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飛船犁開厚雲, 一望無際的飄渺雲景出現在麵前。
前麵李嬋心還瞧著新鮮,後麵就無聊了,也沒有其他事情乾, 於是又撿起字帖練字。
辛夷把大開的窗戶關上一半, 吹進來的風小了些:“嬋心, 還適應嗎?”
李嬋心:“還好。”
雖然是第一次坐飛船,但是給她的感覺和坐飛機差不多。
群仙會的地點在天暉宗,往此去需得一周, 顏長老直接叫飛船送了他們去。
李嬋心:“為什麼是天暉宗?”
群仙會這個名頭起來就十分盛大, 所以她之前還以為隻有四大宗才能舉辦的, 沒想到竟是給了天暉宗。
“舉辦這個雖然風光,但是……還挺耗錢的, 所以四大宗會把群仙會舉辦權賣給其他門派。”
封淺淺嘿了一下:“我還聽了一個小八卦,本來是有個叫今和宗的小門派要拿了這次舉辦權的, 天暉宗硬是砸錢砸了過來。”
“今和宗掌門氣的破口大罵, 競爭舉辦權的時候, 天暉宗屁都不放, 等要確定了又來搶,真是賤的慌哈哈哈哈。”
“確實該罵的,這天暉宗也太不厚道了些!”辛夷看向李嬋心,“對不對嬋心?”
李嬋心:“天暉宗的目的是什麼?”
辛夷愣了愣, 完全沒有深想:“是為了故意惡心一下今和宗嗎?”
封淺淺若有所思, 她覺得李嬋心不會無的放矢:“是不是這裡麵有貓膩?”
李嬋心淡淡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她並非全能全知,隻是合理揣測一下。
封淺淺知道問不出什麼了, 又說:“馬上就要到了,你確定要參加此次群仙會了嗎?”
李嬋心點頭,給封淺淺展示了一下這段時間煉的易容丹。
因為白發實在紮眼, 她不打算以原貌過去,所以準備了很多易容丹。
封淺淺無奈的歎氣,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套緋紅道袍遞給李嬋心:“給,這是我宗道袍,顏長老答應把你塞到我們宗門隊伍裡了,到時候婧儀和仰山會幫你遮掩一二的。”
雖然頭發和聲音變了,但是她的臉沒有變,千婧儀和謝仰山是一定能認出來的。
李嬋心:“謝謝。”
她換上一身火紅道袍,吃下了丹藥,看起來就和普通的縱雲樓弟子一樣。
辛夷猶豫道:“禪心,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實在不大放心李嬋心。
李嬋心知道辛夷不是真想參加,隻是為了她,連忙搖頭:“不必,師姐我會贏的。”
門口被敲響。
千婧儀和謝仰山立在門口。
千婧儀:“小仙姑在嗎?參加群仙會的弟子們要先下去登名冊。”
李嬋心走到千婧儀麵前。
“小仙姑?”千婧儀眨了眨眼,才確定這是李嬋心。
謝仰山左瞧瞧右看看:“小仙姑,你的頭發怎麼黑了?”
李嬋心:“易容丹。”
謝仰山:“噗,你這聲音是吃了幾個鴨子?”
李嬋心死亡凝視。
千婧儀反應過來:“小仙姑吃了易容丹嗎?”
李嬋心點頭:“叫我李嬋好了。”
這兩人要是當著人前叫小仙姑,她就得前功儘棄了。
謝仰山背過身,肩膀顫抖的厲害。
李嬋心知道他在笑自己的聲音,毫不猶豫的一腳過去。
“欸,你打不著,”謝仰山扭身跳開,“就這點速度了?”
在李嬋心思量要不要給他來一錘子時,封淺淺阻止了:“好了,謝小山,你收斂一點啊!”
“婧儀,你幫我好好看著他,就屬他鬨騰!”
千婧儀點頭:“小……嬋,隨我來吧。”
李嬋心和千婧儀並肩走著,謝仰山跟在身後。
這會飛船正在緩慢下降,弟子們都在甲板上等待。
三人到了縱雲樓弟子隊伍前。
隊伍裡全是先天弟子,足有八十人,大部分都是先天前期,中期者,就千婧儀一位後期。
見到千婧儀帶著一位小孩,不少人向李嬋心投來目光。
“咦,我怎麼覺得,好像有點像誰?”
“我也是,是我們宗的弟子嗎?”
“等一下,你們沒有注意到他比我們都矮嗎?是比我們小的先天弟子?”
“不對,我怎麼感覺他好像有一點像小仙姑?”
隊伍中還是有不少的人見過李嬋心的。
有人忍不住問了。
“婧儀師姐,冒昧問一下,這位是?”
千婧儀道:“這是李嬋,大家不要認錯了,非我宗弟子,也是來參加群仙會的。”
弟子們聽懂了千婧儀話裡的潛意思,有認出了李嬋心的弟子也保持了緘默,沒有大肆宣揚李禪心的身份。
“哦,李嬋道友你好!”
“李嬋道友你多大啦?”
李嬋心:“……”
謝仰山在一邊看熱鬨不嫌事大:“小嬋道友,你怎麼不說話,是天生不愛說話嗎哈哈哈哈哈!”
李嬋心握緊了拳頭,抽出榔頭。
謝仰山警覺地站起身,準備要跑,李嬋心直接開了控魂,榔頭打在了謝仰山屁股上。
謝仰山:“嗷!”
周圍一片叫好聲。
“好!打得好!”
“師兄,叫你成日找抽,現在好了吧哈哈哈哈!”
“小,小嬋道友真厲害!”
