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台下就沒剩幾個人了。
萩原研二也拿著熄滅的火把,帶著幾個孩子走了過來:“那些觀眾應該和案子沒關係吧?那人都散了也好,我已經報警了。”
鬆田陣平點頭。
助手這時總算是找回了理智,驚慌地喊了起來:“怎麼回事!按鈕怎麼會被凍住呢!你還好吧?天功先生!幸好你沒事!”
藤穀花奈:“……”
現在才想起來演,是不是也太遲了……
藤穀花奈無語:“我覺得應該不是意外,助手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什麼?不是意外嗎!”助手表現得非常驚訝,但還是答道:“我叫三木美佳……你們剛剛說報警,是什麼意思?”
鬆田陣平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拙劣演技,開口道:“這一切都是你計劃的吧,三木美佳小姐。是你,想要謀殺這位……”
“啊我叫佐佐木天功,Mr.天功是我的藝名。”魔術師出聲道。
這時,他已經解開了手銬,隻是站在一邊腿還在發抖。
“什麼?!你說是這個助手,要蓄意謀殺天功先生嗎!”舞台下還在看戲的山田富婆發出一聲驚呼。
雷歐貼心地為她解釋:“好像是這樣呢,太太。”
山田富婆:“哎好嚇人,幸好雷歐你沒事!”
藤穀花奈:“……”
不是,山田富婆你還沒走啊……
“快說說是怎麼回事吧,警官先生!”雷歐興致勃勃地喊道。
“不要以為你是警察,就可以血口噴人!這怎麼可能是謀殺!”
三木美佳生氣地反駁:“剛剛你們可是都看到了,箱子底部的機關是好好的!我哪有時間把機關弄成這個樣子?”
工藤新一指出關鍵:“我們最後看到箱子裡麵正常,是在合上箱子前。而蓋上箱子的人,就是你和鬆田警官。”
三木美佳:“你們在開什麼玩笑?那麼短的時間內,我要怎麼把機關凍起來?難道要說是我身上藏了冰,扔進去的嗎?”
“你確實放了東西進去。”鬆田陣平開口道。
“哈?你再說什麼鬼話?就算扔冰進去,也不可能做到瞬間凍住機關吧!”三木美佳情緒激動。
藤穀花奈眼前一亮:“噢!是不是和我聞到的酒精味有關?不過我理科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化學反應之類的?”
工藤新一摸著下巴:“酒精、冰……”
“啊!我知道了!”工藤新一睜大了雙眼,“是乾冰對不對!”
鬆田陣平挑眉:“不錯嘛,小鬼。”
“……乾冰?”鈴木園子撓了撓頭,“化學課上是有教過啦,不過那個直接扔進去,應該也沒辦法凍住吧?”
“不是直接扔進去。”
鬆田陣平解釋道:“是混合。乾冰和酒精混合在一起,會使溫度迅速下降至零下100攝氏度左右,足以讓機關的按鈕在瞬間冰凍了。”
“在那樣整個箱子都燃燒起來的大火中,佐佐木先生打不開暗門,被密封在箱子裡逃不出來,最後會因為燃燒和缺氧而死。隻要箱子燒著,冰塊也會完全融化,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最後,會變成一場完美的‘意外’。”
三木美佳臉色煞白,佐佐木天功也因為險些喪命的後怕,慘白了臉。
鬆田陣平看向三木美佳:“是你在合上箱子的時候,向裡麵扔了乾冰和酒精吧?畢竟那個時候,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再接近過箱子,你又剛好站在尾部。”
“箱
子是長條狀,我們分彆站在兩頭,從我的角度,很難看到你動了什麼手腳。”
聽到這裡,魔術師佐佐木天功也皺起眉:“說起來,關箱子的時候,我好像確實感覺到腳腕那邊涼涼的……”
說著,佐佐木天功低頭看向自己的浴衣下擺,果然有一塊濕潤的痕跡。
“這應該是酒漬,她倒進來的時候,淋上的吧。”
藤穀花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我之前一直覺得三木小姐身上有酒味,就是因為她身上帶著酒吧!”
