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司滕擦了擦自己的劍,看著遠去的青山綠水。
他其實也有點小遺憾,心中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感,就好像遺忘了什麼大事一樣,讓他無端有點焦慮。
莫知節走到了他身後,對著他腦袋抬手一劈。
風聲臨至耳邊,瞿司滕頭也不回的抬手,以劍相抵。
莫知節手彈彈劍:“你小子,成日在想些什麼呢。”
瞿司滕皺眉:“不關你的事。”
莫知節看了看他,湊近悄聲說:“你是不是偷偷瀏覽了禁書?”
周圍一眾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瞿司滕:“……沒有!”
莫知節盯著他的眉目看,若有所思道:“那你小子怎麼一副春思的模樣?你該不會看上哪家小姑娘了吧?”
瞿司滕:“沒有,你彆胡說!”
“好好,我不問了。”莫知節自然的在他旁邊落座,又神神秘秘地掏出來一物,“我這有好東西,你看不看?”
扉頁上寫著《劍修的自我修養》——看著就有些高深莫測。
瞿司滕確實有點想看,但依舊嘴硬道:“我不看。”
莫知節就不再理他,悄悄的翻開了書頁,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莫知節就坐在自己旁邊看書,瞿司滕一側頭就可以看到,心知莫知節有心釣魚,引他上鉤。
他冷著臉坐著,遙看外頭的雲山。
他就是死,從這跳下去,他也不看
!
扉頁翻動聲響起,瞿司滕心念劍修心訣。
似乎看到了什麼精彩之處,莫知節發出了輕輕地嘶聲,瞿司滕已經背下了幾遍劍訣。
莫知節輕聲呢喃:“什麼!原來如此?!”
瞿司滕被打斷,沒忍住往旁邊看了一眼。
就見書上一行字——
她手指輕佻的勾起他的下巴。
“小道長,你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瞿司滕一愣,腦袋中似乎鑽進了無數囈語,叫他不要想,不要看。
旁邊的細細碎碎的聲音傳進來。
“讓我們這麼早出來,是因為還有一位魔修,逍遙法外……長老也是擔心我們。”
“那位是毒修吧,消解人修為的……都做出來了,當真恐怖……”
瞿司滕感覺自己腦袋被敲了一下,一段記憶突兀的解禁。
“小道長,漂亮魔修的話信不得。”
瞿司滕捂住頭。
他的記憶隻到李嬋心催眠他這一段,也不知道後續如何——但是他之後去看了,隻怕與他見麵的那人是那個毫無廉恥的魔修!
李嬋心……為什麼要藏匿魔修?
難道,那個魔修也蠱惑了李嬋心?!
莫知節看著瞿司滕捂著腦袋,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瞿司滕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有把事情說出來。
一是他沒有證據,二是現在已經離星羅寨那邊很遠了,貿然進星羅寨,恐怕會驚動那魔修,會害了其他人也說不定。
瞿司滕咬咬牙,他一定會抓住那該死的魔修!
莫知節看他一會臉紅生氣,一會把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震驚地放下了手裡的書:“師弟,你怎麼了!你中毒了嗎!”
船上的弟子紛紛投來視線。
瞿司滕:“……沒有。”
莫知節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甚至開始揪他頭發:“難道是練劍的時候走火入魔傻了?”
瞿司滕忍了忍:“師兄,你再造謠,我就舉報你看禁書。”
莫知節猛拍桌子:“你懂個錘子!這是我的心靈寄托之所,失去了它,我一些美好的品格和靈魂就會一起消失了!”
瞿司滕:“......”
李嬋心在醫仙穀也準備離開的時候,接收到了廉澤生的傳音符。
“恭喜主人奪得丹神會魁首!”那廂廉澤生格外興奮,“現在您的大名又一次傳遍了四海八荒了!”
李嬋心沒有多興奮,應了一聲,又繼續道:“晏不煥最近有什麼動靜?”
廉澤生道:“聽小道消息說,他送去丹神會的魔修被一網打儘,那位魔修還因為怕死叛逃了,他氣的好像一連好幾次都沒有消息,出來後,來尋了我,說這次雖然失敗了雲雲,之後還是會幫我的忙。”
“而且他近來格外倒黴,有一次正在伏霜的宴上,他不請自來,天降一坨鳥屎,噗,下在了他麵前的飯碗中。”
“不止如此,正有魔修舞劍表演呢,結果劍脫手飛了,出去紮了他一刀,正中他……嗯,那處!”
“伏霜覺得他太倒黴,可能會黴到自己,現在都不允許他進門。”
李嬋心:“……嗯。”
“不過這都是小事,最嚴重的一次,是他不小心毀壞了薊英韶的傀儡,兩人的聯盟差點分裂。”
“現在整個魔界基本都在看他的笑話。”
不枉費她每天睜眼第一件事就是詛咒他。
李嬋心隨口問:“你那組織如何了?”
