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幾日後—— ……(1 / 2)

幾日後——

江南煙雨樓。

這一日大雨滂沱, 雨幕稠密到近乎乳色,就連空氣中都浸滿了濕噠噠微腥的水汽。

煙雨樓本是江南最負盛名的花樓,此時卻是靜絕無人, 再不見來來往往的花紅柳綠迎來送往。

一舞便可抵得千金的花魁們被人強行逐了出去,奢靡流香的精致樓閣之中隻剩下寂然無聲宛若行屍走肉一般的魔教黨羽。

而在花樓之上,高大陰鷙的男人長臂舒展,隻披著一件玄色織金蟒紋外袍, 露出了大半個胸膛,在層層疊疊的輕紗與錦帳中,他摟著身側麵無表情的少年,指尖有意無意地拂過那披散在少年肩頭的烏黑長發。

男人姿勢很是放鬆,猩紅的唇邊噙著酒盞,目光凝在少年的臉上, 人卻在慢慢啜飲著冰涼的酒液。

那粘稠而專注的目光,就好似一條無形的舌頭,正在一點點舔舐著懷中那人微微有些蒼白的臉頰。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幽暗旖旎。

而與樓上饜足貪婪的男人形成鮮明對比的, 則是此刻正跪在樓下的那個人——

人人敬仰, 在江湖中一呼百應的白鷺劍劍俠燕昱瀾,此時便如同一個任人驅使的低賤奴仆一般,呆呆地額跪在滂沱的大雨之中。

那張英俊的麵容被雨水衝刷的得一片慘白,麵上表情木然呆滯,仿佛已經失去了魂魄。

唔,這倒是十分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此刻跪在大雨中數個時辰的“人”, 確實沒有魂魄。

那不過就是一具在秘法操控下行動自如,臉上又套上了係統商城出品擬態麵具的傀儡。考慮到擬態麵具乃是模因層麵的模仿,就算是木質的傀儡,一旦戴上, 在外人看來,那傀儡也與燕昱瀾本人一模一樣。

至於陸九本人,則是按照他說的那般擔起了責任,此時扮演的正是那花天酒地行為放蕩的魔頭風拂柳。

好在風拂柳就算是再厲害,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家族產業已經破產的前任魔教教主,便是本人再狂妄,在江湖上行走時多少也得遮掩點。

通常情況下,這人都跟許多同職業的反派一樣,會藏於各種紗簾帷幕之後,影影綽綽隻露出點影子來。

在原著中這樣的設定主要是為了增加風拂柳神秘的逼格。

但現在倒是方便了陸九,用傳統江湖人的方式,給自己套了張手工□□易容。

風拂柳在自己的那般手下中積威深重,極少有人膽敢窺視揣測,再加上陸九在多日來假扮他人這間事情上已經刷滿了熟練度。所以此時整個場麵看上去真的很像是那麼一回事,被侮辱的正道英傑還有被玩弄的受害者外加一個淫邪大魔頭什麼的……

然而江離的腦子裡,係統卻緊張得一直在嘀嘀咕咕。

係統:【哇,陸九現在的表情也太僵硬了吧?這真的不會漏餡嗎?風拂柳都在設定中根本就是個爛丁丁的死□□,可陸九現在連摟你都是虛摟的這樣,這樣下去不會出什麼問題嗚嗚嗚……】

江離眯了眯眼:【真這麼擔心,就給我開個權限讓我買擬態麵具。】

係統瞬間卡殼。

【可是,商城裡的麵具是被上頭下命令限製購買的。就算是我想給你開,我,我也開不了。】

【啊,真沒用。】

係統瞬間爆哭出聲:【哇嗚嗚嗚嗚嗚……】

……

陸九忽然下意識地低頭,正好捕捉到了江離此刻唇邊那一抹稍縱即逝的淺笑。

怦怦——

曾經冷靜自持便是麵臨絕境也心境也不曾有過絲毫動搖的男人,在這一刻卻不受控製地再次開始心跳如擂,身體也愈發僵硬難耐。

空氣中的水汽實在太重了,以至於身側那人身上甜膩的香氣也被水汽所挾裹,變得格外強烈而濕潤,直撲陸九而來。

陸九的喉結滾動,不敢多看江離,隻能拚命以冷酒下火,可越是喝,人卻越是熱。

年輕的暗衛甚至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後悔——早知道他就應當去選那跪在大雨裡的角色,至少被大雨衝著腦子好歹也能清醒點,不至於像是現在的他這般全靠著一點稀薄的自製力和對江離的畏懼,強撐著保持冷靜。

怎麼就暈了頭呢?陸九仿佛都可以聽到自己心底有個聲音在痛苦的哀嚎。

怎麼忽然就這般不受控製地對江離生出了這般不堪的心思?這要是萬一不小心越雷池一步,根本就不可能像是那個荒誕的夢裡一樣隻是被扇耳光。

那是真的會死的啊!

陸九拚命回想著江離之前凶殘的模樣,可他越是想,就越是覺得春心蕩漾,神思不屬。

不自覺的,陸九將手慢慢往江離身上貼了貼。

江離衣衫輕薄……在原著中,為了同時羞辱和刺激燕昱瀾,當然更有可能就是純粹的惡趣味,風拂柳強迫江離穿上了花娘們接客時才穿的半透鮫紗。

那紗衣當真是輕薄,此刻在暗淡的天色下,半透明的衫子下少年白皙的肌膚隱約可見。

而陸九的掌心更是可以感受到江離的肌膚所散發出來的那一點微溫。

他的掌心一下子就滲出了汗。

腦子裡最後一點清明迫使他收了手不要真的跟色鬼一般,把手探進那人袖口摩挲撫摸。偏偏就在這時,陸九忽然聽到一聲甜潤低沉的歎息。

“喂,用力點。”

陸九倏然一驚。

江離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男人,無聲地歎了口氣。

他微微側身,然後乾脆利落地抓著陸九的手,便往自己胸口處輕輕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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