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個將這個世界徹底‘破壞’的新世界。
說她自私也要,無情也罷,做這種事情,她確確實實隻是想看看能不能顛覆這個世界,然後找到將她丟進這個世界的真正原因。
愛德華沉默了很久,隨後放聲大笑起來。
這一回,是真正意義上的笑。
“你果然很狂妄。”愛德華道。
“那你找上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愛德華又道,“難不成是想讓我祝你一臂之力?”
艾米沉默了下來,側抬頭看了看來時的方向,也不知在看什麼,大概過了很久,她才開口:“可能也有部分原因……不過主要是想做個試驗。”
“試驗?”
“嗯。”
迄今為止,她做過很多試驗,甚至在沒有眼下這個目標前就開始了。
抓了很多巴洛克工作社的成員、攔截了很多海賊、替換了七武海的成員、複活了死者……
這些都算是世界意誌的一部分,可能是過於微不足道,所以結果並不明顯。
但白胡子海賊團不一樣。
四皇算是世界意誌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在世界意誌裡,白團終究會在某一場戰爭中走向滅亡,算是完成某部分的新舊更替。
這個……
也可以顛覆嗎?
她知道直到那一場戰役之前的全部事情,但對於之後的事情也一無所知。
如果她連已知的這件事都改變不了,或許她可以放棄探求某個秘密的打算了。
想著,艾米開口,第三遍問出最初的那個問題:
“你覺得白胡子海賊團還能存在多久?”
第三次聽到這個問題時,愛德華的心情不再似最初的憤怒,第二次的漫不經心,而是在沉默了一會反問道:“那你覺得呢?”
“被新四皇代替的腳踏板。”艾米平靜道。
聽到這種帶著可以算是詛咒的話,愛德華並沒有生氣,而是冷靜地問道:“為何?”
關於這一點,艾米並不是站在上帝角度,通過所謂的‘已知劇情’判斷的,而是——綜合評判。
艾米沒有立刻回答愛德華這個問題,而是道:“大媽海賊團,擁有自己的獨立國家托蘭特,國家相對穩定、守序,隻要統治者不苛政,內部不會瓦解。甚至某種意義上是四皇裡麵最穩定的一位海上霸主。”
“此外,大媽玲玲的能力依舊保持在巔峰,其勢力融入黑、、道、地下組織……作為戰鬥員的子女裡無論是能力者還是自身勢力足夠強悍的強者不計其數,並且通過聯姻製度,不斷往其中注入新鮮血液。雖說個人□□或許會導致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但絕對不會瞬間瓦解崩壞。”
“百獸海賊團,一支軍事化的能力者組織,奉行優勝劣汰、物競天擇。無論是百獸之王凱多自身的能力還是其手下,隻要不作死,絕對是一支強悍的年輕軍隊。”
“紅發海賊團,算是四皇裡麵最年輕的海賊團,他們有無限可能。”
“至於白胡子海賊團……”
艾米頓了頓,而後猛地一抬手做一個拉拽的手勢,原本還在聽艾米說話的愛德華措不及防被腳上突然纏上的藤蔓用力一拽,帶著麻意的腿被拖動一段距離,險些跪下。
“愛德華先生,我們還在戰鬥中呢。”
愛德華將拖拽自己腿的藤蔓蠻力震開。
“狡詐的女娃娃。”
說著,猛地揮刀劈過去。
而艾米,躲閃著攻擊,依舊繼續自己的話。
“而白胡子海賊團,主船大約1600人,但大部分都是被政府拋棄、被國家拋棄亦或是被自己家人拋棄……而被你撿回來的人,實力參差不齊。白胡子海賊團這個頭銜之所以依舊被世人畏懼,主要是有你的存在和部分強悍的戰鬥成員的支撐。”
“至於附屬船,這個每個海上霸主都有,但所有附屬船基本上隻聽命於他們所附庸的主船的名字。也就是他們隻效忠於一人,而不是一隻船。”
“除去這個,白胡子海賊團的實力並不突出,甚至若沒有你坐鎮,根本稱不上四皇的實力。”
“更彆說……”
砰——
薙刀劈斷樹木帶來的餘震讓艾米的身形有些不穩,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更彆說什麼?”愛德華問道。
艾米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道:
“養虎為患。”
至於這一點,她確實是靠著站在上帝視角知道的。
愛德華聽了蹙眉:“為何?”
