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盯著袋子看了兩秒:“你結賬了?”
尤利西斯點頭:“是啊。”
雖然沒帶錢包手機,但現在的電子手表都可以支付,斯塔克出品的腕環當然也可以。
托尼:“……”
行吧。
尤利西斯對金錢物質方麵一向也不敏感。之前就是這樣,現在肯定也不會變。他早就知道不是嗎?
尤利西斯不是很懂,以為是電話裡的事:“怎麼?需要幫忙?”
“暫時不用,”托尼摘了耳麥,“說起來……你現在用能力已經不需要補充能量了?”
尤利西斯認下。
他還試圖跟托尼解釋一下自己暫且都搞不明白的事:
“簡單來說,我對自己的認知可能有點問題,我的能力不是單純的‘瞬間移動’,更像是某種……分解與重組?我也不確定。”
尤利西斯正色道:
“不過你提醒我了,我得聯係一下彆人。我需要見一下我的其他‘屍體’。”
托尼:“……”
很好。
尤利西斯到底有沒有他們現在是在約會的自覺?
托尼認真地盯著他,在尤利西斯茫然的神態中默默翻了個白眼。
“行吧,”他說,“你還有幾具我不知道的‘屍體’?”
於是,在回程的車上,原本曖昧又微妙的氛圍消失得一乾二淨。新衣服在後座躺著,尤利西斯在清理思路。
托尼知道他死了八回,但是還不確定每一次的身份。但走到現在這步了,他應該跟托尼透個底了。
尤利西斯掰了掰手指,聲音不大:
“是這樣的。你和彼得都見過我‘屍體’消失,我還見過哥譚的身體消失不見。除此之外,我還死過幾次,應該能見到。”
“我小時候的,我哥應該知道情況;我另外在紐約和中心城分彆也死過一回,大概率能有屍體留下;另外兩次,一次在西伯利亞,一次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應該是找不到的。”
托尼聽著,在虛擬屏幕上操作,幾十個相同的名字一點一點縮小範圍,最後停留了八個。
托尼:“還有?”
尤利西斯瞄了他一眼,在屬於突襲戰隊的“尤利西斯·萊茵”底下點了點:
“這兒應該有一個。”
他說:
“我那時候就是默默無聞的家夥,沒被記載很正常……這世上那麼多人,或許還有許多個‘尤利西斯·萊茵’沒被記——”
他在托尼涼涼的目光裡聲音越來越小。
然後,他就乖覺地坐正,連呼吸都放輕,假裝自己不存在。
而托尼還在看檔案。
他可以依靠死亡時間將尤利西斯的人生進行排列。
死於七歲,檔案中提到了“克拉克”的,是第一頁。
死於二十四歲的,應當是不包括現在的最後一份。
人物檔案隻是單薄片麵的文字描寫,很難將人生徹底概括,好在——埋骨之地,還是找得到記錄的。
七歲的尤利西斯火化後葬在堪薩斯;二十一歲的尤利西斯有一場眾籌的,相對體麵的葬禮,葬在紐約;而二十四歲的尤利西斯是巴裡·艾倫領的骨灰,在中心城的公墓沉眠。
他確實還剩下三處可以證明自己的猜想。
跑車已經駛入地下車庫,尤利西斯跟著托尼踏上電梯,有了主意:
“我覺得我需要你的掃描儀器。”
尤利西斯認真地說:
“這樣我就不用挖墳了。”
一直沉默的托尼頓住了腳步。
他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挖過了?”
尤利西斯趕緊補充:“挖的是我自己的。”
托尼:“……”
電梯打開,尤利西斯跟在托尼身後,先是跟小呆打了招呼,然後快步追了過去:
“你好像還在生氣?”
不是已經氣過了嗎?
尤利西斯發誓:
“我保證我不會再出什麼問題,真的。”
托尼猛地回身。
他伸手揪住尤利西斯的衣領,把人往自己麵前扯:
“我確實在生氣,尤利。”
“為什麼?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尤利西斯有點不知所措,“我沒有騙你,我告訴過你——”
他的話被托尼打斷了。
“我知道,你是告訴過我,我也知道你一直在甘心‘赴死’,但是真的,你就沒有一點我會心疼你的自覺?”
尤利西斯愣住了。
他確實沒有想過這一點。
他習慣過去獨自一人扛著所有情緒,現在就算變了,也沒能適應過來,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他知道自己是被在意的,並且欣喜於自己被在意,但是被托尼這樣直白地說,他竟然有些無措。
“我……”
他本能性地又想道歉,但是他忍住了。
他被托尼揪著衣領,頸側感觸著他指尖的溫度。尤利西斯盯著托尼看了幾秒,閉眼,低頭,親一下,撤退,一氣嗬成。
“現在有了。”
他認真地說:
“事實上,我隻學會了喜歡你,還沒來得及學會彆的。”
尤利西斯知道自己喜歡托尼,但他對愛情的全部了解都來自電影跟。
……好吧,也包括部分遊戲。
他太被動,被動到需要彆人引領,好在他的引領者是個主動的人。
氣氛在這一秒向某種微妙的方向轉變。
而在氣氛徹底變更前,在紐約城最高的大廈中,敲玻璃的聲音打破了這一瞬的親密。
下一秒,在J管家的提醒聲響起的同時,兩個人警惕地看向窗外。
他們看到了一道紅藍色的影子,身後披風在夜風中翻滾,一雙隱隱透著微紅的眸子落在托尼身上。
斯塔克大廈的建築材料很棒,聲音透不進來,但是口型還是能夠看到的。
“不好意思,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雖然是在跟尤利西斯說話,但克拉克依舊在看托尼。
“你最好來看一下這個,尤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