工藤新一也開口:“三木小姐,從剛剛到現在,你還沒有機會下舞台,也就是說,裝酒的容器現在肯定還在你身上!”
三木美佳緊緊地咬著唇,似乎還想狡辯:“就算是我身上帶著酒,難道不能是因為我自己要喝嗎?”
鬆田陣平:“當然可以,不過要讓乾冰溫度急速下降,一般的酒可不行……”
“啊!我想起來了!”
藤穀花奈一敲手掌:“我終於想起來那是什麼酒了!是伏特加!”
嗨呀,她就說怎麼這麼熟悉呢,原來是阿伏,啊不是,是伏特加的味道!
萩原研二有些驚訝地看向藤穀花奈,沒想到她竟然對酒類會這麼熟悉,竟然隻是用聞的,就聞出了品種……
“沒錯,是伏特加,而且還是純度高達96%的伏特加。”
鬆田陣平繼續說道:“要讓乾冰的溫度急速下降,普通純度在百分之四五十的酒類都是沒有辦法做到的,一定要用純度將近100%的酒精才行。”
“三木小姐帶的這種酒,可不適合用來直接喝呢。”
鬆田陣平眼神銳利:“不如你先解釋一下,為什麼非要在表演的時候,在身上藏著這種酒?”
三木美佳的臉上徹底失去了血色。
這一關鍵證據,終於對殺人未遂的凶手完成了致命一擊。
三木美佳咬著唇,崩潰地跪倒在地,開始了哭訴動機的環節:“嗚嗚嗚都是因為這個可惡的男人!”
而藤穀花奈則有些微妙的走神,伏特加酒精純度可高達96%,而琴酒酒精濃度大約在45%左右……
哇哦,黑衣組織這個酒名還挺有邏輯的嘛,琴酒大哥這個假酒!
說起來琴酒大哥的傷……不對,她還在生氣,說好了不管他的!不想不想!
反正有阿伏在,她不回去也沒什麼關係吧。
藤穀花奈抿了抿唇,讓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三木美佳的哭訴上。
“大輝,就是我之前的戀人,之前也和我一樣,在這裡當助手,他就是被這個可惡的男人害死的!”三木美佳哭得很傷心。
佐佐木天功莫名其妙:“他不是病死的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三木美佳繼續哭:“都是因為你!之前有次排練的時候,他不小心受了傷,但是馬上就有正式的表演,我說讓他請假休息,但是他還非要堅持上場……”
“傷口都沒有好好處理,雖然表演結束之後,我有給他包紮,但傷口還是感染了,發了幾天的高燒……之後去醫院,也沒能救回來嗚嗚嗚……”
“什麼!竟然是這樣嗎?但我並不知道他之前受傷了啊?”佐佐木天功很慌,“再說他自己不說,這怎麼能怪我呢?”
三木美佳怨恨地看著他:“就怪你!就怪你!如果不是他一心想要在你麵前好好表現,怎麼會帶著傷上場?”
藤穀花奈:“……”
這動機,妥妥的遷怒吧……不過……藤穀花奈又有點走神。
傷口感染死了什麼的……為什麼會突然聽到這種事啊!
藤穀花奈好煩,總感覺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和他有關的事似的。
琴酒大哥那麼厲害
,受個傷而已,哪裡就非得她回去照顧了……
他有主角陣營的光環呢!他可是能活到最後的人!她死了他都不會死……
忽地,電光火石之間,隱約有什麼聲音在腦海中閃過,這個聲音還有點熟悉——
‘我不會死。’
‘嗯,不騙你。’
藤穀花奈愣住。
這是什麼……什麼時候……
“阿強姐姐!阿強姐姐!回神啦!”
旁邊鈴木園子呼喚的聲音,驚醒了藤穀花奈:“啊?抱歉抱歉。”
鈴木園子無奈:“鬆田警官問你話呢?”
“哦哦。”藤穀花奈看向鬆田陣平,“怎麼了?”
