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遇到危險,我可以第一時間出來保護你……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為了你,都做了些什麼。”
“你能不能讓我留在這裡,我發誓,不會打擾你修仙。”
那時候的王老漢看起來很可憐,眼神帶著卑微和乞求。
但是文虛仙姑道心堅固,她心裡很難受,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你一直留在這裡,肯定有風言風語傳出去的。我已經將所有都獻給了北頂,不希望橫生枝節。”
今天,文虛仙姑要趕父證道了。
被情人趙老太太甩了,又被親生女兒殘忍拒絕,王老漢雙拳緊握,強忍住洶湧澎湃的情緒。
點到為止,文虛仙姑先告辭離開,沒有回頭看王老漢一眼。
“……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文虛仙姑說道:“我不知道他藏起來了,還是離開京城,反正沒有再見過他的蹤跡。”
陸善柔說道:“他說的那句‘你永遠不知道我為你做了什麼’,恐怕就是采花大盜那件事。”
文虛仙姑點點頭,“恐怕被你說中了,王老漢若是算盤刺客的成員,的確可以逼著采花大盜在一夜之間突然消失,不準再接近我。”
寒江獨釣說道:“這是兩年之前發生的事情,為何今年發現采花大盜死在護城河裡?難道此人賊心不死,想要再次對文虛仙姑不利,所以被王老漢殺了?”
“不對。”陸善柔立刻反駁道:“不是王老漢,因為王老漢已經將通緝令給了師姐,師姐知道他的真麵目,不會再上當受騙了。采花大盜如果再找師姐行騙,豈不是暴露了身份?”
“我覺得,殺采花大盜的人,很能是張隱娘。”
“誰?”寒江獨釣和文虛仙姑齊齊問道。
倒是魏崔城立刻懂了陸善柔的意思,“就是那個落跑新娘,差點成了壽寧侯的外室……”
魏崔城把城隍廟躲避冰雹時,發現新娘躲在城隍爺雕塑後麵的事情告訴了眾人。
“……我們沒有聲張,讓她走了,善柔還把手帕給了她,當做信物,說如果實在走投無路,可以拿著手帕去北頂找文虛仙姑謀求庇護。”
魏崔城動情的看著陸善柔,“我家娘子就是這麼善良,菩薩心腸。”
清楚陸善柔本性的寒江獨釣和文虛仙姑對視一眼,沒有戳穿。
都已經到了破案的關鍵,不能再藏著掖著了,何況他們都是自己信任的人,於是陸善柔說道:
“捅死采花大盜的那把短刀,正是壽寧侯下的聘禮,原本是一對的,價值千金。張隱娘在逃婚之後,回到家把值錢的東西拿走了,其中就有這對聘禮。”
寒江獨釣頻頻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張隱娘應該也加入了算盤刺客組織——畢竟從發現的刺客身份人選來看,加入這個組織的刺客要麼是窮凶極惡的通緝犯,要麼被這個社會所不容,就連王老漢也——”
寒江獨釣立刻打住,怕傷了文虛仙姑的麵子。
文虛仙姑說道:“你直說便是,我不會有想法的,當初王老漢身為三通鏢局的總鏢頭,吃裡扒外,盜走鏢銀,三通錢莊差點被擠兌倒閉。”
“雖然他是因為爭風吃醋的緣故,並非為了銀子,後來戴罪立功,奪回鏢銀,但錯了就是錯了,為了他這個錯誤,最後剿匪奪銀之戰,死了一些鏢師和朝廷官兵,這也是一種殺孽,我不會因和他的特殊關係而袒護他的。”
寒江獨釣對著文虛仙姑拱了拱手,“仙姑深明大義,佩服佩服——咱們再說回張隱娘,她在逃婚的時候被陸善柔放了一馬,還送了帕子以備她走投無路時去北頂投靠仙姑,當做信物。”
“當時,壽寧侯滿城在找她,那個時候的壽寧侯還手眼通天,人脈廣闊,不像今天這樣人人喊打的臭名聲。所以她武功再高,帶著再多的錢財也終究雙拳難敵四腳。所以,走投無路的她拿著陸善柔的手帕來北頂投奔文虛仙姑——”
“沒有!絕對沒有!”文虛仙姑堅定的說道:“從去年到今年,我都沒有遇到一個拿著師妹手帕來投奔北頂的女人,若有,我早就收留她了——師妹托付給我的女子又不止一個,我的北頂都接納了她們。”
陸善柔送到北頂避世的苦命女子,有名有姓的就有看了丈夫和朋友的頭顱,為自己複仇的農婦,還有被調換的真壽寧侯府千金小姐小香姑娘,她們兩個現在都在北頂做包子。
寒江獨釣說道:“仙姑,你難道忘記了,當時王老漢還在北頂,你還沒有下逐客令。是王老漢把武藝高強的張隱娘帶走了,所以,你沒有見到張隱娘。”
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陸善柔終於捋清了張隱娘和王老漢的關係: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張隱娘本來是拿著我的手帕來北頂投奔文虛仙姑,但是被王老漢截胡了,王老漢引領她加入了算盤刺客組織!”
“如果是這樣,那晚墳場迷宮追殺我的算盤刺客起內訌,拿著峨眉刺殺了同行的女刺客其實就是張隱娘啊!”
“我幫了她,她救了我,還了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