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又關於兩者的優劣例句了很多內容。
“小姑娘,這個開荒的年齡要求設置的好像不合理啊,什麼叫60歲以下啊,彆瞧不起老頭啊。”
正當薇薇看得入迷時,突然一道粗獷的男聲在耳邊炸響,把她嚇了一跳。
薇薇抬眼過去,就看到一個瘦高瘦高臉上有疤的老頭站在廣告招聘區指著她剛剛貼上去的東西不滿道。
還不等她有所反應,又有人開口。
“釣魚比賽的獎品哪裡兌換啊,我是第一名這個凱爾斯。”
說這話的是一個屁點大的小屁孩,他踮起腳尖,一臉自豪的指著釣魚比賽名次公示上排名第一的名字看著薇薇。
這兩人的出現像是什麼信號一樣,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一邊聊天一邊逮著她問問題。
“這第一名的畫是我女兒畫的哩,好看吧。”
“這麼厲害啊。”
“嘿嘿,學校老師教得好。”
……
“這回長腿族的刺青上了宣發?什麼時候輪到我們長手族啊!雖然我們沒有那什麼刺青,但我們胳膊可以隨意裝卸啊,這不很厲害嗎?為啥申報不上?”
“第三季度的考公具體什麼時候怎麼沒寫啊。這位小姐,具體安排什麼時候出?”
“消防?消防局是什麼東西,有警察還不夠嗎?小姑娘,這是啥?”
……
“啊……我,那個……”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接把薇薇繞暈了。
彆問她啊,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她隻是一個來張貼內容的人啊。
“這裡的年齡限製隻是普通人,如果是巨人族或是擁有特彆能力的人,會有具體其他要求。”
就在薇薇不知如何是好時,忙完手上的工作的西杜麗回來了。
她開始從最初的那個問題講起。
“啊,是西杜麗大人啊,剛剛沒見到你就見到這個小姑娘在這貼東西,我還以為是新來的工作人員呢。”
“她是專門來幫忙的。”西杜麗笑笑,轉而開始解釋下一個人的問題,“有警察還不夠的,因為……”
當人群從薇薇身邊離開,轉而聚集到那個侃侃而談的人那邊,薇薇也將視線放到了那個人身上。
跟著眾人一同聽西杜麗解讀公告上的信息。
薇薇這才明白大費周章將這些張貼出來的理由。
其實和他的父親願意接待居民、虛心聽取居民的意見差不多。
非要說哪裡不同,那個更多是聽取,帶了些被動。
而這個,主動。
主動把眾人想要看的東西展現出來、主動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公示出來、主動地給大家發言的機會。
至於具體有何不同,薇薇也說不上來,也不知該怎麼組織語言。
但給人的感覺大概就是,前者需要民眾之間自己出一個有代表性、有頭腦的角色,由他們提出讓上位者產生‘啊!還有這種方法’的建設性意見。
而後者,則是上位者想出了建設性意見,讓民眾有‘啊,原來還可以這樣!但我覺得……’
或許這個舉例很抽象,但薇薇此刻的感覺便是如此。
薇薇就站在那裡,看著那個人和圍觀之人一一交談、解答、接受意見……
大概過了很久,久到薇薇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一絲麻意時,這場‘互動’才結束。
當周圍的人道謝離開後,西杜麗才來到她身邊,對她說:“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下一個地方。
下一個地方是港口,有關考察問題,有人反映這邊因為臨近近海口的城牆、船隻行動不便的問題。
薇薇陪著西杜麗從水深到港口的搭建以及日益增多的船隻一一考察過來,一來二去就到了傍晚。
時間過得很快、工作也很密集,密集到她根本沒時間去思考自己國家的事情。
滴答——
原本考察港口的工作還沒有結束,但當第一滴雨砸在考察表上,這份工作也不得不先暫停。
兩人到港口的集裝廠屋簷下避雨,西杜麗順便打了電話讓人來送雨傘。
等雨傘的過程是安靜的,安靜中讓薇薇又有了自己的思考時間。
看著雨,她第一反應自然還是自己的國家。
在這個地方經常出現的氣候、這個被路人偶爾抱怨來得真不是時候的雨對於他們國家來說,幾乎可以是神明般的存在。
他們沒有一刻是不祈禱雨降臨的。
和這些撐著傘、努力避免自己淋到雨的人不同,他們每一次都會站在雨下為神明的恩賜而歡呼。
他們喜歡被雨潤濕的感覺,儘管這很少體驗到。
薇薇看著自己伸到雨中的手,看著上麵的水珠聚集成水紋四處留下。
如果她能將這些帶回她的國家就好了。
可是她帶不走。
她沒有撼動神明的力量。
她也沒有獨自一人對抗七武海的力量。
她甚至連求人幫助自己的力量都沒有。
噠噠噠噠——
細雨的聲音很小,但一旦打在了雨傘上,聲音就會變得密集而清脆。
薇薇手上的雨停了,因為送雨傘的人來了。
“艾米你怎麼來了?”