“我剛剛說,我要和hagi在這裡處理一下後續的事情,你們是接著玩,還是?”鬆田陣平問。
“啊好的,那我們就在附近玩一會兒。”藤穀花奈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毛利蘭奇怪地看了她好幾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問。
現場有兩個警察在,事情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還好案件被及時阻止,凶手也已經認罪,等警察過來,後續處理也不會特彆麻煩。
動作快一點,說不定還可以趕上最後的煙花。
臨走前,山田富婆還又悄悄地拉著藤穀花奈,嘀咕:“小姑娘,你上次帶著的那兩個不錯,這次這兩個也不錯嘛!”
藤穀花奈:“……”
藤穀花奈:“不是不是,這兩個是朋友……”
“我懂,我懂。”山田富婆遞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藤穀花奈:“……”
不,你不懂。
山田富婆又打趣了兩句,就顛顛地領著她的葫蘆娃走了。
藤穀花奈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的,嘴上說著話,腦子卻在出神。
“花奈姐姐,小心!”
工藤新一及時拉住了差點撞到電線杆上的人,他無奈:“你怎麼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發呆啊,花奈姐姐?”
“唔……”藤穀花奈垂下眸,捏了捏手指。
啊啊啊煩死了!那個狗男人洗不洗澡,生不生病,感不感染,跟她有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管他!
她要看煙花!她不回去!她才不要管他!
“抱歉,我突然想起來有急事要趕回去,不能陪你們看煙花了。”
藤穀花奈跺了下腳,看向工藤新一三人:“真的對不起,等會兒你們幫我和萩原警官他們說一下吧!抱歉!”
“阿強姐姐?!”
“花奈姐姐?”
顧不上身後人的呼喊,藤穀花奈丟下一句“我得回家收股票!”,就轉頭向商店街外狂奔起來。
沒錯!就是股票!
琴酒大哥是她的金大腿,她可是把這次考試所有的股都押在他身上了!他當然不能有事!
可惡啊!!!
都隻是因為他是公安頭子而已!沒辦法呀!她要抱大腿的嘛,她連煙花都不看了,要回去,這用來刷好感度多好啊!
對!就是因為這個!她就是表演太敬業了!
浴衣的裙擺那麼窄,藤穀花奈跑都跑不快,人還那麼多,她真的好氣!
剛剛那個凶手怎麼回事啊?好好的提什麼傷口感染!煩死了!
忽地,藤穀花奈腳步一頓,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著——
夜晚如織的人流中,她對上了那雙深沉的墨綠色瞳孔。
銀色的發絲被夜風揚起,慶典燈籠的暖光,模糊了他冷峻的輪廓,在深邃的五官上落下交錯的光影。
藤穀花奈雙眼眸光猛地一滯,緊接著慢慢睜大:“……大哥?”
藤穀花奈不敢置信地看著不遠處的銀發
男人,他就站在商店街的入口處,靜靜地看著她,像是早就料到會等到她一樣。
琴酒看著跌跌撞撞跑過來的人,眯了眯眼。
碎光從她烏黑的發間跳動著落到浴衣上,美得乾淨又純粹。
是他送的浴衣。
她穿著他送的浴衣,要回去去找他。
她來了呢。
琴酒眸光閃了閃,直直地朝她走過去。
藤穀花奈:“?!”
因為琴酒的眼神太可怕,藤穀花奈心裡一慌,下意識就要後退,卻被大步走來的琴酒一把攥住了手腕。
手腕上傳來他的溫度,藤穀花奈頓時更慌了:“大、大哥?你怎麼在這裡?你那麼重的傷,你……”
說到一半,藤穀花奈忽然意識到不對,立馬用手捂住耳朵:“不對!我在跟你吵架!你今天一大早就凶我!不光不聽話非要洗澡,還弄壞了我的發飾!我生氣呢,我才不管你!”
琴酒:“……”
琴酒的壓迫感太強,藤穀花奈說著說著又慫了,隻好挪開一點捂住耳朵的手,小小聲地說:“不過如果你不罵我的話,我勉強可以聽一點……”
琴酒:“……”
琴酒哼笑一聲:“蠢貨。”
藤穀花奈更氣了:“你又罵我你……”
她話還沒說完,手腕上的力道猛地一緊,她踉蹌一下,整個人都被拖進了琴酒懷裡。
琴酒俯下身:“擔心我?想回去找我?”
