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江離也不是沒有想過逃避現實。
按照他的脾氣,罪魁禍首就應該自己收拾自己的爛攤子。
比如說,他就應該讓阿九完成自我分裂,直接用自己的眾多fen身去完成這該死的聚眾□□橋段。
然而,再一次嘗試讓某位病毒自我分裂的結果就是,江離的房間又一次淪為了軟肉,黏液與觸手的海洋。
而且,江離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阿九分裂出來的個體,甚至比之前的還要凶悍,為了爭奪身體的主導權,一大群奇形怪狀讓人掉san的半人生物,打得簡直比之前更加凶殘。
就好像,能夠被江離控製,身上還要套上一整套深淵束縛器是什麼無以倫比至高無上的賞賜一樣。
阿九的主體在這期間差點沒被其他分身直接吞噬。
最後當青年終於贏得戰鬥的時候,他的大半截身體都沒有了。
腸子和內臟劈裡啪啦掉了一地,血液更是噴濺得天花板上都是。
但即便如此,當江離對上阿九的視線的時候,病毒英俊的臉上依舊浮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甜蜜笑容,地上的腸子也在粘稠猩紅的血泊中自行蠕動起來,然後當著江離的麵,那半截腸子甜蜜地在地上擺出了一個顯眼的心形。
江離:……
目睹眼前的一幕,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氣更是像是凍結了一般,沉重到連呼吸都頗為困難。
江離的目光飛快地掠過地上奇怪的器官,神經強悍如他,也實在不忍多看眼前可怕的畫麵。
事到如今,江離就算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也隻能自己親自來乾活了。
在係統商城購買推進劇情所需的分身傀儡時,執行員的怨氣幾乎能化作鬼火,圍繞著他燃成一整圈,以至於江離在這個世界原本就偏向陰沉冷漠的軀殼,看上去愈發像剛在井裡鎮壓了二十年的怨魂。
嗯,真的很嚇人。
【問題不大,小江,你冷靜點。我已經幫你分析過了,這段劇情的難度其實很低的。那幾個壓製主角的路人npc反正原著裡也沒怎麼描述,你就買一些最基礎的分身傀儡,行動模式提前設計好一下,台詞呢,你自己錄好灌進去。這不就成了嗎?畢竟這段劇情的重點並不在NPC羞辱主角受,而在於之後你一邊想象阿九,一邊在浴室裡進行shou衝的情節——】
【不是我。】
江離幽幽地開口,直接截斷了係統那因為過於恐慌而格外喋喋不休的絮叨。
怨氣衝天的執行員一字一句地糾正道:
【是劇情人物“江鬱南”對劇情人物“白露”產生了妄想,我隻是在情節中扮演那個角色而已。】
明明江離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這一刻,係統卻嚇得直接化為了一個光點,飄回了虛擬屏的角落。
【啊,對對對,你說得沒錯,隻是劇情人物而已,跟你沒什麼關係。】係統小聲說道,【而且……那什麼,小江,你不用擔心,買
道具什麼的,你就放心買,等這次小任務結束後,我會幫你申請的,你這次購買道具用的積分,我一定會幫你報銷!】
江離:【……】
好吧,係統的策略確實是有一些用的。
作為一名資深社畜,縱然江離心中還是充滿怨氣,但一聽到所有開銷都可以報銷,他還是條件反射性的心情變好了一些。
*
“那,那我要準備什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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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
沉吟了片刻,最終,江離費力地憋出了一句話:“你給我老實一點就行。”
*
如果情況允許,江離真的覺得自己需要進行一些心理建設才好繼續走劇情。
然而係統卻並沒有給江離這個機會。
因為應該有的劇情遲遲沒有開啟,彈窗警告已經快要把江離的郵箱都塞滿了。
留給他的時間已所剩無幾,再加上這劇情確實越想越讓人煩躁,江離索性心一橫眼一閉,商城的傀儡一到,他就找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徑直帶著阿九前往劇情中設定的基地角落。
順便說,這次用來填充NPC角色所用的基礎傀儡,價格雖便宜,但智能並不高。
剛到手時,這些傀儡實際上就是一捧乾癟灰白的火柴人模型,需要用江離的血液賦活它們。
這也意味著……
現在“白露”身邊的每個惡毒npc,實際上,都長著與江離一樣的臉。
更不用說,它們的台詞都是按照劇情設定,由江離板著臉躲在廁所裡錄製的。
也就是說,這些npc乍一看,真的很像是江離自己。
所以,儘管明知這隻是走過場的劇情,但江離一看到眼前的畫麵,就有一種血壓飆升的感覺。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那湊在白露身邊的npc其實就是自己,而自己正在對阿九上下其手。
如果說這一切還不夠讓江離頭疼的話,“白露”的表現就成了最為致命的打擊。
原本在劇情中應該表現出驚恐慌亂的“少年”,此時卻緊緊捂著臉,指縫中露出來的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他就那樣灼熱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整個人看上去與其說是恐慌,倒不如說是嬌羞,尤其是“白露”的那雙眼睛,若是正常的主角受,實在是不應該像阿九這般,將雙眸點亮得有如野獸一般。
江離刻意選擇了光線昏暗的
時刻來推進這段戲份,
然而。阿九的雙瞳卻在影子中,
直接映出兩點幽幽的暗綠熒光。
與精神亢奮“白露”相比,此刻繼承了江離蒼白消瘦模樣的NPC傀儡,看上去彆說是在欺負彆人了,它們看上去才是馬上要被主角受一口吞了的角色。
這樣下去……世界線真的能順利推進嗎?