廉澤生立即來了精神,諂媚道:“正在穩步上升之中,主人,您看您什麼時候來魔界視察呢?”
李嬋心:“快了。”
等她去過天極海海宮瞧瞧,就往魔界去升級刷晏不煥了。
晏不煥腳下一滑,麵不改色的把自己的腳從淤泥裡麵拔出來。
第一兩次的時候他還在憤怒,經過了這麼一些天,他都快習慣了。
他記得,這一切都好像是從準備惹李嬋心開始的。
惹上了她,他就變得不幸。
晏不煥從前不信命,到現在他不得不開始研究這東西。
說不定李嬋心就是與他命裡犯衝,這才導致他事事不順!
晏不煥打起了算盤,既然如此,他就讓彆人接盤!
他腳步一轉,落在了一處黑鐵塔中。
麵對那玄鐵大門,晏不煥臉上端起笑容:“英韶!你之前不是托我找你在望鶴城遇到的人嗎?我有那人消息了!”
玄鐵大門打開,裡麵傳來一聲清朗的青年聲音:“說!”
晏不煥:“醫仙穀,李嬋心!”
李嬋心回了醫仙穀,並未把鄔銀柳一起帶回來,早早放她走,要她回去魔界給廉澤生送丹藥了。
而今她名聲大噪,一舉一動皆被觀察著,鄔銀柳放在她身邊反而極其容易暴露。
李嬋心回了醫仙穀後,倒有不少人慕名想求她煉丹的。
這都好說,結果居然還有人來求她看病的。
因為他們本人進不來,還用重金托著醫仙穀人給李嬋心下邀請的帖子。
李嬋心一修煉起來,就看到了堆滿整個院子的邀請帖。
李嬋心看都沒看,就見明鬆故拿著一堆掉進他院子的邀請帖送了過來。
李嬋心:“不是……這些人是認真的嗎?”
她那手死靈之力,治療?病人沒有當場去世就不錯了。
明鬆故:“神丹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李嬋心:“……”
神丹乾觀她看病什麼事。
她覺得這些人還挺勇的,但是她都不怎麼感興趣。
她一招給焚了。
結果第二天更多了,甚至明鬆故的院子也被堆滿了一半。
也有不少不知內情的人也開始好奇她為什麼很少出手救治病人。
葉玉竹等人對她的特殊
靈力守口如瓶,
,
經驗不足。
最後李嬋心煩不勝煩,直接在門口上貼了兩張大紙條。
左:活人不醫。
右:死人先繳費。
李嬋心:“這樣就沒有人來了吧?”
明鬆故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可能人會更多。”
李嬋心:“無妨,至少讓他們明白我什麼意思了。”
這一對紙條不止沒有勸退眾人,甚至還吸引了不少人觀看,成了一個另類的打卡點。
不隻是人,鬼魂們也覺得稀奇,紛紛過來圍觀她。
很多年幼的弟子現在都以她為楷模,覺得這對聯帥的日月無光,日日將這兩句話掛在嘴邊,最後獲得一頓毒打之後才改口。
但是這兩句話都被傳播了出去。
葉玉竹還是找上了李嬋心,摸了一把臉,說:“現在外麵都在傳你醫術神乎其神,連死人都治得起來。”
“師妹如果不改掉的話,說不定以後就有人帶著……嗯,找你治療了。”
李嬋心:“......我說,沒有那麼大的大傻子吧?”
她能活死人這件事,也就隻有幾個人知道而已。
放在平常有腦子的人裡,應該都不會相信這種操作。
結果不久後,當真有許多人背著棺材來找她。
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在試探她,一時醫仙穀死靈之力多了不少。
更奇葩的是有一例是千年古屍。
來的還是一整個家族,美其名曰要複活他祖宗,要問問他祖上是不是有什麼寶藏。
李嬋心:“......”
你祖宗的魂魄都消失了。
李嬋心默默地撕掉了兩張大紙條,對明鬆故道:“私奔吧,這地方我呆不下去了。”
明鬆故笑著說了好。
李嬋心在醫仙穀待著沒有多久,簡短的過了一個二十歲生日,就又匆匆下山了。
逃出醫仙穀後,李嬋心才感覺到外麵的空氣是如此香甜。
明鬆故打趣道:“我們私奔去哪裡?”
李嬋心看著他的笑,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油膩情話。
李嬋心:“去你心裡。”
她剛說完,就想撤回這句話,結果沒想到明鬆故臉上一寸寸紅了,根本不敢與她對視。
明鬆故以拳掩嘴:“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這樣的話了。”
李嬋心:雖土,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