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腳的尺寸如何常規的話,身高應該在171cm到174cm之間,體重應該也不會太重。”
方鎮嶽目光從陳光耀身上收回,看了看手裡家怡記錄的文件,上麵有無數推理箭頭,補充了無數線索和細節,幾乎可以完整的從紙張上看到她認真思考和工作的程度。
在家怡朝陳光耀點頭時,方鎮嶽望著她的目光亮亮的。
家怡見過的凶手的確是常規身高,比流浪漢高半指也恰巧就是172cm左右。雖然當夜他穿得很寬鬆,但仍能看出不是很粗壯,都符合陳光耀的結論。
她笑著朝陳光耀點頭,嘴裡不吝誇獎:“大光明哥好犀利。”
從嶽哥手裡要回那張紙,她終於可以將【172cm左右】這個具體的身高側寫記錄在紙張上了。
記好後,她又轉頭對方鎮嶽道:
“可是我們推斷他是個很有力氣的人,如果不是群體作案,也不是個很高大強壯的人,那麼一個不那麼高大的人為什麼會那麼有勁兒?”
家怡推導和猜測:
“難道是體力工作者?或者至少手臂是常被使用的。”
可是她在心流影像裡還看到凶手中指上寫字過多才會留下的繭子,一個體力工作者,還長年累月的寫字……
她實在想不出這是做什麼工作的人會有的矛盾又綜合的特征。
“等我們看到三福他們查到的資料、得到的口供,再一起商討,看看受害者社交關係裡有沒有符合你側寫的人。”
方鎮嶽說罷,又指了指易家怡手裡折著的那些文件,問道:
“都是你對凶手的側寫嗎?”
家怡捏起那一套文件,點了點頭,“這些日子做的,雖然沒有凶嫌給我做篩選比對,但……”
笑笑,她挑了挑眉。
方鎮嶽看出她的意思,之前她就一直覺得凶手可能是個連環殺手,也許不會做下一案就結束。
起初他也有此猜測,但時間久了一直查不到新線索,也沒有新案子發生,他也漸漸疏忽,開始覺得說不定就是像以往的流浪漢被殺案一樣,不了了之。
隻是……這一次,易家怡仍然是對的。
她再一次證明了,對她的信任,多強烈都不過分。
“還有什麼?”方鎮嶽伸手想看看她的側寫。
家怡將之遞給嶽哥,在這些日子,她反複觀摩心流影像,觀察和分析凶手。
雖然沒能看到凶手的臉,卻也已經是他的\'老朋友\'了。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對手。
“凶手應該是個非常謹慎的人,殺貓殺狗可能都是在試驗鼠藥的效果。而且在作案之前,他對警方有頗多忌憚,但貓狗被殺後,軍裝警的反應讓他感到一絲安全。然後犯罪升級,再觀察我們對流浪漢死亡的反應,無論是輿論還是警方,大概都沒有表現出令他感到緊張害怕的反應——當初有英國人在港被殺,警方最多時曾出動800人搜山捉凶。如果我們拿出這種大動乾戈的架勢,說不定凶手就會害怕。”
但當日是不可能的,家怡無奈道:
“凶手的觀察能力和學習能力很快,可以看出邏輯能力極強。在短時間內,他就想明白了警方的工作模式和力度,但凶手還是在流浪漢被殺案漸漸沒生息,確定警方不會再做出第二波格外可怕的偵緝工作後,才做下新案子。
“這部分的心理側寫,也讓我十分迷惑,一個體力工作者,會有機會將自己的大腦訓練得這麼敏捷嗎?
“到底是什麼工作,或者什麼樣的生活環境,能讓一個人有體力非凡,又聰敏強乾?”
她已經做了非常多的凶手側寫,接下來還要從新案子中尋找更多線索,為她的側寫做加法或減法。
“……”方鎮嶽也被她問住了,苗利群的案子才接受,許多信息都缺失,他還沒辦法回答她的疑問,甚至也是她提問後才開始意識到這些問題的存在。
抿唇望著她,方鎮嶽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捏著文件的手指搓了搓紙張,不由自主長聲歎氣,眼神卻變得更炙熱。
不知不覺間,連他這個被西九龍重案組稱為綜合實力最強一線警探的人,也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易家怡原來已經變得如此強大,連自己都拍馬不及了呢,好tm了不起!嘖嘖!
“或許,執行殺戮的是一個人,但在他背後,還有一個教唆其殺人犯罪、指導他如何殺人犯罪的‘莫裡亞蒂’。”方鎮嶽捏著文件,駐足了好半晌,才猜測道。
“……”家怡怔住,這一點她倒是沒想到。
難道香江也出現這樣可怕的幕後大佬、犯罪專家了嗎?
皺起眉,她回想起心流影像中的男人,這時候還沒有藍牙耳機,肯定是做不到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的,但也的確不能排除凶手在來殺人之前,曾接收過某些人提供的非常完美的計劃。
但……努力回憶之前心流影像中看到的凶手,她搖了搖指甲,眼神輕閃。
他會隻是個優秀的執行者嗎?
還是真如嶽哥所說那般,在她心流影像看不到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絕對不會被她的異能捕捉到的真正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