千婧儀解釋:“小嬋道友她嗓子不大好,你們多多體諒,不要去吵到她。”
大家都應了聲。
“小,小嬋道友身法不凡,我平日可否找你切磋一二?”
李嬋心點頭。
“方才你教訓師兄時可用了術法?我看到師兄停頓了一下!”
謝仰山揉著屁股站起來:“不許,都給我排後頭去!我先來!”
方才他分明沒有察覺到有術法的波動,結果還是栽了!
他眼睛明亮如炬,不明不白栽這一次,反倒激起了謝仰山的戰意!
周圍響起一陣噓聲。
說話間,飛船已經平穩的停了下來。
弟子們陸陸續續禦刀飛下去。
謝仰山下意識想帶著李嬋心飛的,結果發現李嬋心已經不見了。
再一看,人已經在地上了。
謝仰山飛下去,瞪大眼睛:“你,你怎麼做到的?”
他一點動靜沒有感覺到!
李嬋心:“嘎嘎嘎。”
謝仰山:“……”忘記這位記仇了。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啊!
李嬋心沒有說話,前方已經來了人,三人身上都穿著金閃閃的宗門道袍。
打頭的是個頗為俊美的入劫境青年,他手上拿著一本金手冊,臉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
“歡迎諸位縱雲樓道友。”
“在下裴田飛,是來登記名單的。”
千婧儀:“勞煩道友。”
縱雲樓眾人順利錄完名冊,李嬋心才上前。
看到歲數這樣小的李嬋心,裴田飛訝異:“縱雲樓這是出了一位少年英才啊!”
千婧儀笑了笑:“裴道友過譽了。”
裴田飛收好名冊,又對眾人說:“請縱雲樓移步,我宗已為諸位準備了臨時歇腳處。”
“船上的……”千婧儀說。
裴田飛:“船上諸位長老與隨從弟子有我等長老迎接,諸位放心,住處是在一處的。”
他話畢,天上飛過兩位天暉宗長老,上了縱雲樓的船。
千婧儀雖然奇怪為什麼要分開接待,但覺得他們還挺周到,就沒有多想。
千婧儀:“那走吧。”
裴田飛做出個請的手勢。
裴田飛在前帶路。
李嬋心跟在千婧儀身後,天暉宗風景飛速映入她眼中。
她發現這個宗門很喜歡金色,很多山上也種著金燦燦的樹,光她看到的就有十多座,遠遠看去很閃眼睛。
李嬋心:“……”不是,他們是各個練成了一雙火眼金睛,不怕閃嗎?
還好裴田飛帶他們的住處不是金山,而是正常的青山。
隻是剛一落地,李嬋心就看到了無涯劍派的人。
在春暖花開,生機勃勃的青山中,無涯劍派那一身身的白,如沒有融化的冰雪一樣顯眼。
在他們發現無涯劍派的人的時候,無涯劍派也發現了他們。
無涯劍派的弟子們隻是高冷的點頭,並沒有寒暄的意思。
最前麵的裴田飛皺眉,找上了給無涯劍派帶隊的天暉宗弟子。
“文飲師兄,你們這是?”
文飲見到裴田飛,也非常詫異:“你怎麼在這?”
千婧儀感覺到異樣,遂問:“裴道友,這是怎麼了?”
裴田飛為難地皺眉,還沒有說話,文飲就開口了。
“你帶著的是縱雲樓的弟子吧?這裡是無涯劍派住的地方,你怎麼帶人到這裡來了?”
千婧儀看裴田飛。
裴田飛臉色忽紅忽白:“文飲師兄,這是最好的山頭,長老說過要讓縱雲樓住!”
李嬋心抬頭看向山中的建築。
雖然被樹隱著看不完全,但是頂上覆蓋著的琉璃玉瓦就知道,其中必定不凡。
一聽到最好的山頭,無涯劍派的人也皺皺眉,看文飲,似乎是要他給一個解釋。
“對啊,這可是最好的山頭,所以要讓無涯劍派住啊。”文飲一臉理所當然的看千婧儀,“而且凡事應當講究先來後到吧?你們宗門不會這麼霸道,非要讓人家挪走吧?”
無涯劍派聽到這個“最好的山頭”,是不是真的已經不重要了,但必須是要他們住的!
無涯劍派的人霸氣開麥。
“這山頭我們住了,你們另尋去處吧。”
聽到這話的文飲如受了鼓勵,頭抬的幾乎要以鼻孔看人。
李嬋心:“……”
這什麼?
她怎麼有一種見到了原著女主搶宿舍的感覺?
千婧儀也是一臉迷惑又無語的表情:“這不至於,換個地方就好。”
裴田飛忍了忍:“文飲師兄,原本無涯劍派住的山頭被分配到了何處?”
文飲不耐煩道:“我忘記了,給縱雲樓找住的地方是你的事了吧?找不到就隨便找個山洞不就行了。”
這下縱雲樓弟子都皺起眉來。
謝仰山把刀抽了出來,放在文飲肩頭。
“我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謝仰山的刀在縱雲樓是人儘皆知的重,這一放,文飲一個入劫境都還要用靈力才站的穩。
文飲臉色發白:“你,你乾什麼!”
謝仰山:“你再讓老子不爽,我就削你。”
一個先天小子也敢威脅自己?
文飲暴怒,釋放入劫境的威壓,結果一出來,身上的刀又重了一寸。
文飲青筋暴起:“你!找死!”
他一說完,身上的靈力爆發,向人打出一記法術,謝仰山翻身躲開,那法術直接將地麵轟出一個洞來。
李嬋心這下明白為什麼長老和弟子要分開走了。
原來在這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