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李嬋心看倪昭華動作，“虎？豹？”
倪昭華做出撲向顏長老的動作，顏長老一個閃身，離開了原地。
倪昭華直接叼走了倪令華。
顏長老一驚，正要去搶，倪昭華護著珠子，瘋狂齜牙低吼。
倪令華道：“阿途，彆過來”
顏長老不動了。
倪昭華齜牙半天，見顏長老一動不動，又嗅了嗅空氣，似乎覺得他沒有威脅，就不再管他。
至於李嬋心，她就沒有將她放在眼中。
倪令華小心試探：“姐姐？”
倪昭華一口就把倪令華吞下去了，覺得不好吃，又吐了出來。
一身口水的倪令華：“……姐姐！”
李嬋心：“……”你喊什麼也沒用，這丹藥下去，人根本就六親不認啊。
不過李嬋心至今都沒有看出來，倪昭華變成了什麼動物。
倪昭華從蒲團開始，巡視起地牢這間牢房，最後停留在燭光前，看著燭光長長的嗷嗚了兩聲。
李嬋心：“……”是狼啊！
倪令華：“是狼王！不愧是姐姐！竟然副作用也是這樣霸氣！”
倪令華在藥來駐地之時，就喂了幾個生了心魔，比較嚴重的弟子。
效果十分顯著，但是副作用也甚是奇葩。
有以為自己是牛，哞哞叫著要犁地的，還有的以為是蛇，在地上扭曲著滑行的……
還是她姐姐霸氣！
李嬋心席地而坐，驚了那“狼王”一下。
倪昭華似乎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地盤還有個小女童。
她謹慎地向著李嬋心方向匍匐前進。
顏長老給李嬋心傳音：“小仙姑彆動，我能保護你！”
倪令華對她比了一個噓聲。
李嬋心沒動，倪昭華在她身上嗅了嗅，又在她身邊繞了幾圈，又是嗅嗅。
李嬋心：“……”
李嬋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倪昭華好像一直在重複，這是什麼，我嗅嗅，這是什麼，我嗅嗅的過程。
最後倪昭華猶豫了一下，一口咬向李嬋心。
顏長老抬手用靈力護住了李嬋心，倪昭華一口咬在靈力上。
倪昭華瞬間暴怒，掉頭撲咬向顏長老，而且動作不慢。
李嬋心驚訝倪昭華居然能夠發現這個靈力是顏長老放的。
倪令華：“阿途快跑！”
顏長老預備逃跑時，倪昭華的動作陡然停住。
李嬋心感覺到，眼前人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倪昭華緩緩站起身，脊背筆直，如一把不會彎折的利刃。
顏長老沒有動了，僵在原地。
倪昭華投來目光，眼神曆經滄桑。
“令華？小途？”她咬字有些不準，但較之前要清楚很多。
倪令華和顏長老同時出聲。
“姐姐？”
“昭華姐？”
倪昭華笑了一下：“不認識我了？”
“姐姐！”
倪令華高興的隻會一遍遍叫著倪昭華的名字。
倪昭華也沒有不耐煩，倪令華叫了幾遍，她就應了幾聲。
顏長老適時製止了興奮過頭的倪令華。
“昭華姐，這些年辛苦你了。”
“都過去了。”在倪昭華麵前，兩人又好像成了孩子，反倒是倪昭華來寬慰他們，“對我來說，隻是做了一場有些長的噩夢。”
李嬋心沒有說話，默默隱藏著自己。
直到倪昭華方才清醒的那刻起，她才從倪昭華身上看出曾經天下第一刀的痕跡。
不過倪昭華也是厲害啊，竟然和心魔乾了那麼久的架，清醒過來後，第一時間還能如常人一樣對話。
三人說了幾句話，倪令華和顏長老才平靜下來。
倪昭華的視線落在了李嬋心身上，看到那頭白毛頓了一下。
倪昭華：“這位小友是？”
倪令華立馬道：“這是醫仙穀的神醫小仙姑，正是這位小仙姑給出的丹藥，讓姐姐清醒過來，姐姐，我們都得好好謝謝她。”
倪昭華並未因為她年紀小而小瞧她，她深深作揖：“多謝神醫仙姑。”
李嬋心：“……”怎麼又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綽號！到底是誰在給她取這些東西！
李嬋心：“不過陰差陽錯幫上了忙，當不起神醫之名。”
她怕這名字傳出去，一群人找她看病的。
她什麼醫法都不會，唯一會的就是一手回魂。