饒是老油條如江離,此刻心裡多少也有打鼓。
不過事已至此,心裡在不安還是得繼續下去。
閉上眼,江離靜靜聽著樹叢中npc機械性的重複著錄播的台詞。
“……叫啊,你不是很會叫嗎?讓我聽聽,在柏鴻峰麵前你也是個啞巴嗎?”
“嘖,小東西,都這種時候了,也沒必要清高了吧?”
“你要是乖一點,哥哥我倒是能好好疼你一點。”
……
傀儡口中傳出江離的聲音,儘管台詞缺乏激情,語氣平淡,可那被傀儡“壓製”的少年,還是應聲發出了喘息聲。
“呼……嗚嗚……彆這樣……”
急促的喘息聲中,蘊含的驚恐意味很淡。
“哥哥,彆弄我。”
“嗚嗚嗚……”
然而,某種難以啟齒的旖旎意味,卻異常濃烈。
江離一怔,不由自主望向了配合至極的阿九。
包裹在“白露”皮囊之下的少年,在傀儡的控製下挺起脊背,脖頸繃緊,彎曲得宛如天鵝,在幽暗的夜色中映出優美的弧度。
一連串充滿煽情的驚叫聲從少年濕潤鮮紅的嘴唇中迸發出來,不斷刺激著江離的脆弱的神經末梢。
明明是個怪物,明明輕而易舉就能擺脫傀儡們的壓製和束縛,然而白露在這一刻卻像是某種作繭自縛的節肢類昆蟲一樣,細長的手腳在掙紮中奇異地纏住了那些由江離自身血肉複活而來的傀儡。
在昏暗的光線下,江離卻清晰地感受到,怪物透過夜色而來的深邃凝視。
阿九正注視著樹影之後的江離。
瑩綠的眼睛異常怪異,貪婪都讓人背脊微微發涼。
難怪……
難怪基地裡的其他人會不自覺地忌憚起看似柔弱無依的少年。
看看那雙眼睛,它們如此恐怖,潸然充盈著人類無法理解的炙熱渴望。
少年過於姣好的麵頰在激烈的喘息中愈發妖冶,在這一刻展現出奇異的非人感。
明明是如此漂亮的少年,但看到此刻的阿九後,卻很難將這張臉與“人類”聯係在一起。
江離的直覺開始報警——他對阿九現在的狀態感到了一絲不安。
沒有等劇情走完,他便皺緊了眉頭,以“江鬱南”的身份急忙衝了出去。
“嗨,你們在做什麼?”
他含糊地嘟囔著,然後揮手將原本脆弱的基礎傀儡甩飛。
傀儡紛紛毫無反抗之力地倒在地上。
雖然理論上來說,這時候的江離應該受點傷好更加符合
劇情,但此刻他卻懶得重新設定傀儡的行動機製。
他現在隻想儘快完成劇情。
然而,就在碰觸到白露的那一刻,江離感到一股濕滑且堅韌的東西緊緊纏住了他的腰和肩膀。
“阿離哥哥……”
少年黏黏糊糊地貼上了他的胸口。
“阿九,我警告過你老實一點。”
江離臉色微變,他咬牙切齒地警告道。
然而,他的身體卻白露的桎梏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
乍一看,他的手隻是放在“白露”的身上,隻有江離自己知道,他的手掌心早已被一些肉眼難以察覺的吸盤緊緊吸附住。
“白露”的衣服雖未被扯壞,這時卻自行綻裂,脫落。
江離這才意識到,從一開始,阿九就沒穿上正常的衣服!
這家夥身上的襯衫,竟然全部都是擬態。
……
阿九,發瘋了。
江離無奈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江離暗道不好的同時,夜色中,突然傳來了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腳步聲。
“哎,奇怪了,你剛才有沒有聽到聲音?”
夜風送來了基地巡邏人員納悶地低語。
“好像是有點……唔,我怎麼覺得,那聲音聽起來……倒像是在喘氣?等等,難道有喪屍偷偷溜進來了?”
另一人忽然提高了聲音。
“你在開什麼玩笑?喪屍能喘氣嗎?”他的同伴隨即發出了一聲嗤笑。
“明明就是有人在鬼混吧——”
“鬼混?你是說……在這鬼地方鬼魂?這口味是不是有點重啊?”
“你管那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