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為佳人社恐入澡堂,想吃魚網來一家人
且說魏崔城去了護國寺給父母上香之後,一連跑了兩個象房,去看他的寶貝大象們。
一日不見,甚是想念啊。
還是大象好,沒有壞心思。
每個大象都投喂了兩個大西瓜,都是魏崔城掏私房錢買的,給大象解暑。
和這些巨物待在一起,魏崔城心裡無比的平靜。
天黑了,魏崔城盯著小卒們把象房裡的糞便都鏟乾淨,用水衝洗過了,才離開象房。
大夏天的在象房待一天,身上有味,無論春夏秋冬,平日他都是回去提幾桶井水把自己衝洗乾淨,今天有些猶豫,他抬了抬胳膊,聞了聞胳肢窩的味道,皺起眉頭:倘若回去剛好遇到陸宜人,會不會被她嫌棄啊?
魏崔城決定先洗一洗再回去。
他去了一間澡堂,之前他從來不去澡堂,不喜歡看見一個個男人光著身子在麵前走來走去,他本就不與任何人親近,有人這麼赤身裸體的靠近,他會不自在。
所以,當他走到更衣的地方,看到一片白花花,就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想走。
但是想到陸善柔捏著鼻子嫌棄的表情,他還是站住了,木木的在那裡解開了腋下的衣帶,後麵有個壯漢彎腰下蹲脫布襪,臀部撅起,剛好碰到了他。
啊!
雖然隻是輕輕一撞,魏崔城像是被馬蜂蜇了似的,覺得火辣辣的難受。
不行!這地方不能待!
魏崔城連腋下衣帶都不顧的係了,倉皇而逃。
他來到似家客棧,店小二熱情的幫他牽著馬,“客人住店啊,要住幾天?”
“不住,洗澡。”魏崔城說道。
店小二見識多廣,沒有驚訝,說道:“洗澡也是一天的房錢。”
魏崔城開了一間房,隻為洗乾淨了去見陸善柔。
終於神清氣爽的從客棧裡走出來,魏崔城去了山東菜館買了一個席麵,要夥計裝在食盒裡,他要帶回去吃。
陸宜人好像喜歡吃山東菜,等她從北頂上香回來一起吃,算是還席。
“有秋露白嗎?來一壇。”
魏崔城滴酒不沾,但他記得陸善柔喜歡喝這種酒。
菜肴做好需要時間,魏崔城坐在大堂裡的等,聽到旁邊酒桌在議論最近的新聞。
“聽說了沒?太子的生母其實是個宮女,不是張皇後。”
“我知道,來自鄭村嘛,她爹叫做鄭旺,最近好多人給鄭旺送禮,就是圖將來有從龍之功,跟著雞犬升天。”
“此事當真?”
“就連仁和長公主的長子齊良也給鄭旺送了大禮,你說真不真?”
“莫談國事,吃飯吃飯,太子是誰生的不重要,反正皇上就一個兒子,沒得換,說這些沒用的乾嘛?你的腦袋也隻有一個,沒得換,想不想要腦袋?”
“說的對,吃吃吃,管人家是誰生的,他都是太子。”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魏崔城猛地想起陶朱自稱來京城“尋親”,離宮出走八天,難道是因聽到這個謠言的緣故?
得趕緊告訴陸善柔。魏崔城提著食盒,搬著酒壇回家,學著那天陸善柔開宴會的樣子,在梧桐樹下擺了滿滿一桌,坐等陸善柔一行人回來。
但左等右等,等到宵禁了都沒見她們回來。
莫不是北頂路途遙遠,住在外頭了?魏崔城乾脆把酒菜收進食盒,送給隔壁鄰居看門的老蒼頭當夜宵——那天是老蒼頭指路,他才順利的找到了陸善柔。
老蒼頭千恩萬謝,魏崔城乘機問道:“你上次說那邊鄰居沈翰林家放了外任,在外頭做官,他家房子是空的——不曉得往不往外租?”
魏崔城還記得陸善柔“下逐客令”的事情,明年房子就到期了,她要收房子修繕一新,他得給自己找個新住處,如果能和梧桐居士再當鄰居最好,親身經曆芳草院的凶案現場,比看三卷《陸公案》還有趣啊!
老蒼頭趕緊答應下來,“我跟他們熟,給千戶大人打聽打聽,就是房租肯定比大人住的凶宅要貴,大人得做好準備。”
魏崔城說道:“開個價,不拘多少銀子,這裡離宮裡近,我當差方便。”主要是離陸宜人也近啊。
老蒼頭拍著胸脯保證,“我這多少年的老臉擱在這裡,不會讓大人多破費的。”
這事就這麼談妥了。
魏崔城回去,當夜沒有睡好,滿腦子想著謠言以及太子離宮出走的事情,連飯館都傳開了,什麼長公主都摻和進來,背後一定有人推波助瀾……
一直以來,魏崔城以“不關我事”為宗旨,心裡隻有大象,對外麵的世界漠不關心,現在突然步入滾滾紅塵,他躺臥不安,心中雜念叢生。
陸善柔還沒回來,會不會和此事有關?
是不是太子回宮以後把我們全部抖出來了?
陸善柔會不會有危險?
就這麼迷迷糊糊到了五更,連魏崔城都不曉得自己睡著了沒有,反正連夢裡想的都是這些事情,他乾脆起床,宵禁都沒有解除,就拍馬出城,去北頂。
見陸善柔好好的,魏崔城懸起來的心才放下來。
文虛仙姑一看魏崔城長得比師妹兩個前夫都好看,又年輕,還一大早趕到北頂看師妹,一定是關心她嘛,頓時有了好感,覺得師妹第三個丈夫應該就是他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