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的！在做完任務回宗的路上, 老娘就被迷暈了。”
懷雪恍惚起來。
她回到了那個噩夢一般的黑夜中。
“當時老娘一醒來，就發現有個幻身魔站在我麵前。”
“哎，那時我就感覺到, 老娘傳奇的一生就要在此終結了。”
懷雪從昏迷中醒來, 就發現自己如牲.畜般被吊在柱子上。
那幻身魔刻意等待她醒來, 才宣布對她動手。
懷雪情緒激動：“老娘動也不能動，瞅著這畜.牲給我剖了皮，我就把它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結果這孫子被我罵破防了。”
“它為了延長我的痛苦, 不斷給老娘嗑.藥，直到老娘咽氣。”
“然後這龜孫披上了我的皮，成了我。”
懷雪姣好的麵容扭曲, 陷入了魔怔中：“草，痛煞老娘了……”
懷雪這番話嚇到了三隻鬼。
申瑞芝心疼的看著懷雪：“嗚嗚好可憐！”
裘雁的拳頭緊握：“那群畜.生！”
李嬋心及時打斷了她：“你知道它們有什麼計劃嗎？”
懷雪清醒了些，搖搖頭：“我隻知道, 它在潛入你的身邊。”
“我跟著它的這段時間，沒有聽過它說過完整計劃。”
“它也很謹慎, 在縱雲樓這還挺老實的，但我知道這牲口指定沒憋好屁。”
李嬋心：“它私底下接觸了什麼人你知道嗎？”
懷雪點頭：“我隻見過它接觸了五個, 他們聯係的時候也隻是聯係一下, 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
隨後她一口氣報出了五個名字。
李嬋心沒有聽到懷鬆, 思索一下道：“懷鬆有問題嗎？他們私底下有接觸嗎？”
“懷鬆？他們關係很差, 懷鬆很排斥它。”懷雪想了想, “不過我覺得, 懷鬆可能發現它不對了，隻是它們做事很謹慎，沒有被懷鬆拿到把柄。”
“對了, 我的皮它用不了多久了，再有三月，它就要換皮了，不過它好像盯上了懷鬆的皮。”
司成雙瑟瑟發抖地抱著裘雁：“師姐，它們好可怕！！”
裘雁：“……”
她一腳將人踢開：“都是鬼了你怕個毛！”
李嬋心點頭：“我可以幫你報仇，前提是你要幫忙收集它的情報給我。”
懷雪不假思索道：“好。”
“你想怎麼報仇？”
懷雪咧嘴一笑：“我想要它和我一樣痛苦的死去，等它死了，剩下的我親自料理它。”
李嬋心想到有六個人需要監視，可能還不隻有六個，她去盯著的話大概率會被暴露……
但是隻有四隻鬼，人手嚴重不足。
李嬋心問裘雁：“能再幫忙拉五個幫手嗎？”
裘雁猶豫道：“可是，這麼多人的話，極有可能會暴露的。”
李嬋心之前不想暴露，是因為怕被煩。
因為縱雲樓的鬼們太多了，太會嘮了，活人她都招架不住，更彆提已經放飛自我的死人。
“你先叫人，要是暴露了，我再想想辦法。”
在狩獵魔修這個重大誘惑前，暴不暴露的已經不要緊了。
要是被人煩了，她大不了就把探魂關了。
主動權怎麼都在她身上。
裘雁拍拍胸脯：“行，包在我身上！”
把事情交代完，李嬋心看到院子裡又積滿了新雪，拎著榔頭出去打了一會雪球。
封淺淺臉色古怪地看著。
之前李嬋心舉榔頭留下的爆頭印象太深刻了，導致她現在看李嬋心打雪球都感覺像是在打人頭。
謝仰山恰好翻牆進來，李嬋心榔頭一揮，雪球正要打中他時，他一個貓兒似的扭身躲了過去。
謝仰山蹲在牆頭，驚愕：“你竟然還玩這個？”
李嬋心又是一雪球拍過去：“關你何事？”
謝仰山撓撓頭，見慣了李嬋心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見她做這種幼稚的遊戲總有一種割裂感。
封淺淺瞧著他：“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謝仰山翻身從牆上下來。
“小仙姑，你闖禍了你知不知道？”
封淺淺：“什麼？”
“啊？”李嬋心在腦子裡回想了一下，沒想出最近她乾了什麼壞事，“什麼事？”
“宗師兄不小心吃了你煉的靜氣丹。”
李嬋心動作一頓，莫名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該不會，那糟糕的煉藥天賦也帶來了吧？
