’……
家怡忽然以拳擊掌,在看更老伯隨著她的動作一激靈的工夫, 她揚起大大笑容,朝著看更老伯格外禮貌地點頭示意,隨即便出了門, 找到一個無人處,給方鎮嶽打電話。
“嶽哥!”對方接通的第一時間,她急切喊他,聲音裡充滿活力。
“怎麼?捉到阿尼妹了?”方鎮嶽挑眉,“確定是凶手了嗎?”
“沒有捉到阿尼妹,不過她多半就是凶手了。”家裡語速超快地向嶽哥彙報這邊情況:“大光明哥在阿尼妹的浴室裡采集到了疑似血跡的暗色,Diane當場做了檢測,確認是人類血液。具體是不是太子的血液,就要等回警署後,再采集到鐘大誌或者鐘傳潔的血液,做過比對才知道了。
“在浴室洗手台下的儲物櫃裡,大光明哥還發現了一個血指印。
“在衛生間裡還嗅到了可疑的臭味,不過暫時尚未找到太子濤的手指腳趾,大光明哥還在勘察中。
“嶽哥!我想說的是——”
“你慢慢說,彆著急。”方鎮嶽的聲音裡帶了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哦哦,好的。”家怡深吸一口氣,緩了下情緒,才繼續道:“阿尼妹不在家裡,看更老伯說她在嘉明哥離開後大概兩個小時左右的時候,背著登上離開了。
“我算了下,大概就是中午出發,要到南丫島的話,大概也要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
家怡看一眼手表,現在已經兩點四十八分:
“嶽哥,現在阿尼妹應該已經到南丫島了,你要盯緊禿頭D。”
“……”方鎮嶽未立即回應,他陷入沉思,努力理解易家怡的話,直到家怡等不到回應準備詳細解釋自己的思路時,他才開口:
“你是說,阿尼妹來殺禿頭D了?”
“我覺得很有可能,她如果是凶手,那麼殺死太子濤陷害禿頭D的就是她。今天劉嘉明擺放過後,阿尼妹就知道禿頭D的嫌疑減弱了,警方正在尋找新的凶嫌。她再一看今天的報紙,便可以明確這個消息。
“了解到這一點後,她很可能會自己動手去殺禿頭D。”
家怡搓了搓手指,又快速道:
“金凱麗夜總會的好幾個姐妹都知道禿頭D跑去南丫島躲前和義會的追殺,阿尼妹很可能也知道了。
“她出門的時候穿著登山遠遊的裝備,混進南丫島,肯定很不起眼,跟其他來玩的人說不定很像。
“嶽哥,她如果真是那麼瘋的一個人,不好說會做出什麼事。”
“我知道了,我會悄悄關注所有靠近禿頭D的人。”方鎮嶽當即慎重表示。
“多謝嶽哥。”家怡立即笑應,總算講明白了。
如果阿尼妹真的如她所料是去殺禿頭D,就一定會被嶽哥捉到。
但……也不排除阿尼妹可能去了其他地方,比如裝扮成爬山客的樣子,跑去大帽山之類的地方埋太子濤的手指之類。
想到這裡,家怡匆匆跟嶽哥道彆掛斷電話,轉頭又折返阿尼妹所住的單位。
得配合大光明哥找到更多證據,隻要明確這間屋是凶案現場,就可以全市通緝阿尼妹了!那到時候無論她去哪裡,都將無所遁形——隻要她被熱心市民看到,警察接到報警電話後,很快就能將她捕獲。
家怡的情緒,又逐漸振奮起來。
……
這世界上有些事很奇怪,比如快樂。
它跟有沒有錢絕對沒有對等關係,到底跟什麼有關,每個人說得都不一樣,於是得出了千奇百怪的答案。
可對於某些人來說呢,這世上關於快樂的答案明明這樣多,卻好像沒有一個能成為她的答案。
鐘傳潔一直在尋找快樂的答案,卻一直沒有找到。
這也是她一直努力思考,竭儘全力想要變聰明,甚至逐漸開始顯得早熟而古怪的原因——人在痛苦中尋覓的時候,哪怕得不到結果,也總能額外收獲些智慧。
煩惱即菩提吧。
在警探們等待搜查令的時候,鐘傳潔正在讀管理書籍,這是鐘大誌要求她讀的書——
這位大老粗爹地問過自己的白紙扇管事,知道這些書對管理他的產業有用,便買了好多好多要她惡補。
他不許她參與前和義會那些打打殺殺的會議,包括近期他在謀劃的事也瞞著她,卻要她為未來接掌他的天下做準備。
打天下的臟活,他這個做爹地的搞定。
天下打好了,總有一天要全部交給她,那麼能好好經營這天下,就是她無可逃脫的工作了。
這是老一派爹地愛孩子的方式,無論你怎麼想,我手裡這些東西一股腦送到你麵前。
不知不覺間,孩子便被這些愛引導,也被這些愛困住,逐漸成了牽在父母手中的木偶。
想要自由嗎?
有時需要先學會拒絕財富和權力呢。
鐘傳潔裝模作樣地讀書,心思卻全在隔壁茶室裡正在開會的爹地和幾位曾經跟著爹地打天下的堂主副總身上。
一大早鐘家就開始陸陸續續有客人到,他們有的偽裝成工人等,有的從樓後其他人家攀過來,有的趁某些車遮擋之類偷偷潛進樓棟。
來了又走,走了又有其他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