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負責的迷宮?怎麼魔修進得去迷宮,我們進不得?"天暉宗梁長老麵對一眾宗門長老的法器,汗都要流成湖了。
梁長老深深歎息: "諸位稍安勿躁,我等必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賀長老臉上不見一絲笑容: "若我們的弟子有任何損失,我等夷平了你這小山頭!"其他宗門長老亦是連連附和。
梁長老嘴巴裡苦的像是吃了二斤黃連。梁長老也是倒黴,他本不是操持此群仙會的人。
二百年前,縱雲樓老掌門身隕,縱雲樓天驕倪昭華一蹶不振,不知去向後,與縱雲樓親近的天暉宗前掌門烏扶平也深感悲傷。
烏扶平看清魔修勢大,假以時日必成天下大患。
於是烏扶平將位置留給了當時宗門名聲很好的扈文濱,烏扶平持劍下天山,發誓行九萬萬裡,斬三百萬魔頭。
可惜她千算萬算,並未算明白扈文濱是個叉燒。
烏扶平一走,這新掌門扈文濱表麵對他們客客氣氣,實際上一點一點不著痕跡地剝奪了他們的話語權。
不止如此,他還從外麵招了一群散修當做自己班底。
扈文濱根本不考驗其為人品性,隻要修為夠,他都來者不拒!原來的長老們都認為不妥,但被扈文濱以發展宗門為由,否決了他們。
好在扈文濱愛權,牢牢將其掌握在手上,進來的散修雖然在資源方麵地位方麵很在意,倒也沒有從他手裡拿權,扈文濱也管得住他們,宗門沒有出大亂。
但隨著外來散修入駐,宗門風氣因此逐漸浮躁,弟子們不再專心修煉,反而跟掌門和長老一樣喜歡爭資源地位,唯利是圖,遺忘了修煉初心。
不是有人沒有抗議過,都被扈文濱找了借口糊弄過去,加上扈文濱班底日益壯大,也沒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去和他抬杠。
直到維持表麵和平五十年後,烏扶平隕落的消息傳來。
自烏扶平送葬之日,扈文濱就開始他的□□之路,他在暗中將原掌門留下的人趕的趕,殺的殺,等舊人們反應過來時,他們已不能動搖扈文濱了。
梁長老懂得明哲保身,沒有被趕,也躲過了刺殺,但作為老掌門一派,他一直被迫遊離於宗門權利中心。
此次負責群仙會的
是那文長老與掌門,兩人是想借此機會攀上大宗門,甩脫縱雲樓跟班小弟的稱號。
可沒想到還沒開始,文長老就在六十二宗前狠狠丟了個大臉,掌門卸了他的職,不過大家也看清了這不是什麼好差事,原本的眾人爭的頭破血流的香餑餑差事變得無人問津。
掌門找了一圈,就將梁長老趕鴨子上架了!
各大宗門著急上火,梁長老心上也被壓上一塊大石。他擦擦汗,看著掌心迷宮虛核,再一次嘗試連接。可要給力啊,那麼多孩子呢!
這千麵迷宮本是扈文濱那叉燒用開做地牢用的,結果魔修還沒關進去三年,就被那魔修找到了千麵迷宮核心!
那魔修本還想帶走千麵迷宮,隻是核心認了扈文濱為主,自己無法操縱,他當即毀掉了核心,遁逃出去。
千麵迷宮核心被毀,扈文濱對此物失去了控製力,氣的連砸了三天三夜,可連千麵迷宮皮都沒有蹭破,鬨了好大一個笑話!
扈文濱出了氣,也不願意就放著了,隻得加緊找人造了一個虛核,往外吹噓千麵迷宮是宗門防禦
至寶,挽回之前被影響聲譽。
在迷宮法器再一次開啟失敗後,梁長老就知道真要出大事了。他頭疼的聯絡掌門,結果又得到掌門不知道在哪裡閉關了的消息。各大宗門的刀都架到他脖子上了,梁長老心裡苦,但他也沒辦法說。
梁長老佝僂著身子:"實在對不住各位道友,這迷宮核心已經失效了。"眾宗門長老勃然大怒,痛斥天暉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隻是弟子們還在裡麵,大家罵了兩句收了口,齊齊想辦法打開迷宮。
秦長老:"讓開,讓我來劈開這王八殼子!"梁長老退開的速度沒有一點猶豫。
他很清楚,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而且劈的不是他的,是扈文濱的,他恨不得為其鼓掌。秦長老指尖凝聚靈力,向著千麵迷宮本體斬去一劍。金戈相擊聲響起,絢爛火花自接觸之處爆開。
火花散去,千麵迷宮仍舊如初。
長老們全員上陣,哪怕用儘全力也隻是在法器上留下幾道黑痕,無法破開千麵迷宮。"這什麼做的啊!""據說是龍鱗!"
