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雙案【185營養液】 “換我幫助你………(2 / 2)

香江神探[九零] 輕侯 12357 字 9個月前

“如果是同一現場,兩具屍體就該有想同的現場痕跡。

“這還是大光明哥教我的,如果我們都去花海,那麼身上都會沾上花粉和花香。”

家怡抬起頭,指了指兩具屍體,“但他們身上的線索,並沒有真正相連。”

陳光耀隻做了現場勘察,要等許sir做屍體檢查後,提取了兩具屍體上的微量證物,他才會拿回法證科做化驗,然後做出判斷。

此刻聽到家怡這樣講,才蹲身仔細打量起兩具屍體衣服、頭發、手、麵部和鞋底等沾染的痕跡。

“……”圍著屍體站站蹲蹲了兩圈後,陳光耀嘖嘖稱奇:“還真的沒有關聯性。”

他指了指女死者腳下,“灰塵,毛絮,頭發等都是室內會踩到的東西,甚至連石子等都沒有,很可能是一雙室內鞋。”

接著又指向男死者的鞋底:“油汙,石子,不明汙泥,碎葉片等等,全部都是室外會踩到的東西……他們生前所處的環境,的確應該非常不同。”

陳光耀說罷,轉頭看向易家怡,忍不住嘖嘖道:

“十一又更犀利了。”

家怡笑笑,接著又道:

“有了這樣的理論基礎和推理後,我們的思路可以更打開一些。

“為什麼凶手先用榔頭殺死男死者,對女死者卻用手掐呢?

“從女死者衣著整潔狀況來看,從女死者肢體上並沒有明顯被-強-迫時的掙紮痕跡來看,暫時假設她並沒有在死前遭到性-侵,那麼就會有許多疑問出現:

“為什麼先殺死一個男人,幾個小時後才殺死另外的女性?

“有沒有可能這對男女不是一起的?

“兩個死者不是在同一個環境下被殺,為什麼就可以假定他們是情侶?我們甚至還不能假定他們是認識的。

“殺人方式截然不同,殺人時間不同,殺人地點不同,僅僅是拋屍地相同,我們一定能確定凶手就是同一人,這是同一個案子嗎?”

家怡說罷,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原本看起來的樣子被推翻,案子有了完全打破常規的思路。

就在大家都對於易家怡的推理感到疑惑,想著請許sir帶屍體回警署,抓緊推進解剖等事宜,確定一下易家怡的推理是否正確時,正在四周做勘察的Diane忽然起身,轉頭對陳光耀道:

“大光明哥,這裡發現血跡、植物被壓倒的痕跡,以及……拖拽痕跡。”

一行人忙繞開痕跡,走到跟前。

陳光耀觀察了一會兒後,忽然抬頭道:

“十一講得可能是對的,兩具屍體最初應該並非並排躺在那裡。在更早之前,其中的一具屍體應該是被丟棄在這裡的。”

陳光耀話音甫落,所有人的目光便轉向易家怡,仿佛在看神話、看奇跡一般,充滿了震驚和慨歎:

“嘖嘖!”

“犀利!”

“太厲害了!”

至此,這樁案子在警察間,暫時有了一個全新的稱呼:

【尖沙咀九龍公園-雙屍雙凶案】

而圍在遠處拍照采訪的媒體人們,看著警察們專心致誌傾聽madam易講解,看著madam易時不時蹲下嗅聞,時不時指點江山,又看著他們一行警察一起走向另一處,接著所有人都看著madam易露出驚詫神奇的表情——

媒體人們簡直被好奇心折磨得抓心撓肝,啊啊啊啊啊,madam易到底說了什麼精彩絕倫的話,才引發其他人露出那麼多富有層次又誇張的麵部表情啊?

……

大家有了新的需要確認的方向後,法證科的勘察工作也有了全新的思路。

雖然還不能確認易家怡的推理是否真的屬實,但至少不能隻以【這是一樁案子,僅有一個凶手】為方向去偵緝勘察了。

所有人的思路都被打開,更仔細地做起工作。

半個小時後,小隊回返警署。

許sir開始緊羅密布的針對屍體的解剖工作,法證科也開始逐一對采集到的證物做化驗,而B組探員回到辦公室,也站到白板前,準備開始討論案情。

方鎮嶽靠在家怡的辦公桌前,正準備聽家怡給大家捋邏輯,大哥大忽然響了起來。

打來的是警署內曾經共事過的老友,對方才聽到他的聲音,便開口道:

“Patrick,黎首富的幼子被綁架了——”

