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 95 章 神之手(2 / 2)

小玩偶雙手抱著子衿的手指搖了搖,然後歪頭眼巴巴的看著墨卿。

它還沒有名字呢。

墨卿忍不住莞爾道:“你想要什麼樣的名字?”

給小家夥現起一個也行。

小玩偶愣了愣,然後一屁|股坐到子衿的手裡,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想要像風一樣的名字!請主人為我賜名!”

墨卿思考片刻,道:“現在是暮春時節,你是由春風與紫竹而生,便叫‘春和’吧。”

小玩偶興高采烈的點頭,奶聲奶氣的答道:“好!以後我就叫春和啦!春和多謝主人賜名!”

說完它還蹬蹬蹬的跑來抱墨卿的手指。

墨卿笑著用指尖撫了撫春和的腦袋,讓它以後跟子衿一起玩耍學習。

子衿高興壞了,多了一個小夥伴,還這麼可愛,她當即表示自己以後要做個好姐姐,將春和養大成人!

墨卿:“.............”

子衿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

所以這小家夥究竟是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責任感?

不過看到兩個小家夥相處甚佳,墨卿也很高興。

子衿在島上的玩伴不多,除了胖虎母女和鸞鳳們就沒有旁人了。而胖虎母女經常滿海亂竄看不見影,鸞鳳們又在孵蛋沒什麼空,墨卿本人每天又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被放養的子衿平時基本上都隻能自己玩耍。

現在多了春和,她們就可以做個伴了。

春和也高興,她當場宣布自己喜歡子衿,並且她看到墨卿和子衿都是女孩子,便說自己也要做女孩子。

墨卿無奈的給她捏了一套小裙子,又給她畫了些頭發,讓她也可以紮小發髻。

子衿捧著春和,“好!以後你就是我妹妹啦!”

春和抱著子衿的手指直點頭,頭上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

墨卿看得直笑,不過她來找子衿,除了把春和帶過來之外還有正事要做。

等兩個小姑娘熟悉了一些後,墨卿就招了招手:“子衿,來。”

子衿把春和放在衣襟裡,噠噠噠的跑到墨卿麵前,仰頭看著她。

墨卿揉了揉子衿的腦袋,讓她站好不要動。

子衿乖乖的依言照做。

隨後墨卿發動真實之眼,看到了子衿的“思緒”,她伸出神之手,在子衿的小腦袋上憑空一捏,便捏出了一縷暗色的“思想”。

這是子衿從小接受的“男婚女嫁”“男耕女織”等等世俗觀念聚成的舊日陳規。

墨卿抬手將這一縷枷鎖般的思想碾碎,讓它徹底消失。

子衿看不到墨卿的動作,但她卻忽然睜大了雙眼。

似乎有什麼一直乾擾著她的障礙碎掉了。

子衿感覺自己像是被卸下了一道沉重的枷鎖一般,從來沒有這麼輕鬆,也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她好似看見了自己未來的道途。

如同利劍一樣鋒銳無匹的信念猛地暴漲,讓子衿在轉瞬之間門就在丹田中凝聚出了一顆金丹。

天女訣金丹期,成。

子衿感受著自己修為的變化,然後她閉上雙眼,雙手一翻,一把劍一本書在她手中成型。

墨卿含笑看著小徒弟左手上初具雛形的律令法典,和右手中的可斬一切不公的執法之劍,滿意的頷首。

很好,不愧是她的徒弟。

初結金丹,就能找準道途,練出兩個本命法寶來。

子衿在築基期並沒有練出本命法寶來。

因為她一直在蓬萊島,對外界接觸幾乎為零,過往的種種又煙消雲散,讓她暫時沒有像奉天那樣深刻又強烈的意願,所以她築基期的問心關裡,隻重溫了一遍被師尊帶回來的經曆。

子衿的問心關隻加深了她對師尊的孺慕之情,卻並沒有讓她煉成什麼本命法寶。

而墨卿也不擔憂,因為本命法寶來得早或是晚,其實對道途都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早早練就本命法寶,對修行確實大有裨益,但相對的,修煉的難度也會增加許多,因為修士初入道途時,靈力是有限的,要一邊蘊養本命法寶一邊修煉,自然就會慢下進度來。

而晚一些練就本命法寶,也算不上什麼壞事。

所以墨卿並沒有督促子衿,而是讓她順其自然,不可冒進。

現在子衿一朝除去心障便原地結丹,就證明墨卿的培養方式是對的。

墨卿笑吟吟的摸了摸小徒弟的腦袋,子衿從入定狀態中醒來,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書與劍,然後將它們納入丹田,一個猛撲紮進墨卿的懷裡猛蹭。

“師尊!我金丹啦!!”

她一邊蹭一邊問:“師尊,是不是你剛剛幫了我呀?我剛剛感覺好像有什麼障礙碎掉啦!”