“我管他什麼東西,”秦長老麵色鐵青, "我宗弟子如有意外,我定叫這宗門
從這世間消失!"他這次帶來的皆是無涯劍派的好苗子,若折損在其中,將會對無涯劍派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大宗門無涯劍派都如此,其他宗門不也是?尤其是小宗門,闖入第二關的弟子都是他們宗驕子,叫他們如何不痛?
有些感性的小宗門長老已經流了淚: “那麼多孩子!那麼多孩子,你們將他們關在裡麵給魔修殺!"
梁長老垂頭閉目,心中歎了又歎,如果老掌門在,是否又會不一樣呢?
"讓開。"一道沙啞含糊的女聲響起。
眾人話語一頓,就見賀長老身後的紅麵紗女人拿出了一節斷刀。那截斷刀好似荒廢了很久,刀身布滿鏽色,刀刃也不鋒利,還有缺口。
秦長老劍道已至小圓滿,在這群半仙長老之中,他敢說他實力是第二,絕對沒有人敢稱一。但他麵對那把斷刀,仍舊感覺到了令他心顫的隆冬之寒。
眾人也仿佛感覺到了那股寒意,紛紛讓出一條路來。那含糊地女聲再一次響起: "請諸位且再退遠些。"
秦長老看見賀長老轉頭就跑,他遲疑了半秒,也隨著賀長老的身影離開。眾位長老也跟著退出長老們觀戰的大殿。
秦長老跟在賀長老身後,想套一套近乎,詢問這人的來曆,就見殿中的女人抬手了。她動作很慢,仿佛才學著使用法器的人。
秦長老皺皺眉,可是下一秒,他感受到周圍光線好像暗了下來。她舉起刀,風雲變態。
看這天象,秦長老心神劇震,瞥到賀長老眼角似有水光。其他長老們也是一副恍惚模樣。
原本頹廢擺爛的梁長老心跳到了嗓子眼,一個陳舊已久的名字,猝不及防在他腦海裡冒出。"倪!昭!華!"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掀起狂濤駭浪,他們爭先恐後地向著殿內的人看去。
倪昭華平靜地朝著迷宮斬出一刀,整個大殿眨眼化為齏粉,山峰承受不住她一刀,山崩地坼,聲動九天。
李嬋心揮了揮榔頭,懸掛在榔頭上的血如斷掉的珠鏈,滴滴灑落在地麵。目之所及都是白霧,靈識在這霧裡也毫無辦法。這種狀態很像她才來這個世界時盲眼的狀態。雨聲,怒斥聲,打鬥聲混雜在一起,吵的她腦子疼。
被堵在外麵的魔修感
覺到他們內部不穩,攻勢加強了不少。
但好在對麵的魔修也不過先天,加上千麵迷宮一直在變化,被破壞的牆麵也一直在修複,才沒有給魔修衝進來的機會。
千婧儀和謝仰山已經會聽雨辨位,李嬋心目光放到後麵的人群裡。
搶旗子的人絕對不少。
從方才開始,就有人控訴有人趁亂搶旗子。仿佛那句搶旗子不是警告,好像是提醒一般。李嬋心覺得他們很傻。
命都要沒了,都還要搶旗子?
誰都知道這是縱雲樓的地盤,除非他們現在能突破白霧出去,否則等霧散去,不然不一樣會被抓住?
李嬋心冷笑了一聲,可惜她是沒有什麼耐心的人,等不到霧散之時。她當即開了烏鴉嘴技能。"偷縱雲樓旗子的會倒黴。"
她之所以不說是何種倒黴法,是太消耗死靈之力了,她相信烏鴉嘴的玄學會給她驚喜。不到一會,人群中響起驚叫聲和倒地聲。
"什麼!什麼東西絆了我一下!""你瘋了吧,都先天了還會被絆倒?""啊!誰!誰推我!"“我咳咳咳……咳咳咳。”
在大家看不到的白霧中,有人站著摔跤,有的人被路過的弟子不小心推了一下,被擠出了保護圈,直接掉進雨裡,要不是旁邊人拉了一把,很可能就被當魔修一起打了,有弟子還被口水嗆住了。
李嬋心開了潛行,沿著倒黴的叫聲一個個摸去,在喊倒黴的聲音中搶回了旗幟,順手撕了他們的衣服。
她一看,果然天暉宗的金色居最多。"誰在撕我衣服啊!!有病吧!""不是,我的旗子!我的旗子!"
