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和周濟慈結婚的那天晚上,港城的賭場照樣開了盤,但和上一次賭江恕能不能熬過七年之癢不同,這一次是賭周濟慈會不會在七年內拋夫另娶。
圍觀群眾不是沒有眼睛,他倆這對拉拉扯扯一整年,期間不知道鬨出多少笑話,最後在一起也充滿強求的味道,怎麼看都不是良配。
但他倆婚後的生活卻意外的和諧美滿。
【我扳指頭一數,現在應該是第六年吧,唉,總覺得自己五年前下的賭金應該撈不回來了。】
【濟慈真的很好看,現在娛樂圈的明星越來越醜,簡直辣我眼睛,江總能放濟慈出來演電影嗎?給我洗洗眼睛。】
【好羨慕江總,我也想有那麼好看的老公,他一個二婚男,他憑什麼?】
每當看到社交平台上的這些評論,抱得美人歸的江恕都得意不已,他靠在客室的扶手椅上嗑瓜子,用小號發評論:
【喲,你的酸氣我隔著網線都能聞到,當然是憑他帥氣又多金,看江恕紅光滿麵的,婚後生活肯定很幸福。】
彆人的妒忌就是他幸福的源泉,請多多罵他,罵得更狠一點,他最喜歡彆人罵他家庭美滿,丈夫溫柔體貼,是個人生贏家。
雖然所有人都覺得他這個爛人不配,但他還真就獲得了幸福,你能拿他怎麼樣?嗯哼~
得意地放下平板後,江恕看向麵前的大搖籃,大搖籃裡是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嬰兒L。
再怎麼幸福,終究還是有意難平的地方。
江恕沉沉地歎氣,這兩隻小崽子是他弟弟清明的孩子,也是他的親侄兒L,暫時寄養在他家。
清明在國外念博士時,和女友用了過期的避孕套,不小心中標。因為女友是天主教信徒,不能打胎,隻好把孩子生下來。
眾人在江家的家宴上談起這件事時,陸展眉不可思議道:“清明今年也才二十出頭吧,這麼早就有孩子,他沒有做措施嗎?”
江恕輕咳一聲,解釋道:聽他悄悄和我說,是因為他不小心用了過期的避孕套,所以才中標的。∮_[(”
還好他不用擔心這一點,他和濟慈從來不用避孕套,他們又不用怕會懷孕。
老爺子不自在地清清嗓子,他是比較傳統保守的人,在飯桌上聊這種話題還是太露骨,示意轉移話題。
但陸展眉完全沒讀懂老爺子的暗示,他一驚一乍道:“什麼?原來過期的沒有效果,我怎麼不知道。”
他光一驚一乍還不夠,直接從衣服口袋裡抽出一打避孕套,認真檢查生產日期。
飯桌上的所有長輩都目瞪口呆地看他抽出一打避孕套,大庭廣眾之下,大姑媽的臉色迅速從蒼白變得鐵青,然後又從鐵青變成血氣上頭的熾紅。
陸展眉檢查完生產日期後,一臉放鬆地把一打套套塞回口袋,語氣輕快道:“還好都在保質期以內,這下我放心了。”
江恕握勺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知道你是隻喜歡發.情的泰迪,但
家宴上你隨身帶那麼多避孕套是要乾什麼。
家族聚會結束後,大姑媽一臉菜色地把陸展眉擰回家,看她的臉色,估計回家後又得把這個丟人現眼的兒L子揍一頓。
清明的孩子生下來後,因為他和女朋友學業繁忙,就把雙胞胎送到老爺子那兒L養,最近老爺子身體不太好,於是又把孩子們送到江恕這裡寄養幾天。
“真是太不公平了,我一個孩子都沒有,清明居然有兩個。”
江恕看著搖籃裡一模一樣的兩個嬰兒L,酸裡酸氣地嘟囔。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其中一隻,心裡又酸又麻,小崽子睡得像隻小豬一樣,渾身軟綿綿偎在他懷裡,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江恕不由地想,如果能生一個和濟慈一模一樣的小寶寶,那麼的嬌軟可愛,任他怎麼揉捏也不會生氣,反而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嬌聲嬌氣地喊爸爸……
想著想著,他不由傻笑出聲。
這時,周濟慈下班回來了。
周濟慈和江恕回港城後,先是又去上了幾年學,現在在港城的一座知名大學做講師,教授西方古典文學。
這本來是學校的一門較冷的選修課,但自從他擔任講師後,便一躍成為學校的熱門課程,他的每堂課都要提前搶座位。
為此,江恕還親自接送周濟慈上班幾個月,就是宣要誓主權。
彆癡心妄想,你們的老師已經名草有主,他是個有師德的人,絕對不會和學生談戀愛的。
周濟慈剛回來就聽到江恕的傻笑聲,一臉嫌棄道:“你在那裡傻笑什麼。”
聽到他的聲音,江恕下意識地抬頭,隻見玄關處站立著一位高挑清瘦的男子,他穿著柔軟的白色毛領,外披雅致的薄呢長風衣,衣擺處星星點點的都是雪花。
港城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大,屋內的暖氣溫暖得能把人融化,他從寒冷的空氣中進門,雪白的臉上也沁出一抹淡淡的紅。
雖然已經在一起那麼多年,但江恕一看到他心裡就感到一種寧靜和撫慰。
他把孩子放回搖籃,讓保姆把孩子抱下去,自己上前和周濟慈親了一下,低聲嘟囔道:“我要是能生就好了,我也想要可愛的小寶寶,像你的更好。”
周濟慈和他回吻,又似笑非笑地捏了一下他腰上的肉,聲音輕飄飄道:“這可不能怪我,你自己不爭氣我有什麼辦法。”
“你真是的,都不願意哄哄我……唔,手好冷,快讓我給你捂捂。”
玄關處傳來兩人互相打趣的聲音,屋外的風還在“呼呼”地刮著,窗外一片雪白,刺得人睜不開眼。
江恕很享受這樣平靜安寧的生活,他一直所求的也不過如此。
這晚為了完成“造人計劃”,他們難得破戒,通宵達旦進行這項偉大的事業。
第二天江恕醒來時,太陽已經高高地升起,臥室裡亮堂堂的。
他皺眉:我的生物鐘怎麼不準時了?
