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的皇位是他的,隻要他想,他隨時可以坐上那個位置。
趙棲和蕭世卿對視一眼,問:“你確定嗎眠眠,上了賊船可不是那麼好下的。”
趙眠點了點頭。
“父皇的龍袍很好看,”太子殿下笑了一笑,“兒臣想試試。”
要是彆國皇子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彆說儲君之位了,命都可能保不住。可趙眠從來不是彆國皇子,他是南靖的太子,是南靖天子捧在手心中長大的寶貝,亦是丞相手把手教出來的驚才少年。
莫說區區一個南靖皇位,哪怕他是要天上的星星,天子和丞相都會想辦法給他弄來。
所以趙棲納悶不已,如此嬌養長大的寶貝,魏枕風究竟是怎麼得手的,淺送一個耳釘看把寶貝開心成什麼樣了。
天子禪讓乃是國之大事,且南靖之前尚無先例。趙棲不希望眠眠的登基大典敷衍了事,給了禮部充足的準備時間,還提前下詔召回遠在北境的二兒子,要求他務必回京參加哥哥的登基大典。
而對趙眠來說,弟弟回不回來都是次要的。他穿上龍袍,戴上十二旒的樣子,他希望魏枕風能看到。
不久後,趙棲順利誕下一個小公主,終於圓了南靖的公主夢,也圓了趙眠的妹妹夢。從此,南靖皇宮裡不再隻有溫太後一位女主子。
人間四月,春雨乍晴,微風和煦。
被父皇和丞相扔進軍營曆練的二皇子殿下總算回到了上京。對這個一年多未見的弟弟,趙眠麵上嫌棄,卻還是親至城門口相迎。
京郊一連下了幾日的雨,道路泥濘非常,來往行人的褲腳上都不怎麼乾淨,騎馬的二殿下也不能例外。
趙眠遠遠地看見熟悉的身影朝自己狂奔而來。十七歲的少年單手持韁,空出來的另一手拚命揮舞:“哥,哥!我回來了——哥,我好想你啊——”
少年一襲便於騎馬趕路的勁裝,劍眉星目,笑容爽朗,臉部的輪廓還帶著一絲絲的稚氣,但依舊是十分英氣勃發的長相。
趙眠額角一跳:“叫那麼大聲作甚,孤沒聾。”
話雖如此,趙眠的目光卻牢牢鎖在自己的傻弟弟身上。
趙凜長高了,也變壯了,還……曬成黑皮了?
太子殿下險些眼前一黑。
他們趙家是終究逃不過黑皮的詛咒麼。
突然,趙眠的目光被弟弟身旁的一人吸引了。此人騎著一匹駿馬,姿容和氣場愣是壓了傻弟弟一大截。看情況,似乎是的趙凜同行者。
隨著趙凜一行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趙眠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趙凜一直覺得自己是欠罵的體質。算上剛出生他還沒見過的小妹妹,一家五口他最喜歡的就是皇兄。哪怕皇兄常年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他就是喜歡湊在皇兄麵前,時不時犯個賤,討個罵,再抱著皇兄的大腿可憐兮兮地求饒。
父皇曾用“奇葩的兄控”來形容他的行為,他覺得十分貼切。
此時此刻,他最最思念的皇兄就站在城門口,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動容,這讓他原本就激動萬分的心情更上一層樓。
皇兄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一定很想他……
趙凜迫不及待地下了馬,張開雙臂朝趙眠奔去:“哥哥——”
趙眠回過神來。
趙凜叫的是哥哥而不是皇兄,因為他們是在宮外,除了自己人沒人認識他們。
那他是不是也不用顧忌太子的儀態了?
眼看傻弟弟就要撲到自己身上,趙眠直勾勾地看著前方,道:“沈不辭。”
沈不辭默默地往太子殿下麵前一站,二殿下瞳孔震裂,卻已是刹步不及,猛地撞上了沈不辭的身軀,然後眼睜睜地看著皇兄越過了自己,朝著他身後的人快步走去。
二殿下:“……什麼情況?”
沈不辭扶著二殿下站穩:“殿下不知道那是誰麼。”
“知道啊,北淵小王爺,我風哥。”趙凜一頭霧水,“所以呢?”
還剩最後兩步時,趙眠的腳步慢了下來。
三月不見,魏枕風清瘦了一些,衣裝簡單,風塵仆仆,一副許久未有好眠的模樣。
可趙眠還是想抱他。
於是他就去抱了。
魏枕風低笑著推開他:“彆,我幾天沒換衣服了,臟。”
太子殿下才不管這些。
趙眠一頭紮進了魏枕風懷裡。
魏枕風便什麼都不在乎了,他立即回抱住趙眠,以比趙眠更大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