謝仰山忍笑：“然後他變成了老鼠。”
李嬋心：“什麼？？？”
“哎，一言兩語說不清楚，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謝仰山伸出手。
封淺淺踹了他一腳：“閃一邊去。”
李嬋心被封淺淺抱住，三人飛向回春殿。
才進殿門，又是裡三層外三層的人，隻是這次人要比先前要多，擠的人落不下腳。
謝仰山憑借強大的社交悍匪技能為李嬋心二人開出了一條路。
才一進去，就聽人大喊：“宗師兄！這是你的臭鞋，不能啃啊！！”
李嬋心抬眼看去，就見一個青年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跟另外幾人跟著搶鞋，力氣還挺大的，三個人都爭不過他一個。
“吱吱！吱吱吱！！”
謝仰山：“你看。”
李嬋心：“……”
最後青年好像惱羞成怒了，直接張嘴啃了過去。
三人躲閃不及，猝不及防之下，把鞋子直接塞人嘴裡了。
那青年臉色瞬間變綠，yue了出來。
塞鞋的少年大喊：“啊啊啊完蛋了！師兄清醒過來會不會打死我！”
“我覺得師兄會打死我們在場所有人……”
李嬋心還聽到葉玉竹還在安慰一個抱著她膝蓋哭的醫修：“沒事的，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沒有提前告知你，我也有很大的責任。”
辛夷自責的揉揉臉：“都怪我，我不應該拿過來的。”
李嬋心：“……”
這事她這個煉假藥的應該擔主要責任。
不過靜氣丹怎麼能治心魔？那玩意兒不是寧神的嗎？
李嬋心正想著時，地上的宗嶽吐著吐著，大腦逐漸恢複了清醒。
不知道為何，他這次清醒過來後沒有一點恐懼，害怕，憤怒的情緒堆積，隻有腮幫子酸疼，嘴裡還有一股怪味，奇臭無比。
哪個臭小子塞臭襪子在他嘴裡了！！
宗嶽憤怒抬頭，就看到了周圍全都是人，似乎都在看著他。
宗嶽茫然：“怎麼那麼多人，我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正議論的人群驟然被按下了靜音。
辛夷目光炯炯：“應該是藥效消化了！”
葉玉竹跨步過去，小心翼翼的問：“現在意識清醒著嗎？還有心悸，幻聽，頭痛的感覺嗎？有沒有什麼其他不適感？”
“是清醒的，沒有那些感覺……”這次身體狀態好的好像他沒有被心魔影響過，“呃，感覺腮幫子和牙齒有點不舒服？”
李嬋心沉默了下。
雖然她之前沒看到，但見宗嶽方才瘋狂啃鞋的樣子，估計方才沒少啃東西……
她想了想，開了探魂。
探魂一開，鬼魂們正大聲嘲笑著。
“你彆說，宗小子牙口還挺好，把回春殿那柱子都啃出了一個牙印，牙居然還沒崩！”
“哈哈哈哈哈他那刀不也給他啃了，可真能啃啊！”
“不止啃東西呢，方才刨了一會地，是想挖洞呢吧？不也差點把磚頭掀了！”
李嬋心露出一個無語又無奈的表情。
她丹藥的副作用竟然如此離譜了嗎！
見宗嶽齜牙咧嘴的樣子。
葉玉竹沒忍住笑了，輕輕咳了一下：“你這次是誤服了我師妹的丹藥。”
“雖然有些副作用，但清醒的很快，而且狀態看起來比之前要好不少，整體來看是比之前好了些。”
隻是彆看隻好了一點，但這已經是莫大的進步了，從前大家拿心魔都是毫無辦法的。
這一點進步，就代表它不再是絕症了！
葉玉竹：“不過僅這一次得到的消息少，不知道是否徹底除滅了心魔，還得再治治看。”
謝仰山歎服：“你是真厲害！”
封淺淺也嘖嘖稱奇。
在李嬋心煉丹藥的時候她也在一邊，沒想到效果竟如此好。
李嬋心：“……”
見一眾望過來的星星眼，她這後麵該不會有什麼白發仙姑神丹傳說……吧？
宗嶽身邊一群人全都歡呼起來。
“師兄，太好了，有救了！！”
沒有人比他們這群守著的人更清楚他的情況了。
心魔一旦發作，進展便極快，宗嶽清醒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清醒的時候也總是一副壓抑至極的樣子，仿佛一根繃緊的弦。
他們真的很怕某天這根弦突然崩斷。
宗嶽茫然的被一群人環抱住。
“那我的腮幫子疼是怎麼回事啊？也是副作用嗎？”
抱著他的一群人渾身一僵，紛紛鬆開。