“紅發海賊團是小團體,比起感情深厚,若不是腦抽了估計不會有什麼內部混亂。大媽海賊團和百獸海賊團更多的是‘專/政’,這種情況,若是發現及時,其實很容易解決掉內患,而你……以親情為紐帶,愛著每一個人。”
“不是說隻有鞭子的專/政好,也不是說以感情維係的糖有問題。隻是前者或許發展不長,但後者可能在還沒發展就胎死腹中。白胡子海賊團能相安無事度過那麼久,隻是因為有你這樣不可撼動的一家之主存在無形形成了糖與鞭子裡的鞭子罷了……”
頓了頓,艾米又道:“你覺得你的家人會背叛你嗎?或是殺了你另一個家……”
砰——
回答艾米的是一擊足以劈出深溝的刀風。
看了眼蹭破的衣服,艾米道:“看來你很討厭這個假設。”
愛德華將自己的薙刀插入地上,道:“看來你心裡也有什麼人選了。”
“人選到算不上。比起一個外人,更相信自己的人是人之常情。我也不會直接告訴你那個人是誰,比起聽憑我一人之語,自己發現或許更能接受?”
愛德華看著麵前這個嬌小的人,仿佛明明能一腳踩死,卻拖著他耗了那麼長時間。
更彆說比起這意外的實力,這人所說的一句又一句話更讓人在‘不接受’與‘接受’中不斷做出選擇。
一開始還以為隻是個小小的問題,卻沒想到越扯越多、越扯越讓人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但……
“古啦啦啦啦……有趣。”愛德華大笑道,“那你做好判斷錯誤的覺悟了嗎?”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錯誤買單。”艾米微笑點頭,而後突然收回了縫合一道極寬的裂痕的藤蔓,企圖讓站在上麵的人掉下深溝之下的海水裡。
愛德華差點著了道,借著薙刀才在降落一半的途中重新跳回地麵。
大概是被設陷阱了太多次,打架中的愛德華竟有些抱怨起來:“狡詐的女娃娃,不是說好‘聊聊’嗎?”
陷阱一個接著一個就沒停過,而且總在人停下說話或思考的時候趁機攻擊,可真是——
太過分了。
意料之外的話讓艾米也愣了愣,而後笑道:“當然,但歸還人魚島的旗幟也是一部分不是麼?”
於是——
持久戰開始。
期間兩人聊了很多,比起原先那坐在大廳裡聊得冒險與其他故事,這一回聊得內容放肆了很多,也更戳人脊梁骨。
比如艾米說愛德華不會管理,好好的魚人島就這麼蕭條著。
愛德華‘怒罵’艾米狡詐、又在談話間設了好幾個陷阱。
還比如艾米問愛德華這身體還能撐多久,要不要幫忙找找新醫生。
愛德華反手就是一刀輪舞曲般將四周劈成空地證明自己的能力。
艾米還說如果愛德華死了,自己能不能接管他的遺產(家人),氣得愛德華當場就問新醫生在哪。
艾米說:“你死了倒是兩腿一蹬走人了,有沒有考慮過你的家人?”
愛德華說:“艾斯知道你那麼毒舌得理不饒人嗎?”
“還好,我瞞得很好。”
“我回去就告訴他。”
“扯回家人的問題,有沒有考慮過他們往後的生活?畢竟很多人當海賊隻是因為被拋棄,但自身並沒有做海賊這個實力和意圖。”
“慚愧,暫無。”
“給我吧,我缺人。”
“你不覺得很過分嗎?什麼都想要?”
“不給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幫我……”
……
兩人就這樣在垃圾話裡麵打了一天一夜直到又一天早晨。
持久戰的結果就是,最後還想聊天的某位大爺已經開始喘/氣了。
挑選適合自己作戰的地理位置,是添優勢的第一步。
垃圾話來分散並不能和自己一樣一心多用的人,是添優勢的第二步。
而後就是專門針對‘體弱’多病的老年人的持久戰。
在最後一次交戰中,艾米選擇了近身。
多年征戰的經驗讓愛德華本能反應這是最後的一博,自然使出了全身力氣。
然而……
噗呲——
是薙刀將人胳膊完美削斷的聲音,而那個原本會選擇添上多個陷阱再利用附著絕對傷害的尖銳藤蔓攻擊人的家夥,在最後一刻收回了即將刺進他心臟的‘武器’,將旗幟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還給你了。”
魚人島的旗幟。
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過……
愛德華看著那血液在斷口出噴出、卻被人迅速的用能力做了應急處理的斷臂,又看了看做這一切卻麵色平靜的人,神色有些複雜。
“你可以躲過的。”
或是說為什麼要故意迎上來。
“我狡詐嘛,這也是計劃的一環。”
艾米撿回自己的胳膊。
“畢竟和白胡子打架卻一點都沒受傷,很誇張對吧?”