墨卿笑了起來,她的小徒弟真的是個非常敏銳,非常有天賦的小家夥呢。

於是她拍了拍子衿的後背:“師尊隻幫你破除了一些陳舊的觀念,主要靠的還是你自己平時勤勉。”

子衿猛地抬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墨卿,眼裡全是孺慕與眷戀。

春和費勁的從子衿的衣襟裡鑽出來,大聲喊道:“子衿姐姐!你差點把我壓扁啦!”

子衿手忙腳亂的從墨卿懷裡站直,把春和捧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把你忘了!”

墨卿看著兩個小家夥的互動,忍不住笑出聲。

*

梁國國都,司女監。

惜辛與第一批掛名來輪崗的天女們一起走訪了幾乎整個都城,然後將所有的天女名錄記錄在冊。

共計兩萬餘名天女。

這個數字很讓人振奮。

因為整個大梁國都,常住人口也不過一十萬人左右。

除去一半的男人數量,相當於五分之一的女子,都踏上了修行路,成為了一名女修。

而這,還隻是國都的人數而已。

大梁四州十三府,還有更多的蓬萊神廟,更多被接力傳出去天女訣,更多因此而成為修士的女子。

惜辛合上厚厚的書冊,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前來輪崗的天女們見狀,也齊齊的長舒一口氣。

現在的司女監在朝堂上沒有實權,也沒有任何的俸祿,但它的存在,等於官方默認了天女們可以有“自治”的權力。

官府不管天女,一切與天女相關的事宜都將由司女監接手。

惜辛與輪崗的天女們一連商議了數日,才大致的商量出一個章程來。

登記天女名錄時,她們順勢也把司女監的消息帶給了其他天女們,讓她們知道,以後國都裡有這麼個地方,可以來尋求幫助。

那些得到消息的天女們都十分高興,紛紛表示自己也願意出錢出力。

她們還真的捐出了許多錢和物,交給惜辛,讓她用在司女監的建設上。

惜辛很是動容,將這些銀錢精確到一文一厘仔仔細細的記下來,並表示這些銀子未來的流動花費事項她都會全部公開,所有天女都可以來監督這一筆銀錢的動向。

有了這一筆初始資金,司女監便可以聘請一些專職坐班的女吏。

再加上每日自願無償來輪崗的天女,司女監的日常人手就齊全了。

惜辛先將國都中天女的信息全部整合了一遍,再按照她們的工作給她們分類歸檔。女教習,女工,女農,女商等等等等,並讓她們每一個行業都推舉出一個領頭人來。

推舉出的各行領頭人,也被惜辛記在司女監名下,名曰方便管理,實則將她們納入了保護範圍,以後各行女修如果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通過領頭人層層上報到司女監。

而惜辛,將會在朝堂上,作為梁國天女之首,為所有天女一步一步的爭來她們應有的權利。

朝堂上,梁王和百官冷眼旁觀,想看這個十一歲的小姑娘能翻出什麼浪來。

惜辛對他們的冷嘲熱諷和陰陽怪氣不以為意,她隻要那些實實在在的東西,至於彆人的眼光看法,能奈她何呢?

就這樣,上有惜辛在朝堂奔走,下有司女監眾人在民間門巡遊,國都中原本分散在各處的天女們漸漸被擰成了一股繩。

每月初一十五,各行領頭人都會來司女監議事。

她們會帶來本行女修們的修煉進度,工作發展情況,以及一些不大不小的例行彙報。

這天,她們又在議事,十幾位各行領頭人和十位司女監常駐女吏共同聚在司女監不怎麼寬敞的大廳裡,各個神色凝重。

因為這一個月的例行督查下來,她們發現,有小半的天女竟然都修為倒退了!

天女的修為就是她們立足的根本,這樣大規模的修為倒退,很難不讓人多想些什麼。

畢竟如今的國都中,對天女們又妒又恨,想將她們重新拉回汙泥裡的人可不少。

惜辛坐在上首哼了一聲:“這不必說,定是那些男人們和‘嬌女’們搞的鬼!他們看不得咱們站起來,就想暗中使軟刀子!”

一個女學的頭領女修皺著眉:“那咱們要如何應對?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姐妹們修為倒退,道心損毀吧?”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半晌。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解決。

因為每一個修為倒退的天女,身後都站著一個試圖重新“馴化”她的血親家人。

天女們明知他們不懷好意,可一時半會兒又狠不下心腸與他們斷絕關係。

畢竟人非草木,相依為命多年的家人即便可恨,也不是人人都能立時割舍得下的。

加上天女們才剛剛覺醒,她們的身上,依舊殘留著許多陳規陋習帶來的影響。

比如,光是一個“孝道”,就能壓得她們無言以對。

惜辛皺著小臉,努力讓自己壓下怒氣思考破局之法。

有什麼辦法,能讓天女不再受他人的乾擾呢?

那些男人們和“嬌女”們真真是歹毒,知道硬來不行,就改用攻心之計,一點一點的磨去天女的鬥誌,甚至以死相逼,逼迫她們妥協。

而那些被迫妥協接受了丈夫,兄弟,子侄的天女們,在日複一日的潛移默化下,曾經堅定的要從泥潭裡掙紮爬起來的心誌漸漸消退了。

也因此道心動搖,修為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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