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朱說道:“方才,若不是魏千戶的警惕,我恐怕就是這個下場——”
陶朱指著再次痛暈過去的快手,“甚至,若再跑慢一點,我的屍體已經倒在壽寧侯府了。”
牟斌說道:“這是誤會,看門護院的不認識太子殿下。”
陶朱說道:“即使不認識我們,這兩個順天府衙門的快手呢?他們早就亮明了身份來意,壽寧侯府還敢對他們下死手,這說明什麼?上梁不正下梁歪,若不是壽寧侯向來目無法紀,怎麼會養出這樣的狂悖無禮的家奴?”
陸善柔說道:“不管看門護院認不認識陶朱,我的侍女鳳姐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壽擄走是事實啊!牟大人,壽寧侯這個色胚連宮女都敢調戲,鳳姐這樣的美人落到他手裡,後果不堪設想,都這樣時候還在廢話!”
“若正好快遲了一步,鳳姐被這個畜牲欺負了,我饒不了他!你們繼續聊,我去要人!”
陸善柔風風火火往外衝,魏崔城緊隨其後,麥穗對陶朱說道:“我不管你了,這次你自己活著回宮。”
言罷,麥穗也跟著跳上了馬車。
陶朱不再跟牟斌爭辯,大聲道:“等等我!”
然後快步爬上了馬車。
魏崔城不等乾爹開口,就甩起了馬鞭,“駕!”
馬車再次往張皇親街而去。
陸善柔坐在車轅子上,拿著一枚菱花鏡,偷偷觀察後麵。
魏崔城目不斜視駕車,問:“乾爹追過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陸善柔收起鏡子,“你和陶朱是最好的‘人質’,無論誰出事牟斌都不會好過,他隻能被我們拖下水。”
陸善柔方才的確是肺腑之言,但她能明知壽寧侯府有火/槍還敢往裡衝,並非匹夫之勇,而是料定了把牟斌牢牢的綁在了自己這條船上。
都撕破臉,自是什麼手段都要使出來。
陸善柔說道:“你速度減慢一點,彆跑那麼快,得在讓牟斌的錦衣衛及時追上來啊。”
馬車經過壽寧侯府大門的時候,牟斌的錦衣衛騎兵終於“成功攔截”住了魏崔城的馬車。
牟斌看著乾兒子身邊的陸善柔,暗歎:哎呀,真是紅顏禍水!我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乾兒子要栽在她手裡,果然靈驗了。
牟斌說道:“你們不要往裡衝,我來和壽寧侯要人。”
牟斌對手下使了個顏色,“拿我的名帖敲門——敲大門。”
牟斌一揮手,“所有人等,包圍壽寧侯府,一個人都不得放出去。”
布置完畢,牟斌對陸善柔說道:“鳳姐我會要回來,賠償我也會替你談,你和壽寧侯要以和息結案,以後不準再鬨。”
陸善柔說道:“行,但是是否以和息結案,我要看鳳姐是否受到傷害。”
牟斌怒道:“你不要得寸進尺。”
魏崔城正要開口,陸善柔阻止了,“我就是這個條件,牟大人願意出手就出手,牟大人不願意,就把錦衣衛撤了,我另找辦法救鳳姐。”
陶朱趕緊說道:“是的是的,錦衣衛不動手,我還有東廠、還有五城兵馬司,倘若他們都不聽我的,我還有東宮的護衛,我是太子,總能有些人聽我的指令。”
牟斌聽了,無語問蒼天:我就是個臨產的孕婦,孩子都到了宮口,我還能把孩子再塞回去不成?
牟斌咬牙切齒,說道:“行,我這就去,你們都在馬車裡彆動!”
壽寧侯府。
壽寧侯張鶴齡看到牟斌的名帖,再聽家奴們說錦衣衛已經將侯府包圍了,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壽寧侯大怒,“一群廢物!你們不是說那幾個強行攻進東側門的人是刺客嗎?怎麼現在連錦衣衛都來了?”
張管家跪地說道:“他們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了十七個護院!侯爺啊,試問大明有那個衙門敢在咱們侯府殺人?我就以為他們是偽裝順天府差役的刺客。就要人打開庫房,拿著火/槍擊退刺客。”
壽寧侯一腳把張管家踢飛,“你說這些有什麼用?牟斌都找上門來了!我讓你做事低調,要陸宜人查刺客,你倒好,非要自作主張去綁架一個丫鬟!現在鬨得滿城皆知,連十年前何鼎之死都翻出來了!”
張管家哭道:“小的殫精竭慮為侯爺分憂,早日找到刺客,以為軟硬兼施效果最好,沒想到這個陸宜人軟硬不吃,居然去敲登聞鼓告狀。”
壽寧侯又踢了一腳,“你就是這些年日子過的太順心如意了,以為無論欺負誰,對方都會忍氣吞聲!本侯現在納個妾都偷偷摸摸的,你卻借著本侯的勢力,在外頭胡作非為!”
張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淚,“小的沒有啊,小的都是為了侯爺!”
壽寧侯冷笑道:“為了我?上一回我要你請寒江獨釣找褲帶街鬥毆案是誰殺了貨郎虎哥,給了一百兩銀子酬金,你吞了一半,隻給寒江獨釣五十兩。這一回你在外頭耀武揚威,把本侯的臉麵都賠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