難道到時候她要請人家先死一死再救？
倪令華尷尬的捂嘴：“抱歉，這神醫之名是我喊出來的，是我有失考慮。”
李嬋心：“……”好啊，當著正主的麵承認造謠了！
李嬋心眯起眼：“倪掌門，你沒有在其他人麵前說過吧？”
她一想，要是倪令華傳出去的，那就更可怕了！
一出去，就有人會說這位仙姑是縱雲樓掌門親自承認的神醫……這太可怕了。
倪令華：“沒有，沒有。”
李嬋心鬆了一口氣。
顏長老又問：“昭華姐，你現在要出去嗎？”
李嬋心看向倪昭華。
倪昭華遲疑了一會：“暫時先不了，我感覺體內的心魔並未徹底清除乾淨。”
倪昭華並非脆弱之人，當年發生的事並未打垮她，隻是她體內的心魔一遍遍地帶她陷入那些無法脫離的回憶裡，她才日漸失控。
李嬋心說：“這個丹藥並非一次就見效的，還需長期治療。”
顏長老說：“是極，昭華姐不如出來方便治療。”
倪昭華還是堅定的否決了：“我暫時還不合適出去。”
顏長老麵露糾結，他擔心倪昭華不願走出去，在這裡一輩子。
倪昭華緩緩說：“不必擔憂我，在這裡正好能先了解現在外界的情況，恢複恢複身體。”
二人見她自有章程，心便放下了一半。
顏長老說：“昭華姐，我們都等著秋水寒江。”
倪昭華笑了起來，眉眼亦生動起來。
秋水是她的刀。
寒江，是她自創絕技，有千千萬萬的魔修喪命於此。
秋水一出滿江寒。
李嬋心和顏長老走了出去，黃銅門重新關閉。
窗戶外麵已經伸手不見五指。
顏長老說：“小仙姑可否為我們今日之行保一段時間的密？”
李嬋心：“今日有不少眼睛看到我煉出了百年份的藥材。”
“隻要他們不知道昭華姐是否恢複就好。”顏長老補充，“我會儘力把消息瞞到昭華姐徹底好了之後。”
李嬋心：“哦。”
這就不關她的事了。
李嬋心心下一轉，知道這個消息的懷雪會如何？
“最後一次機會。”
傳音符帶到這句話後，無火自燃，消失在空氣中。
懷雪臉色扭曲，臉上扭曲出了一條小小裂紋。
她脫下這層人皮，一道幻影鑽出來。
明光珠照清了她的臉。
她眼睛生著油綠色重瞳，臉上有著巨大的蜘蛛黑紋。
她小心用靈力恢複人皮，心中直罵親爹。
她在魔修中也算是頂聰明的，不然也不會入了那人的眼，被送來這裡執行任務。
但是自從來到這裡後，她就開始碰壁了。
不止接近一個小女娃子的計劃失敗了，掠奪魔刀的計劃也失敗了，這一次她還差點把自己折了進去！
她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錯。
痛定思痛，她仔細複盤來縱雲樓的行動。
她第一個行動是為了拿下那小女娃子，將她哄到魔修那去。
她可跟那些見識短淺的魔修不一樣，她在李嬋心身上看到了巨大的潛力！
而且據她觀察，這小女娃子身上並沒有什麼正道修士的善良，她做事更多的是憑借自己的心情和喜好！
一旦惹了她，她才不管是正道還是魔修，她照樣會報複。
“懷雪”那會就意識到了，這根本不是什麼善茬啊，是個修魔的好苗子！
最開始她很成功，那女娃子也逐漸接受了她的好意，但是自從那女娃子聽了她編的事後，對她的態度好像就一落千丈。
……這真不是她的錯啊，這個故事是那個男人親自編的，她隻是藝術加工了一下！
那天不歡而散。
後來她果然也沒有看錯李嬋心，李嬋心研究出了對付心魔的藥，不止震驚了四大宗門，也驚動了那個男人。
一開始她還不信，結果後來確實查到有人好了之後，魔修那方才確認是個真事。
隻可惜那會她已經找不上理由和李嬋心對話了。
意識到李嬋心這條路堵死後，她又開始第二條計劃，接近那個拿到魔主刀的千婧儀。
就在她費儘心機取得千婧儀友誼，預備搞一下事時，李嬋心又跑出來了！
李嬋心直接勸千婧儀重鑄！這一次，她算盤又一次落空了。
她怕千婧儀馬上就找人重鑄，當天晚上就行動了，結果這次可以稱得上隱秘的行動，卻又失敗了！
日他親爹的！這個計劃在開始前半個時辰裡還在她腦子裡！參與計劃的魔修都是她現找的，可還是失敗了！還失敗的莫名其妙！
縱雲樓還流傳起什麼可笑的守護說。
什麼死去很久的師姐突然攻擊魔修，守護了千婧儀，縱雲樓確實是一群智障。
