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徐玉宣被自己父親抱去如廁。
溫葉很困,但依舊撐著,直至徐月嘉抱徐玉宣回來,她道:“這樣就不會尿床了吧?”
徐玉宣這會兒已經醒了大半, 聽清了溫葉的話, 小聲哼哼, 以表不滿。
徐月嘉這回語氣確定了些:“不會。”
溫葉聞言,徹底放心睡過去。
徐玉宣被重新放回床中間, 他看向徐月嘉, 還想說什麼。
徐月嘉言語製止:“不許擾你母親,睡覺。”
徐玉宣改為極小聲—句:“哼~”
*
翌日,溫葉迷迷糊糊醒來, 就感覺懷裡好像多了個什麼東西,上手一摸, 居然是一雙腳丫。
溫葉:“.....”
她手又往下一伸碰到—個更軟乎的,應該是小孩的屁股,半晌後,—陣小孩兒咯咯的笑聲從那頭傳到這頭。
溫葉終於睜開眼往床尾—瞥,就瞧著—個翹著一條腿的小孩兒正調轉方向往她這兒踉蹌地爬。
邊爬還邊喊:“母親~”
溫葉忽然不想當他的母親了。
她問:“你父親呢?”
徐玉宣折騰來折騰去終於折騰到溫葉跟前,道:“走啦~”
溫葉也起身,掀開紗簾朝外喊了—聲。
桃枝和紀嬤嬤—起進來。
徐玉宣的腿—夜過去,得重新上藥,紀嬤嬤抱著他下床,然後同溫葉道:“二夫人, 我先帶小公子回去換藥。”
溫葉先聞了下自己的手,幸好,沒有腳丫子味。
然後點頭道:“去吧。”
天熱, 也不用另穿衣裳,紀嬤嬤就這樣抱著一身寢衣的徐玉宣往西側院走。
路上她問:“小公子可想如廁?”
按照往常的習慣,徐玉宣晨醒後,都要如一次廁。
難得,這回徐玉宣卻搖了搖頭,說:“不要,不去。”
紀嬤嬤以為徐玉宣鬨脾氣,還輕聲勸道:“去一次好不好?”
徐玉宣堅定表達“不要”,道:“父親、父親抱我去了!”
紀嬤嬤吃驚,忙追問:“小公子沒騙嬤嬤?”
到底是讀過一段書的人,徐玉宣現在都會掰手指算數數了。
他比劃了兩根手指道:“兩次!”
紀嬤嬤:“小公子晨起如廁兩回?”
徐玉宣搖頭:“是睡覺和醒來。”
紀嬤嬤內心感慨:看來二爺還照顧小公子還挺像回事兒。
徐玉宣正等著紀嬤嬤幫自己說父親的不是呢,結果等了半天,他扭頭去看,卻發現自己看不懂。
嬤嬤好像也壞掉了。
西院。
溫葉洗漱穿戴完畢後,趴在長榻上,閉眼喊桃枝給自己揉揉胳膊。
昨兒還不覺得有什麼,今早起身後,才感覺手臂隱隱有些酸痛。
徐玉宣這小子,是不是該減肥了。
桃枝正要過去,突然回來的徐月嘉無聲攔住了她。
徐月嘉走近內室,坐到矮凳上,抬手將溫葉的胳膊放至自己膝上,精準揉按到每一處關鍵穴位。
溫葉還不知道給自己按摩的人換成了徐月嘉。
她隻感覺今兒的桃枝手勁挺大,按得也更舒服了。
溫葉閉眼享受,要不是天還熱,她都想回床上睡個回籠覺去。
近兩刻鐘後,徐月嘉忽然道:“可好些了?”
溫葉猛地驚‘醒’,回頭,意外道:“郎君不是去上職了?”
徐月嘉抬眸看她:“誰與你說的?”
溫葉坐起身道:“宣兒。”
“我隻是去了一趟書房,今日休沐。”
又休沐?
溫葉感覺他近來,休沐的時日好像挺多?
右手好些了,溫葉抽回,換另—隻。
對上徐月嘉的目光,溫葉半點沒有扭捏地催他:“繼續啊。”
徐月嘉:“......”
溫葉想清楚了,既然徐月嘉如今對她有點見得了光的心思,她乾嘛不先躺下享受。
至於為何不擔心萬一徐月嘉將來變心了怎麼辦。
溫葉的想法時,心是最難掌控的一樣東西,等他真變了再說。
大不了少個睡友罷了,反正她還有嫂嫂,養老銀子也夠用。
不過,開竅的男人就是不一樣,以前他可從來沒主動給她捏手捏肩。
徐玉宣趕在早膳全部擺上桌前回來。
坐在溫葉和徐月嘉中間,手裡拿著—根雞腿在啃。
陸氏堅信吃哪補哪,是以—大早就命人燉了雞湯送過來。
溫葉吃的是沒放辣子的麻醬涼皮,她看著啃得正有勁的徐玉宣,忽然道:“午膳給你煲鴨子湯好不好?”
徐玉宣頓住,小嘴—動:“鴨?”
溫葉:“對,就是鴨。”
徐玉宣搖頭:“不吃鴨鴨。”
溫葉:“那吃鵝?”
“就是咬你的那隻鵝。”她補了一句。
徐玉宣重重點頭,認真道:“吃!”
還敢吃對方,看來沒被嚇出陰影,溫葉微微挑眉,在心裡道。
結果就聽徐玉宣又說:“吃—點點,吃腿,彆殺它。”
溫葉:“......”
你是會吃的。
有點心軟,但不多。
*
養了半個多月,徐玉宣的腿傷已好差不多,藥還抹著,但如今不會再像先前一上藥就嗷嗷哭了。
熱氣逐漸散去,轉眼到了夏末初秋時節。
許柏禮還未從蘭城回來,徐玉宣不用去上課,這段時日大部分都在西院。
不過隻要徐月嘉不在,溫葉就會帶著他去正院。
陸氏稀罕得緊,有她在,徐玉宣能少纏她好久,以及在陸氏這,她能聽到好多比話本上寫的還要有趣的故事八卦。
這天,溫葉睡醒,照常領著小孩兒去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