這些年他通常七點鐘準時起床
,這是服兵役時留下的身體本能,已經保持了很多年,但他今天卻覺得沒有睡飽,眼皮懶洋洋地抬不起來。
他正要起身,卻覺得腰部一陣酸軟,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兒L勁兒L都沒有。
江恕還以為是昨晚運動過度傷到腰了,無奈躺回床上,閉上眼:就那再躺一會兒L吧,反正都上班遲到了。
他剛閉上眼,就聽到推門的聲音,又睜開眼。
隻見周濟慈一身素色的家居服,清雅又溫柔,他端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是早飯。
周濟慈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拿過一個軟枕,溫柔地塞在江恕腰後,把他扶起來:“親愛的,該吃早飯了,要我喂你嗎?”
江恕被他的態度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有些受寵若驚:濟慈親自給他喂飯,這是他夢裡才敢想的美事。
他下意識地掐自己一把:哎呀,好痛,看來並不是夢。
早飯是紅棗銀耳蓮子羹、熱牛奶,還有一盅鯽魚湯,雖然江恕覺得太過清淡不太合自己口味,但看在是濟慈親自喂他的份上,他還是一口一口地全部吃完。
周濟慈坐在床沿,親自試了一下湯的溫度,嘴唇沾上一抹水光,低頭溫聲道:“不燙了,來,我喂你喝湯。”
最是低頭的那一抹溫柔,令人心動。
江恕整個人都像飄在空中一樣,他一邊喝湯,一邊癡笑道:“濟慈,我明天早上想吃酸辣粉。”
雖然江恕是港城人,但他口味很重,經常清早就吃重油重辣的食物,今天的早飯屬實不太合他口味。
周濟慈皺眉,拒絕道:“不行,你現在不可以吃那麼刺激的,這是白媽研究出的孕夫餐,最適合你這個月份吃,生出來的寶寶一定白白胖胖的。”
聽到這話,江恕直接一口湯嗆在喉嚨裡,不停地咳嗽,一臉驚恐:“孕,孕什麼餐?”
他不可思議地指向托盤,手指在微微顫抖。
周濟慈無奈地搖搖頭,溫聲道:“你看你,都已經生了四個孩子,還這麼毛毛躁躁的,這裡都弄臟了。”
說罷,他直接低下頭,一點點將江恕鎖骨上的那滴湯汁舔掉,又慢慢地往上吮吸舔舐,直到嘴唇交疊廝磨,溫柔纏綿。
房間裡黏膩的水聲讓人浮想聯翩。
“好了,這下就乾淨了。”
江恕被吻得頭暈目眩的,他已經完全懵逼了,大清早就這麼獎勵我嗎?等等,他剛才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在他愣神的時刻,周濟慈又端起那盅鯽魚湯,溫柔地笑:“再喝幾口,這是白媽看了《海蒂懷孕大百科》這些母嬰百科全書後,專門給你熬的湯。”
江恕終於找到重點:“四個孩子?”
一覺醒來,我已經是四個孩子的媽了嗎?你看啥懷孕大百科,乾脆看母豬的產後護理吧。
這時,他不經意地摸到自己的肚子,心裡一驚:“我的腹肌呢?”
老子的八塊腹肌,怎麼變得一大坨肥肉了!
周濟慈安
慰地摸摸他的頭,溫聲道:“沒關係,孩子生下來腹肌就會回來的,隻要再等五個月。唉,我要戴套你非不讓,我們結婚才六年,這都第五個孩子了,生完這個,我們就不生了。”
江恕人已經完全麻木了,如果還有比孕夫餐、四個孩子更炸裂的,他都可以接受。
但是六年生五個?這是什麼鋼鐵子宮?國家高低得給他評個英雄母親。
他抹了把臉,儘量平靜地問道:“那孩子們呢?”
有沒有和濟慈一樣香香軟軟的小寶寶,一想到那樣可愛的寶寶,他就控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
周濟慈笑道:“喬西剛送他們去上學,要下午才能回來。”
在接下來和周濟慈的聊天中,江恕才知道他和濟慈結婚的第三個月就懷上了大寶,後來陸陸續續生下四個孩子,目前正在懷第五個。
老爺子非常高興,老人家就喜歡多子多福,大手一揮,直接把他的私房劃了一大部分到江恕名下,包括不少房產、私人園林和珠寶,還在江家掀起一波“生子熱”。
他生孩子的這幾年,公司都是喬西在管理,喬西對江恕忠心耿耿,不僅負責出演角色扮演中的“苦主”,還兼任保鏢、保姆和秘書,堪稱史上最強工具人。
所以,江恕已經有六年沒有去上班,反而在家裡……養胎,畢竟他肚子都沒空過。
終於等到放學,江恕翹首以盼的四個孩子回家了。
“爸爸!”
“爸爸!”
“爸爸!”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