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大福苑剖殺案 “嶽哥,我有預感……”……(1 / 2)

香江神探[九零] 輕侯 9399 字 9個月前

第二天, 報業果然依次刊登了毒殺貓狗和流浪漢的新聞,甚至紛紛給凶手起了名號——

根據凶手擅長用毒的特性,起名叫【星宿老怪】;

因為發生在公園, 而稱之為【公園殺手】;

其中一家嘩眾取寵的小報起的外號, 被廣大市民紛紛叱罵,蓋因其稱這惡魔為【捕鼠者】, 暗示野貓、亂拉亂跑的寵物狗和流浪漢都是老鼠, 簡直沒有人性,毫無報業操守。

九叔看過這些報紙, 便將它們卷成一團丟進垃圾桶,等到Gary後又出門去查探。

一整日的查訪,到下午大家團聚開會時,仍沒有什麼頭緒。

當下凶手畫像幾乎為零,法證科和警犬隊針對通州街公園凶殺現場四周輻射式勘察,仍未找到更多線索。

家怡白天趁大家去走訪時,去了最新出現寵物狗中毒事件的街心公園附近, 在一些大街小巷間走訪售賣老鼠藥的店鋪, 問詢事件發生前的鼠藥售賣情況。

由於當下香江尤其是深水埗等區域人口密集度過高、舊屋老宅鱗次櫛比,老鼠蟑螂橫行難滅除, 老鼠藥賣得很多,某一階段因為有人服用老鼠藥自殺而實行過購買必登記的政策,但很快就因為沒有監管而名存實亡了。

店老板們根本不記得哪些人買過老鼠藥, 提起偶然記得的,家怡去走訪查問過, 也未發現異常之處,隻得折返。

案件陷入僵局,家怡呆坐在辦公室裡, 這才發現原來即便有心流影像,即便看到了凶手,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到那頭野獸,也如此地舉步維艱。

接下來,方鎮嶽繼續帶隊做排查,拉網篩找目擊證人。

與公共關係科溝通,請對方登報號召民眾尋找知情人,看到過【疑似下毒者】的人,都可向警方舉報、提供線索。

警隊開始接到電話後,方鎮嶽又依次篩選這些報警信息,一個一個的排查。

PTU巡夜仍在繼續,但幾天下來一無所獲,凶手顯然隱藏了起來。

許多惡性事件都是凶手偶然為之,之後再不會作案,漸漸的,警察開始覺得,這次案件也是如此。

法醫部的解剖在第三天終於全部結束,開顱後給出的報告是凶手棒擊受害者的那一下鈍器傷很重,也足以致命。

但由於凶手等不及,先剖了受害者的肚子,導致受害者在很短時間內死亡,是以棒擊造成的顱內出血等反而沒來得及致使流浪漢死亡。

老鼠藥的毒性也如此,它導致了受害者幾乎失去反抗能力,但並未來得及真的奪走他的生命。

凶器被認定為:

1、一把刃身約15cm左右的匕首;

2、一根常規棒球棒;

3、凝血障礙類型老鼠藥(許多店鋪皆可買到)。

家怡在凶案發生的第5天,加班時,於白板上寫下凶手殺戮特征及其他現狀:

1、用死者衣物蓋住死者麵部(是否偶然未確定);

2、下藥後棒擊頭部,再剖腹殺戮;

3、未查明凶手是否拿走流浪漢物品,未見泄憤行為,未查明流浪漢有仇敵,作案動機不明;

4、殺人前,凶手可能先毒殺了野貓和寵物狗(僅推理階段);

5、暫無目擊證人,法證科未在犯罪現場和屍體指甲內容物中發現疑似屬於凶手的線索;

6、多日走訪、查探、報警信息篩查,未發現可疑線索及可疑人士。

“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案子。”方鎮嶽坐在桌上,看著麵對白板發呆的易家怡,回憶道。

“最後是怎麼破的呢?”家怡立即抓住救命稻草般問詢。

方鎮嶽搖了搖頭。

家怡怔了下,隨即失望地垂頭。

“流浪貓狗、流浪漢都是城市邊緣人,他們的死活,既沒有親朋關心,市民們也很快忘記。他們不在社群裡,沒有人關注他們的生活,要在無人發現的角落殺掉他們而不被發現,是最容易的。

“警方偵緝案件的邏輯,也使得要偵破流浪漢被殺案件,非常非常難。”

方鎮嶽一攤手,繼續道:

“我們要根據犯罪現場的屍體和其他證據來尋找線索,流浪漢所居住的天橋下、公園等環境,都是線索和證據特彆容易被隱藏、被破壞的場所。

“我們要根據人際關係推導犯罪動機,進而確定嫌疑人。可流浪漢沒有社會關係,他不在任何社會群體中,也很難發展出會導致他被殺的特殊關係,更不太可能擋彆人財路,搶他人利益。

“如果有人因此找到他們作為泄憤對象,甚至泄憤進階到殺戮的程度,想明確目標,是非常困難的。

“這就像一個向下的水源忽然被大裂穀斬斷,想續成河流幾乎不可能。

“記得我教過你嗎?做警探呢,既要事無巨細地較真,也要學會放下。”

家怡安靜地聽完,沉吟半晌卻又仰頭:“嶽哥,我有預感,這個殺人犯不會停手。”

她看了太多遍心流影像,熟讀了凶手的所有動作和露在口罩外的麵部最細微的變化,那種專注的樣子她很熟悉,那是熱愛的眼神。

一個人如果對一件事感興趣,就絕不會隻做一次。

方鎮嶽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

家怡知道自己因為看過心流影像而生出的想法,其他人很難理解,終於還是長長歎了一口氣,“那我們去吃飯吧,嶽哥。”

“嗯,周休日好好休息兩天吧,反正也沒有更多線索了。你要是有心,就在家裡思考思考好了。”方鎮嶽從桌上跳下來,拉過她的外套先遞給她,隨即穿上自己的呢子大衣,一邊往外走,他一邊道:

“躺在床上想,裹著暖呼呼的被子。”

“再準備一杯熱飲,插上彎曲的吸管,躺在被窩裡,一邊喝奶茶一邊想。”家怡補充。

方鎮嶽忍俊不禁,伸手在她後腦勺上托了下,帶著她步出辦公室。

“啪!”一聲,方鎮嶽關了燈。

家怡轉頭看一眼隱在黑暗中的白板,和上麵變得影影綽綽的字跡,終於歎口氣,不再回望。

這一夜,家怡做了噩夢,醒來卻什麼都不記得。

周日時,PTU的夜巡任務被撤銷,流浪漢被殺的熱度也完全被壓了下去。那些寵物狗被毒死的主人還會為自己的寵物感到悲傷,因此憤憤不平。常在公園裡喂流浪貓的市民,也會為公園裡再沒有那些小可愛的身影而悵然若失。

可那位臟兮兮的流浪漢,卻已無人再提起。

之後8天裡,家怡仍舊每天都去法醫解剖室看一次屍體。她仍不斷翻找資料,渴望偶然間尋到突破點時,其他人已漸漸放棄了對真凶的追尋。

那個年代,每年死於意外的流浪漢、乞丐不知凡幾,沒有人會想到他們曾經也是某些人的兒子、丈夫,亦或父親…他們隻是一個數字,存在過,然後蒸發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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