低沉的嗓音,說話時胸膛的震動,震得藤穀花奈好像整個人都軟了。
“誰、誰要回去找你了!”藤穀花奈下意識就反駁道,抬手推他,但顯而易見地不可能推動。
琴酒抬手按住她的後頸,不讓她移開視線,嗓音帶上沙啞:“為什麼擔心我?”
“我、我……”藤穀花奈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問這個,看著她的眼神好嚇人,總感覺要挨打。
琴酒低下頭,緩緩地開口:“你在擔心我,擔心到連煙花都不看了。還有那兩個警察……”
浴衣本來就薄,他身上那麼燙,貼在他懷裡,燙得藤穀花奈腦子暈乎了一下。
眼看他越來越近,灼熱的氣息撲過來,藤穀花奈急得一個低頭,結果因為離得太近,臉直接就埋他胸前了。
“你、你是我大哥呀!我擔心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有什麼好問的!”
藤穀花奈覺得這個姿勢不太對勁,但她又不敢抬頭,隻能儘量讓語氣理直氣壯一點:“這很好奇怪嗎?我難道不就是應該擔心你嗎!你乾嘛這麼凶!你放開我,你弄壞了我的頭飾,我還生氣呢!”
話倒是喊得響,結果就留給他一個後腦勺。聲音埋在懷裡,嗡嗡的,隻覺得讓人好笑。
琴酒垂眸看著她因為低頭,露出的雪白脖頸,抬手撫了撫。
覆著槍繭的指腹摩挲過皮膚,激起一陣酥癢,藤穀花奈麻得頭發都要炸起來了:“你乾嘛?!”
忽地,她感覺到大掌碰上了她的頭發,傳來窸窣的動靜。
“乾什麼?!你彆動我發型……”藤穀花奈撲騰。
琴酒放下手,冷哼:“吵死了。”
“好好的為什麼又凶我……”藤穀花奈不敢回嘴,隻敢小聲嘀咕,下意識抬手去碰頭發——
碰到了硬硬的涼涼的東西,摸起來像是蝴蝶形狀……
藤穀花奈睜圓了杏眼:“這、這是……發飾?”
琴酒沒說話,隻是垂眸看著她,眸色深沉。
藤穀花奈:“……?”
藤穀花奈迷茫地摸著頭上的蝴蝶發飾,呆了好一會兒才回神:“大哥,這是……要賠給我的意思嗎?”
琴酒冷哼:“蠢貨。”
說完,琴酒就鬆開了她,轉身就走。
藤穀花奈整個人還處於懵逼狀態:“大、大哥?”
琴酒沒有回頭:“不看煙花就回去。”
藤穀花奈:“!”
藤穀花奈:“!!!”
藤穀花奈:“???”
藤穀花奈整整消化了一分鐘,才有些驚疑不定地想道——
琴酒大哥特意跑過來,不光賠了她發飾,還要去看煙花?
發生了什麼???
“還不走?”琴酒的聲音裡帶上不耐。
“啊啊,來了來了!”
一時太過震驚,藤穀花奈連生氣的事都忘了,她懵懵地跑過去。
琴酒腿那麼長,他走一步,她得小跑。藤穀花奈有點跟不上,抬手揪住了琴酒的衣袖:“大哥大哥,你走慢一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琴酒的步子好像真的慢了一點。
藤穀花奈到現在還有點回不過神來,她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大哥,你怎麼過來了?你的傷還好嗎?”
藤穀花奈看他的臉色,總覺得還有點蒼白。
琴酒又是一聲冷哼:“蠢死了。”
藤穀花奈眨了眨眼,想了一會兒,有點不太敢相信地看向他:“大哥你總不會是……陪我來看煙花的吧?”
琴酒沒說話。
藤穀花奈猛地睜圓了杏眼,剛要追問,忽然被迎麵跑過的孩子撞了一下。
她的手從琴酒的衣袖上鬆開,眼見就要拉空,卻忽然被溫熱的大掌反過來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