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您惹他乾嘛呀這是。(2 / 2)

冬至前一日,京都果然下起了大雪。

一夜過後,雪停初晴,庭院中積雪皚皚,雪似梅花花似雪。周懷讓把棋盤擺到了院子裡,和殿下對弈雪中。

不遠處飄來陣陣藥香,是白榆正在為趙眠製作雌雄雙蠱的解藥。她已經從東陵那拿到了解藥的配方和藥材,接下來的三個月她的首要任務便是煉製解藥。

周懷讓發現殿下有些心不在焉,問:“‘每逢佳節倍思親’,殿下是想家了麼?”

趙眠“嗯”了一聲。冬至過了,便是除夕。他中秋就沒有回家,也不知這個除夕還能不能和家人一起過。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至少,他不想帶著東陵的蠱毒回到南靖。

身著鎧甲配著刀的安遠侯在一旁喝著小酒暖身,沈不辭走了進來,道:“殿下,老侯爺,北恒王和易大人來了。”

安遠侯當即拔刀,大喝道:“鄰國小王,人在何處?!”

沈不辭道:“他說他是求見。”

這倒是安遠侯沒料到的,“興師問罪”還能求見啊。他問趙眠:“殿下,您要見嗎?”

趙眠沒有猶豫:“傳魏枕風,易大人留在前廳喝茶。”

即便他現在不見魏枕風,魏枕風也多的是辦法找到他。他不是不信任安遠侯和沈不辭,他隻是太了解魏枕風了。

於是,魏枕風就被“傳”到了院子裡。

在自己的地盤上,趙眠沒有易容。他頂著自己的臉,一襲朱柿色華服,外頭披著雪白的狐裘,一手捧著暖爐,一手手執黑子,極是雍容華貴。沈不辭和安遠侯分列在他左右,向魏枕風投去警覺的視線。

魏枕風本就帶著不爽而來,聞到藥材的味道後更是眼眸微暗,滿臉的不痛快。

周懷讓替殿下開口問道:“小王爺雪日求見,可是有什麼要事?”

魏枕風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趙眠,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周懷讓怒道:“大膽,竟敢直呼太子名諱!”

魏枕風冷笑:“你家太子也沒少直呼本王名諱。”

周懷讓道:“你如何能和殿下相提並論?”

“我的確不能。”魏枕風嗓音微冷,“我沒他那麼狠心。”

麵對魏枕風的嘲諷,趙眠相當平靜。他見過魏枕風真正發怒的樣子,現在的魏枕風遠未到那個地步,他身上沒有那種令人無法呼吸的壓迫感,頂多隻是有點被人壓製的不爽。

這樣的魏枕風,並不可怕。

趙眠對周懷讓等人道:“你們先退下罷。”

“可是……”

“放心,”趙眠看了魏枕風,“他不敢對孤怎麼樣。”

待眾人都退下後,魏枕風沒了顧忌,他在趙眠對麵坐下,打開天窗說亮話:“趙眠,你是想要我求你嗎,求你賞我一副解藥?”

趙眠反問:“你覺得呢?”

魏枕風就笑:“想要我求你大可直接告訴我啊殿下,我跪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多跪一次又何妨?”

趙眠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想要解藥,可以對東陵施壓,看看他們給不給你。”

“嗬,少來。”魏枕風隨手拿起一枚白子,稍作思索,接著周懷讓的棋下了起來,“南靖的十萬精銳還在東南邊境壓著,你不鬆口,他們一個屁都不敢放。”

趙眠看向棋盤,驚訝地發現魏枕風下了一步好棋,一眼就看穿了他早早設下的陷阱。

沒想到小王爺常年混跡在武官之中,棋藝居然……也能入眼。

“你有什麼條件,直接說吧。”魏枕風乾脆地說,“你想要我怎麼樣,給你下跪,認你做大哥,還是為你表演殺魚?”

趙眠眉頭一皺:“誰要看你殺魚。”

他才覺得魏枕風善於風雅之事,一口一個大哥和殺魚又打回原形了。

魏枕風笑道:“你不是很喜歡吃魚嗎。”

趙眠淡道:“你看不出來麼,你是在自食其果。”

魏枕風挑了挑眉:“願聞其詳。”

趙眠不慌不忙地把棋子丟進棋盒中,緩緩啟唇,說起了另一樁事:“十五那日,我們做了兩次。”

魏枕風一怔,不明白趙眠為何突然提這個:“是又如何。”

“解蠱做一次就夠了。”趙眠驀地抬眸,咄咄逼人地質問,“你睡我第二次是怎麼回事。”

魏枕風:“。”

趙眠冷笑道:“王爺多睡了孤一次,把孤弄得那麼疼,後續還燒了兩日,難道還會僥幸地以為孤不會同王爺計較?”

魏枕風心虛到語無倫次:“你……我……你當時似乎也沒有推開我?”

趙眠麵無表情:“我沒推是因為我沒力氣推,但你進來的時候,我說了‘不要’,你沒理我。”

魏枕風誠懇道歉:“抱歉,我沒聽見。”

趙眠一語道破:“如果你聽見了,你會停下來?”

魏枕風無言以對,過了半晌才道:“我也是男人。”

就算他能做到不論風月,坐懷不亂,但當時在他懷裡的……畢竟是趙眠。

拜托,他都進去了,再說不要是不是遲了一點。

“我管你是什麼。總歸配置解藥隻需三月,你再陪我睡三次便是。三個月後,王爺是生是死,就自己想辦法吧。”

趙眠自認自己已經想開了,睡一次是睡,睡兩次是睡,睡五次還是睡。與其繼續糾結這一點,不如大方接受。天這麼冷,隻要魏枕風不是李二那樣的黑皮,他就當是臨時找了個暖床人。

他欣賞著魏枕風一言難儘的神色,心情大好:“話已至此,王爺好自為之罷——慢走不送。”

魏枕風:“。”

前廳裡,易謙正急得來回踱步,好不容易等到小王爺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小王爺,情況如何?”

魏枕風搖著頭,望天感歎:“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欺我。”

易謙都快急死了:“哎呀您就彆賣關子了,南靖那邊怎麼說的是?”

易謙算是看著魏枕風長大的老臣,魏枕風又是個不拘小節的性子,兩人私下說話向來隨意。

魏枕風便將趙眠用雌雄雙蠱解藥牽製他,乃至牽製北淵一事告知了易謙。當然,他隱去了兩次之類的細節,隻說自己一個沒控製住,做了些對南靖東宮不敬的舉措,進而導致了人家清醒又理智的報複。

易謙聽完,是長籲又短歎,短歎又長籲,最後忍不住道:“小王爺啊,您說……您說您惹他乾嘛呀這是。”

魏枕風一臉沉痛,痛定思痛:“總之,本王日後一定清心寡欲,遠離美色,萬事以國事為先,多看他一眼算我輸,煩請易大人多加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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