李嬋心開口: "什麼你的旗子,你們趁這個時候偷旗子,就以為我不會知道了?""縱雲樓九十八麵旗子,少一麵,你們都脫不了身。"
她標誌性鴨子聲音出現,但此刻沒有人敢笑出聲,尤其是那些偷旗子的弟子們,聽到這話都不敢出聲了,生怕被撕衣服。
李嬋心抱著旗子滿載而歸,一股腦塞進千婧儀身後。不過至此,她死靈之力也消耗的快見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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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攻擊也消失了,迷宮又出現了變化,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轉去了哪裡。大家不知道哪裡有入口,魔修會從哪個方向進來,認識的和認識的緊緊抱團。
可就在李嬋心躺著沒有多久,就感到了一陣心悸,就仿佛有什麼恐怖東西要從迷霧中出來了一般。
千婧儀也感受到了那毛骨悚然的壓迫感,大聲道: “是半仙!!”"跑!"謝仰山一把撈起李嬋心。燙到屁股的李嬋心: "……"算了,這是在逃命,她忍忍。
眾人也管不得什麼旗子不旗子了,隻管著砸牆跑路。
幾乎是才離開原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迷霧被霎時衝散。眾人雙腳幾乎都離開了地麵,被爆炸推著起飛,爆炸之後的衝擊波,以勢不可擋的姿態將迷宮圍牆碾碎。
一時各種防禦法器靈光爆閃。
在外界,這一聲爆炸之後,眾人就再也看不清麵前的情況。看到這一幕的弟子們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魔修!是魔修,他們怎麼混進來的!""天暉宗是乾什麼吃的!!"
辛夷嚇得臉色煞白,死死咬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封淺淺一遍遍安慰她: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長老已經出馬了!一定會沒事的!"
李嬋心頭上荊芥穗送的碧血簪子撐開一道碧波,護住了李嬋心和身邊的人。眾人被嚇得冷汗連連。
雖然被碧血簪子護住了命,李嬋心耳朵還是被震出了血,耳中一直在耳鳴,頭暈想吐。大家的情況也如同李嬋心一樣,好不到哪裡去。
千婧儀大喊: "散開,快散開跑,不要抱團!"生死之際,眾人跑出了殘影。緊接著這一道爆炸後,迷宮各個地方又響起了爆炸聲,迷宮成了廢墟。
一道瘋瘋癲癲的笑聲穿透了整個迷宮。
"哈哈哈哈小西小西,你看看這群可愛的小螞蟻,正在為活命拚命跑呢!!"“哎呀,哎呀,我都舍不得殺那麼快了,你看看他們絕望的樣子哈哈哈哈哈。”
李嬋心因為冷靜特質,她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身體中流淌著冷冰冰的憤怒和殺意。千婧儀和謝仰山依舊在護著李嬋心逃命。
“惡心。"又有一道冷冰冰地聲音響起, "
她在哪呢?少主一定要她死。”"小西彆著急,我看看,我看看啊。"
"啊,好像沒有白頭發的,有一群綠頭發的,還有沒有頭發的,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趕緊找!"
李嬋心意識到了他們在找自己。謝仰山把李嬋心的腦袋往下壓了壓。謝仰山: "彆怕,長老們一定會來的。"
"這樣的力量。”千婧儀嘴唇微微顫抖,對李嬋心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應該是兩個半仙。"
謝仰山皺起眉頭,這還是李嬋心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樣嚴肅的表情。千婧儀: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當是蟲魔宋西赴和沙魔白驚邪。"
謝仰山:"你還能用那個隱身術法嗎?躲一躲?"李嬋心搖搖頭。她死靈之力已經用儘,還沒有恢複過來。
白驚邪喊道: "喂~有沒有人知道那位小仙姑在哪呢?知道線索的我放你們走啊~"
一時沒有人說話。縱雲樓弟子咬死了不說話,其他人也不認識。
白驚邪:"不說也沒關係,小西,我們把他們全殺啦?"
"蠢貨。"宋西赴冷冰冰的聲音道, “我等是來殺醫仙穀李嬋心的,誰先舉報,就放你們一命,不然全都給我死。"
“咦~小西,你好凶啊!”
李嬋心直接掏空儲物項鏈裡所有防禦法器。
謝仰山和千婧儀也開始掏,他們身上也有保命符,正要全貼在李嬋心身上。李嬋心阻止了,說:“你們快點走。”
千婧儀: “他們這樣大費周章,不可能隻殺你一人,現在不過是迷惑一些傻子,等到他們交代了,又會轉過頭殺他們。"
謝仰山也點頭: "魔修們最愛玩這種離間計,喜歡給人希望又給人絕望。"
確實有一些傻子信了。
某個禿頭的天暉宗弟子見到有活命的希望,立即道: "大人,我知道!我知道!"這個聲音立馬引起了兩個魔修的注意。
白驚邪綠色眼珠一轉,找到了那人: “你說說,要是真的,我給
你一個獎賞。”"謝謝魔修大人!"
“我知道,縱雲樓有一個叫李嬋的小孩,除了是黑發以外,各方麵都與傳說中的白發仙姑很像,我猜她就是本人,但做了偽裝。"
千婧儀咬牙: "這個畜.牲!"李嬋心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