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毒(2 / 2)

你白月光真棒 漁觀火 13602 字 10個月前

和他一比,他對麵那位埋頭乾飯的男人雖然還算得上英俊,但一臉胡子拉碴,加上身上的襯衫皺巴巴的,就顯得不怎麼惹眼了。

周濟慈把手表和耳釘都放在桌子上,說道:“你應該也看到網上的新聞了吧,你拜托我的事估計是不成了。”

對麵那男人揮揮手,口齒不清道:“能拍到那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再去托人給你問問,看你的身份證什麼時候能辦下來。哦,你放心,草莓我也讓人幫你找到。”

男人名叫秦洋,是港城稅務局的一名組長,家世也十分不俗。

三年前,他在一艘來自英國的貨船上發現了藏在船艙裡的周濟慈。

周濟慈是從英國偷渡來到港城的,他躲在船艙裡整整半個月,被秦洋發現時全身都是傷,就差一口氣了,秦洋將他送去醫院後,他昏迷了整整一個月才醒過來。

好容易醒來後,周濟慈對秦洋說,有人非法拘禁他,他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希望國家能為他提供保護,不要把他遣返回英國。

醫生為周濟慈檢查全身後,也確實發現他身體裡有違禁藥物的痕跡,這些藥物會損害人的大腦和記憶,讓人昏昏欲睡,整日無精打采。

居然還有人非法拘禁男人,秦洋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荒謬至極的事。

但秦洋看著病床上那張即使蒼白消瘦也掩藏不住英俊的臉,他突然覺得這種事好像也變得合理起來。

周濟慈那時候身上沒有一分錢,連張身份證都沒有,秦洋實在心有不忍,幫了他很多。

周濟慈這種情況嚴格來說就是偷渡,但事出有因,秦洋輾轉為他奔波,好容易才讓他在港城落腳。

但唯一麻煩的就是國籍問題,想要轉本國的國籍非常麻煩,一旦周濟慈被遣返回英國,後果想都不敢想。

後來,周濟慈被林琅帶入娛樂圈,也算有了經濟來源。

在一個劇組做演員時,周濟慈發現劇組的工作人員故意燒掉一間角樓。

他當時留了個心眼,在很遠地方偷偷錄了像,並把膠卷交給秦洋。

後來這部電影就被爆出重大偷稅漏稅,就是那場“尼羅河慘案”的全員惡人的偷稅事件。

由於這部電影是大製作,為了拍出各種大場麵,劇組甚至直接修了一座王城,成本高達數億。

為了洗錢,道具組故意放火燒掉王城的一個角樓,但卻對外謊稱整個王城都被全部燒掉,需要重新修建一座全新的王城,用這樣的方式虛報財務數據,大量洗錢。

隻可惜百密一疏,被人拍到了破綻。

周濟慈陸陸續續拍了很多圈內的私密事,間接幫了稅務局很多,也是希望快點把國籍轉回來。

和林琅交往後,周濟慈害怕林琅心思重,後來就隻通過線上方式聯係秦洋。

秦洋接過手表和耳釘,這個耳釘其實是個微型攝像頭,他專門給周濟慈準備拍攝用的。

他繼續埋頭乾飯:“你已經幫助我很多了,不用你再繼續拍了,等你國籍轉回來,你就可以徹底安心了。不過,你真的不混娛樂圈了?嘖嘖嘖,不是我說,那裡可真是個撈金地啊。”

娛樂圈是俊男美女的富貴溫柔鄉,周濟慈雖然不過是個十八線小透明,但因為長相出色,也能接到不少通告,這些年也陸陸續續攢了小七位數的錢。

周濟慈淡淡道:“不混了,你也看到網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了,我心煩得很。”

秦洋附和地點點頭:“那你今後打算做些什麼呢?需要我幫你什麼嗎?”

周濟慈慢吞吞道:“等國籍的事解決,我想再去上學,我這些年賺得不少,想放鬆一下。”

他和林琅的房子是租的,如今錢也攢夠了,房東也在考慮賣房子,等草莓找回來,他就把房子買下,以後的日子安安穩穩的。

仿佛是想象到那種平穩安逸的生活,周濟慈滿意地勾起嘴角,臉上笑容淡淡,猶如晨曦綠葉,很是生動。

這時,他突然瞧見飯館老板的小女孩正在不遠處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那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梳著兩個小辮,衣著乾淨整潔,臉蛋精致可愛,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紅蓮花,她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周濟慈,眼神裡藏不住的喜愛。

周濟慈突然就笑了,他果盤裡取出一個紅蘋果,示意小女孩勇敢地過來。

小女孩本來還有些羞澀,但到底抵擋不住美色和美食的誘惑,小跑著來到周濟慈身邊。

飯館的老板娘見他是從自家的果盤裡拿的水果,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笑道:“快謝謝哥哥。”

小女孩羞澀地說了句謝謝,捧著蘋果跑遠了。

見此,秦洋笑道:“你可真受歡迎,我要有你這樣帥,還愁找不到女朋友。”

想起他剛和林琅分手,秦洋試探性地問道:“那,你有沒有考慮再找個伴?”