……

……

幾分鐘後,方鎮嶽坐在黃中城辦公室內,表情沉凝冷肅,開口請求由他接手【黎首富幼子綁架案】。

“……”黃中城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幾息後才抬頭盯著方鎮嶽看了幾秒,他手上的文件被壓下,神色也轉暗。

見方鎮嶽表情堅決,眼神堅定,黃中城無奈道:

“Patrick,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二十年了,這期間他們都沒有再作案,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重操舊業,我們都知道,再遇到同一撥人的希望非常渺茫了。”

“黃sir,我想再試試。”方鎮嶽望著黃中城,眉宇絲毫動搖。

“……放過自己吧,彆再自我懲罰了。”警署的老人都知道方鎮嶽心裡過不去的這道坎。黃sir看著方鎮嶽從警校出來、莽莽撞撞逐漸成長為如今的老辣督察,沒有變的,是Patrick眼裡揣著的執拗……幾十年了,藏在他心底裡的舊屙已經生長到怎樣程度了呢?“Patrick,我們都知道,不是真的忘不掉,是你自己不願意忘記。心理醫生都講,你不斷刻意強化愧疚,不斷主動洗腦自己是有罪的…罪人不可以忘記,罪人活該頭疼,罪人不配擁有幸福和睦的親子關係……但大家都說了太多遍了,不是你的錯。”

“……”方鎮嶽撇開視線,藏起情緒,和緩幾息才沉沉道:“總要有人記得。”

黃中城歎口氣,知道誰也拉不回這頭牛,便道:“現在尖沙咀雙屍雙凶案你們已經接了,前期線索等都是你們在做,臨時轉給其他組,很可能導致重要線索鏈和邏輯等斷層。

“這樣,我會先讓其他組跟進綁架案,如果你們在綁架案被偵破前,搞定尖沙咀雙屍雙凶案,我就讓B組加入綁架案。”

“黃sir——”方鎮嶽微微皺起眉。

“去吧,時間緊迫。”黃中城不容置疑道。

方鎮嶽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逐漸堅定,他站起身,朝著黃sir敬了個禮,道一聲“Yes,sir。”,便匆忙起身步出黃sir辦公室。

開門時,他聽到身後長長的歎息,眼神卻依舊未有猶疑。

人生中,有些事可以妥協,有一些卻已經烙印在骨血裡,即便自己想甩脫,也將終其一生而無解了。

一步邁出去時,方鎮嶽不期然撞上一雙擔憂的杏眼。

“你怎麼在這裡?”他聲音不自覺變溫和。

家怡背貼著走廊牆壁,見到方鎮嶽步出,這才向前半步走到他身側。

眼神逡巡在他臉上,她柔聲道:“嶽哥想參與黎先生的綁架案嗎?”

大多數秘密,大概都逃不過專業探員的眼睛。

方鎮嶽哂笑,憋在胸腔裡的諸多情緒忽然變強大,擠壓原本堅強的男人,使他有刹那弱小。閉上眼,他咬緊牙關,卻還是未能壓製脆弱的片刻侵襲。

腰背微弓,他垂頭頂藏在她肩頭,展開雙臂輕輕攏住了她。

家怡察覺到他平靜外表下波瀾起伏的心虛,感受到他輕擁自己時隱忍的悲愴滄桑,雙臂爬上他背,像安撫家俊寶樹他們時一般,輕輕拍撫。

堅硬的肌肉在被輕拍時,似乎不習慣這溫柔,本能躲避和緊繃,卻又像貪戀火焰的蛾,無法自控地迎向她。

“黃sir說,雙屍雙凶案偵破後,我才能加入黎澤旻綁架案。”方鎮嶽聲音含著難得的無措和無力,“但綁架案是有時間窗口的,一旦超過72小時,被綁架孩子的危險性將大比例提升,在贖回孩子前捉到綁匪的機會更會大大降低。

“而且,這次綁匪多捉了一個孩子,很可能是因為他們不確定兩個少年之中,哪一個才是黎澤旻……”

方鎮嶽深吸一口氣,“另一個不是黎澤旻的孩子,不僅無用,還可能因為看到過綁匪、知道一些線索而被滅口。”

家怡伸長手臂,輕撫了兩下嶽哥的後頸,眼神逐漸如護子的豹子,犀利而決絕。

幾秒後,方鎮嶽聽到易家怡格外冷靜又可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們在24小時內偵破雙屍雙凶案,然後去捉綁匪。”

她的字句如最震撼人心的鼓點,咚咚咚震顫胸腔,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湧入,方鎮嶽直起脊背,垂眸與她對望。

“好!”

幾息後,兩人雙手用力交握一瞬,隨即並肩大踏步穿過長廊,踏著無比堅定強勁步伐,走回重案B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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