西杜麗略微驚訝的聲音在薇薇耳邊響起,薇薇抬眼,看向擋去雨的人。
那人神情依舊是冷漠的,但或許是因為她身邊站著她的人,所以聲音比上次聽起來柔和一些。
“正好聽人說你被雨困在這裡,猜到是因為什麼事就順便過來了。”
那人說著,遞了兩把傘給西杜麗,但對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港口的事情考察的怎麼樣了?”那人又問道。
“差不多了。”
“嗯,剩下的給我吧。”
“可是你的手……”
薇薇順著西杜麗的話看向了那人的手,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注意到的事情。
那人手受傷了,左手正著手吊著繃帶掛在胸前。
上次見麵的時候好像就是這個狀態。
但對方冷漠的行為和強硬的態度讓人下意識忽略掉她的傷,隻當她是刀槍不入的上位者。
至少,薇薇是現在才反應過來的。
“沒事,混淆視線用的。”那人站在西杜麗旁邊看著西杜麗做的考察報告,語氣裡帶著隨意。
在用樹枝將考察報告全部翻完後,她便打著傘直接離開了。
她來也突然、離開得也很突然。
作為一個最高的統治者,她雖沒有像一些獨/裁者那樣對他人充耳不聞、帶著威懾與輕蔑,但好像也沒有像明君那樣善意待人,連最親的人、能一起合照的人也隻是幾句冷漠的交談。
像一個行事果決的獨行者。
大概正因為如此,她才……
待艾米遠去,薇薇撇過視線,抬頭看著從屋簷下低落的雨。
西杜麗看到這一幕,準備分傘的手一頓,又將傘連同有些微濕的考察表抱在懷裡。
和薇薇一樣抬頭看著下雨天。
在某個時刻,突然開口道:“你覺得我們這位王怎麼樣?”
怎麼樣?
薇薇一怔,連同倒映在眼底的雨也有片刻停滯。
怎麼樣?
父親曾告訴她,國家是由人民組成的,隻有人民幸福國家才能安穩,作為統治者應該心係自己的子民。
而她從書裡看來,想知道一個統治者好不好,去他統治的領地轉一轉就能得到答案。
百姓叫苦不迭,那麼是一個衰敗的國家,統治者失格。
百姓能安穩的生活,那麼是一個不錯的國家,統治者也是個無功無過的人。
百姓歌頌著國家和君王,那麼是一個富饒的國家,統治者是名賢王。
……
按理說,這裡算這第三種情況,很多人都愛戴這個國家和這個國家的領導者,就好像城市繪畫大賽公示欄上展示的那樣,有人畫得是童話般的城市,有的畫得是人神共存般的戴蒙德畫像。
不過細細看下和第三種還是有區彆的。
但具體是哪裡有區彆,她也說不上來。
大概是這裡的人都像‘貴族’一樣。
不用操心一日三餐、不用操心大亂小災的貴族,才會聚集在熱鬨的地方說著一些無聊的話、才會參與什麼書畫比賽、釣魚比賽這種生活調劑用的娛樂活動、才有資格抱怨其他人拚了命想得到的一些東西。
這樣的人不管在哪都很少,大部分都集中在各個國家的貴族和上位者。
然而這樣的人在這裡卻比比皆是。
這個地方的人真的都是貴族嗎?
並不是,也隻是些想要生活的普通人。
所以為什麼會有這種既視感?
薇薇暫時想不通這個答案,但不妨礙她承認,這裡的王是個賢君。
但……
薇薇按住扣在自己手腕上那彰顯自己無能的手環。
西杜麗側眼看了看那緊咬嘴唇的人,最後把視線放在遠處那站在雨中的人。
開口道:“你是阿拉巴斯坦的公主,對吧?”
薇薇不知西杜麗為何突然提起,但還是回應了。
“嗯。”
“你是下一位儲君嗎?”
“嗯。”
薇薇以為對方想問關於她的事情,對方卻在丟出兩個問句後,轉而扯出一個不太相關的話題。
“我侍奉了兩位君主。一位是‘暴君’,一位是……”
西杜麗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沒忍住笑了笑。
“一位是‘海賊’。”
“聽起來毫不相乾對吧?但他們有很多相似點,想聽嗎?”
或許能成為一位的‘賢君’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