見周濟慈似笑非笑地望向自己,秦洋心口一滯,臉上一燒,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是說,你不是一直想找個伴嗎?我早跟你說過,酒吧那種地方能找到什麼好的,相親不是更好嗎?”

“相親?”

像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周濟慈若有所思。

秦洋點頭:“是啊,我媽媽就喜歡張羅這些,要不讓我媽媽幫你找找。”

這年頭同性戀相親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人家正常相親戀愛,總比出去濫.交要體麵健康吧?

周濟慈猶豫:“等我的國籍辦下來,再把草莓接回家再說吧,目前我不太想再找。”

他在港城沒個熟人,也沒一個親人,就想找個能一起過日子的人。

一個人,未免也太孤單了些。

他不喜歡一個人。

他當初看上林琅,也是因為林琅長相乖巧,家世背景也簡單,看上去像是適合過日子的,實在想不到這其實是個表裡不一的。

秦洋也沒強求他,又道:“這樣也好,你也適當去交交朋友吧,總得有點正常社交才行。”

對此,周濟慈淡淡地笑:“在英國時,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是我的同班同學,我和他都是戲劇社的演員。後來我們外出旅遊時,他半夜三更爬上了我的床。”

“第二個朋友是租房的室友,租房時跟我說他是直男,每天和不同的美女出去約會,我和他相處得很好。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他躺在我的床上,用玩具玩自己,邊玩邊叫我的名字,我行李都沒要就趕忙搬了出去。”

“第三個朋友是文學社的一名社員,我們都很喜歡王爾德的書,後來他站在加爾橋上跟我打電話,說不答應和他交往,他就從加爾橋上跳下去……”

不等他說完,秦洋一臉扭曲,他摸了摸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彆說了,你還真容易吸引變態啊。”

像是想起什麼,秦洋又連忙解釋道:“你放心,我絕對是直男的,我一直在相親的。”

周濟慈輕笑著,他是極其清正的長相,但笑起來時,冷如冰霜的臉頓時生動起來,仿佛被一層朦朧的光籠罩,讓人骨頭縫一陣酥麻。

秦洋小聲嘀咕道:“你彆這樣笑啊。”

可能是為以後的平穩生活感到高興,周濟慈放鬆地半靠在椅子上,溫聲道:“不說這些糟心事了,你最近工作怎麼樣?”

一說到工作,秦洋煩躁地捋頭發:“娛樂圈這幫人是消停了些,不敢再搞什麼天價片酬。但那些大老板們不消停啊,最近東南亞有一大筆黑錢流入了港城,正在查呢,聽說是毒資,上頭很重視。”

周濟慈問道:“有什麼眉目嗎?”

秦洋摸出打火機,點了支煙:“那麼大一筆黑錢,不用想全國也隻有兩家公司才有能耐,一個是英賢集團,還有一個就是江家……”

涉及到工作,秦洋覺得和周濟慈說這些也不太合適,擺擺手道:“你問這些乾嘛?你馬上要退出娛樂圈了,這件事你彆管,以後好好過日子吧。記得有空聯係我啊,兄弟倆出去吃個飯,喝點小酒也不錯啊。”

周濟慈微笑著答應,但眉宇間卻有些愁色,心裡惴惴不安。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是林琅打過來的。

周濟慈皺眉,他接通了電話,但沒有主動先說話。

林琅實在忍不住出聲道:“濟慈,我想和你再見一麵,我……”

“我不想和你見麵,是你偷走了草莓吧,把它還給我,我們好聚好散,彼此體麵一點不好嗎?”

那邊沉默了好久,像在壓抑著什麼似的,呼吸聲很是沉重。

差不多一分鐘後,林琅才道:“濟慈,我同意跟你分手。但我想最後見你一麵,順便把草莓還給你。我們就單獨再見一麵,就一麵,你連這麼個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嗎?”

周濟慈想起草莓,歎氣道:“你說一下地址吧。”

“巴彆塔九十九樓236號房間。”

“好。”

周濟慈起身,對秦洋說:“草莓找到了,我這就去接它,先走了。”

秦洋點頭:“好的,國籍的事我會及時通知你的。”

***

另一邊。

打完電話,林琅摁掉手機,眼神愈發陰鷙。

一旁的傅偉見此,語氣嘲弄道:“真可憐,你真的連條狗都不如唉。”

醫院那天,傅偉在經紀人到來前,去急診室見了林琅一麵。

兩人狼狽為奸,製定下這個歹毒至極的計劃。

林琅深吸一口氣:“東西都準備好了,就像約定好那樣。我先上,你再上,上完我就殺掉他。”

語氣中的惡毒,聽得傅偉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可真是個瘋子。”

林琅冷冷地笑:“我十六歲那年親手毒死我的父親,從那時我就瘋了。”

他得不到的,彆人也彆想得到。

插入書簽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