愛德華盤腿坐在地上,低低笑了兩聲。
“奇怪的女娃娃。”
看著麵前的小家夥,愛德華又道:“那為什麼不認輸呢?”
艾米看向愛德華,認真道:“您會選擇認輸嗎?”
愛德華愣了愣,而後大笑起來:“古啦啦啦……有趣的女娃娃。”
艾米找個地方也盤腿坐了下:“再來嘮個十分鐘的嗑吧,這回屬於私事。”
“哦?是什麼?”
“如果有一天,您能選擇自己的死法,您願意在萬眾矚目下、以震撼世界的姿態轟轟烈烈死去,還是願意在‘家人’的擁簇中、以一個在世人看來不符合英雄的身份默默死去?”
“啊……這是個好問題……”
……
具體內容或許愛德華和艾斯說了大部分,包括毒舌的部分。
但艾米對羅隻提了部分內容 ,主要是解釋了輸贏的理由。
“所以算是贏了,不是麼?”羅道。
“不算吧。”
畢竟愛德華輸了並不是輸給了自己,而是輸給了時間。
“所以你還是沒有解釋你這斷臂的原因。”
艾米看了看已經基本上恢複如初的手臂,道:“這是另一件事需要用到的,想試試……”
想著看向羅,又道:“要猜猜嗎?”
羅:“……”
不要和一個三字母組合的女人說話,減壽。凸
——by特拉法爾加·已經很心累的·D·羅
羅朝艾米微微一笑,態度友好的……
把人丟出了房間外,毫不留情關上了門。
看著緊閉的門,艾米:“。”
沒意思,禁不起逗。
正此時,對麵彆墅區離這私人公寓最近的一間彆墅房間門突然被打開,上年度優秀員工加爾·帝諾盯著黑眼圈從房間裡出來,一臉萎靡。
不要誤解,這不是工作累得,隻是熬夜上蟲上的。
作為一名現實裡不能對老板重拳出擊的懦弱社畜,就喜歡上蟲看點老板的花邊新聞樂樂。
是以,他是《親熱係列》的忠實粉絲,尤其喜歡第一部男虐女的戲碼。
隻可惜寫書的大老師不知怎麼想的,在二十多萬字之後就角色對換了。
不過由於最近的‘男主’剛好是他比較討厭的對門,所以看得也很起勁。
是的,他的對門就是特拉法爾加。
討厭的原因很簡單。
同樣是員工,他帝諾就因為當初想刺探刺探情報、弄幾個活人蠟像收藏收藏就被一腳揣進了社畜行列,而對方隻是幾年勞工,私人時間很多,甚至出入自由。
倒也不是公司福利不行,無論是薪水還是住處都比原來公司好,但不自由啊!
都不可以隨便犯罪了。
有了對比之後,他就看著小子不順眼。
哼哼,活該被老板……
操,老板?!!
當看到自家老板站在特拉法爾加房間門口時,加爾·帝諾整個人都清醒了。
操!他出幻覺了?!
當老板視線準確無誤落到他身上時,加爾·帝諾一個哆嗦,連忙道:“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啪——
逃進房子裡直接把門甩上。
艾米:“……”
這一屆員工好像都不太行。
說起來,這加爾·帝諾所屬的犯罪集團好像就是‘世界的意誌之一’進入偉大航路所經曆的第一道關卡。
沙·克洛克達爾啊……
艾米抬頭望向天空。
一半遊雲飄動,一半碧空如洗,訴說這個偉大航路與無風帶交界處的神奇、亦或是說這個世界的神奇。
雖然她大言不慚地說什麼‘顛覆世界秩序’,聽起來狂妄自信得狠。
事實上不確定的因素很多。
要不然她也不會猶豫那麼久,畢竟她很少做沒把握的事情。
不過對於一個設定上有既定未來、講的是‘少部分人’的故事的世界,或許不算太難。
首先……
“布魯布魯——布魯布魯——”
電話響起。
接通電話後,摩根斯的聲音傳了過來。
“戴蒙德小姐,有人賣了我一個大新聞……”
首先是,越亂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