她真的懷疑這群智障能活下來是因為人多，像螞蟻一樣殺也殺不完。
她深吸一口氣，又鑽進了懷雪的皮囊裡。
這個皮囊也維持不了多久了，不隻是肉不新鮮了，周圍人也起疑了，她得趕緊找下一個。
她想了想，那就懷鬆吧。
她想懷鬆這會應該收集了不少她不是懷雪的證據了，到時候直接頂著他的皮交上去，她又能完美脫罪了。
隻是在這之前，這套皮囊還能用最後一次。
“小仙姑，要不要去刀山看看，婧儀今日與小弟子一起去選刀呢！”
封淺淺提議道。
李嬋心看看手下練的稀爛的毛筆字，丟下了一地醜字，果斷選擇了去看熱鬨。
不知道為什麼，寫字這方麵她是真沒有什麼天賦，要不是為了給申瑞芝等人寫信，她早就不想練了。
縱雲樓的刀山就開在練刀台旁邊，常年如地牢一般被封印著，封印期間內，半仙境下不得輕易進入。
“我能進去？”李嬋心一臉茫然地站在入口。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封淺淺更疑惑，“每次開放大家都會進來玩的，而且進來選刀的大部分都是小孩，需要人幫忙挑選和看護，刀劍是銳器，要是傷到就不好了。”
李嬋心沉默了。
她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選。
李嬋心這會來的算晚了，入口處沒看到什麼人了，隻有一個躺在躺椅上的看門長老。
看守入口處的長老樂嗬嗬對著李嬋心打了聲招呼：“小仙姑啊。”
“啊。”李嬋心應了聲。
長老神神秘秘地對李嬋心說：“小仙姑，你若是有看上的，也可以帶出來，小心彆割到手了，小淺啊，你多看著小仙姑。”
封淺淺：“知道了葉長老。”
李嬋心：“……謝謝。”
李嬋心才進去，千婧儀姍姍來遲。
千婧儀一見到李嬋心，加快了腳步，衝向李嬋心：“小仙姑！”
李嬋心抬頭：“啊？”
千婧儀對李嬋心笑：“先前想請你與我一起的，隻是沒想到去你那邊沒有看到你。”
李嬋心疑惑：“我給不了你什麼建議啊？”
“沒關係，我已經來過很多次了，已經知道自己想選什麼了。”千婧儀還和李嬋心建議，“小仙姑若是有想要的，我可以來幫你掌掌眼，等會帶出去時我和長老講一講就好。”
李嬋心：“……”
不是，你們縱雲樓弟子怎麼人均散財童子？
封淺淺哈哈一笑：“長老說了，小仙姑也可以選。”
千婧儀：“很好啊！小仙姑有想要的嗎？”
李嬋心：“不知道，你先找找你想要的吧。”
三個人走入刀山，映入李嬋心眼中的是一座座樓宇。
上書“重刀殿”“輕刀殿”“短刀殿”等等。
李嬋心隨著封淺淺走入了輕刀殿。
殿內陳設無數刀盒，穩穩地掛在殿內。
就聽見一聲響徹宮殿的哭聲。
“我就要輕刀！明師兄也是用的輕刀！我就要！”
李嬋心探頭看去，一個小胖墩在殿打滾撒潑。
千婧儀立馬肅著臉走上前：“韓黍！我昨天不就告訴過你們，輕刀是最難掌握的，要慎重選嗎！”
封淺淺拚命忍笑，又對李嬋心說：“小仙姑要不要摸摸？”
李嬋心點頭，封淺淺便取了一個刀盒，遞給了李嬋心：“小心，不要鬆手。”
李嬋心入手就感覺手上就好像落了一塊布，感覺她一鬆手這刀就要隨風飄走了，壓根沒有刀器的感覺。
封淺淺說：“這把還不是最輕的，我們宗門明師兄的弱水稱得上是輕若無物，我估計一根頭發絲都比弱水要重。”
李嬋心想起保護符中那道虛影，那熾烈如陽的刀意，頃刻間奪人首級，可一點都不弱，也不水啊。
封淺淺搖搖頭，把刀放回去了。
正說著話，千婧儀就訓完人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把刀。
李嬋心問：“你要用輕刀嗎？”
千婧儀點頭：“輕刀是最適合我的。”
三人又走出了輕刀殿，隨著李嬋心逛著刀山。
李嬋心對刀不大感興趣，她更喜歡用榔頭，轉過大部分刀殿，千婧儀介紹刀山儘頭的大殿。
這個大殿比刀山上的大殿都要大。
“那個大殿沒有刀，裡麵多是刀鞘和其他武器。”
李嬋心起了點興趣：“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