“那個，師兄啊，你沒記憶吧？”
“沒有。”宗嶽搖頭，“是發生了不好的事嗎？”
葉玉竹正想著要不要解釋，就被宗嶽師妹師弟們搶了先。
“沒事沒事，沒有不好的事！”
“對對。”
宗嶽眼睛一眯：“那是誰把襪子塞我嘴裡的？”
“不是我們啊！是宗師兄你自己非要啃……唔唔。”
宗嶽察覺到什麼：“……啃什麼？”
“宗師兄，彆問，以後你叫我們往東我們絕不往西，你叫我們上山砍柴我們絕不下河摸魚。”
宗嶽看了看周圍隱隱向他投來憐憫的眼神。
宗嶽：“……”他真沒乾壞事吧？
在一邊觀望許久的另外兩個心魔發作者也滿臉糾結。
他們二人感染時要比宗嶽晚很多，狀態比宗嶽好很多。
隻是心魔這東西進展實在快，不是半仙境很難抵抗，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步入宗嶽後塵，已經想過要不要清醒著自殺了。
但是今日靜氣丹的橫空出世，又讓他們看到了點希望，不過這副作用也叫人難以抉擇。
“要不……師兄你先？”
“你是我師妹，大的讓小的，你先。”
見宗嶽恢複正常了，特意來看熱鬨的弟子們都漸漸離開，見他們亂飛向自己的亮晶晶眼神，和沒停的嘴巴。
李嬋心心生警惕，感覺新白發仙姑傳奇已經誕生了。
要不她先魔修一步把縱雲樓給滅了吧……
她還沒有作出決定，就被宗嶽的師妹師弟們圍住了。
“小仙姑，謝謝你！”
“多謝仙姑救我師兄鼠命！”
“噓！怎麼說話的！”
“哎呀，彆忘記師兄了，快讓宗師兄過來道謝！”
宗嶽也是鄭重對李嬋心道：“多謝仙姑贈藥。”
“啊，嗯。”
李嬋心接這聲謝接的莫名有點不好意思。
“師兄，要不你給她磕個頭吧。”
“可行，要不咱們都給她嗑一個。”
李嬋心：“這就不用了！”
宗嶽：“……你們行了！”
辛夷在這會看到了李嬋心。
“嬋心。”
辛夷很是激動的跑過來。
她的師妹！她的師妹第一回煉的丹就有如此奇效，這不是天才是什麼！
辛夷：“嬋心你看到了嗎？”
李嬋心：“……看到了。”希望那人知道自己當眾社死後不會偷偷躲在被子裡哭。
辛夷眼睛亮晶晶的：“真好啊，要是這靜氣丹能夠攻克心魔，能活不少人呢！”
李嬋心微微一愣：“嗯，希望吧。”
辛夷：“明天我們再試試其他的吧！”
兩人正說話時，顏長老帶著兩位長老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了。
顏長老：“方才心魔發作好了的那小子在哪！”
宗嶽被眾人舉起來：“長老這呢，這呢！”
宗嶽：“不是，為什麼要舉我！！”
三個長老一眨眼出現宗嶽麵前。
顏長老急切的說：“宗小子，是你啊！你可還記得我？”
宗嶽：“記得。”
他之前了解過，得了心魔後會六親不認，隻能靠著自己意誌力熬過去，把心魔熬死，才會逐漸恢複過來。
顏長老沉吟：“你感染心魔多久了？”
宗嶽：“三月有餘。”
顏長老瞬間瞪大了眼珠子，連說了三聲好。
沒有人比他這個感染過心魔，又熬過心魔的人更了解這丹藥的意義了。
顏長老左看右看，掃到了在角落中的那個白發小姑娘。
李嬋心接了一陣風，顏長老已經到了她麵前。
顏長老眼睛能放光了：“小仙姑，有你是我宗的福氣啊！”
李嬋心：“顏長老，你這話把我捧得太高了。”
葉玉竹也走到李嬋心麵前，手放在了李嬋心肩膀：“顏長老這話說早了些，心魔還有沒有除滅，到底有沒有用還是未知。”
顏長老也從狂喜裡回神：“抱歉，抱歉，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是我的錯。”
顏長老補充說：“不論成功還是失敗，小仙姑你永遠是我宗的貴人。”
見李嬋心眉頭舒展了些，顏長老輕舒一口氣：“小仙姑，你還有靜氣丹嗎？我想要全買下來。”
李嬋心：“買？”
辛夷嘴唇動了動，葉玉竹抬手阻止了，對李嬋心說：“普通靜氣丹一枚十靈石，上等靜氣丹一百靈石。”
顏長老：“我出五百靈石買一顆，小仙姑你看可行嗎？”
李嬋心想想：“一百吧，這東西，副作用很大。”
顏長老聽到副作用眉心一跳，葉玉竹傳音給顏長老。
顏長老沉吟了一會：“二百五，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