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到了最後比賽的時候,張義純動作最慢,做出來的蚱蜢也最醜。
他今天一下午都在散發黑氣,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感受到了,這個時候都不敢打趣他,直播間氣氛有一絲凝重。
【隻有我覺得張義純的臉色有點可怕麼?】
【我也,他好像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好。】
【是不喜歡勞動麼?可是大家都在勞動啊。】
【我承認他的工作有點辛苦,但念傾和司嵐也在努力拌豬食啊,人家女生都沒說什麼。】
【其實我覺得他昨天臉色就不好……】
【不說了不說了,待會張義純的粉絲又要來罵街了。】
……
幾人沉默地回了食堂,本來一天之中最開心的時間應該是工作結束後,但因為張義純黑著個臉,他們都不好意思開心了。簡單洗漱了一番,眾人再次去了食堂,晚上比中午豐盛一點,多加了兩個菜,所以一共是兩個蔬菜,4個有肉有海鮮的菜,本該是可以當做一天勞動後娛樂的環節,卻因為一個人的存在顯得生硬。
張義純倒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僵硬著臉說:“大家吃,沒關係的,不用顧慮我。”
你看你那表情是這麼說的麼。
事情都到這了,眾人隻能陸陸續續動起筷子來,念傾隻專注扒飯,忽然感覺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衣服,她扭頭一看,司嵐把一個裝了半盤子肉的盤子遞了過來。
“夾個菜。”
念傾一愣,飛快地看向對麵,隻見趙盛抿小鮮肉正朝著她眨眨眼,一臉這是我們小秘密的表情。
念傾用力地點點頭,趁著張義純沒注意,飛快地把桌上的番茄牛腩夾了幾塊進去,然後再遞給旁邊的台灣藝人。
台灣藝人會心一笑。
“義純啊。”
張義純扭過頭:“默哥。”
台灣藝人猛地把桌下的盤子拿出來:
“當當當——你不會真以為我們就讓你吃菜吧哈哈哈,今天辛苦了,明天還有最後一天,加油!”
那一瞬間張義純臉上的表情堪稱精彩,五顏六色,五光十色。他就像是想竭力控製自己的麵部肌肉,卻因為抽筋而在刹那無法得以自控,以至於整張臉都顯得十分詭異。
好一會後,他才在臉上露出一個“微笑”表情,伸手接過盤子。
“謝謝默哥,謝謝大家。”
他臉上露出感動神色。
任焰就坐在他斜對麵,他朝陌哥轉過來的時候側臉正好對上任焰,任焰將他表情收在眼底,努力忍著才沒讓自己笑出聲。
剛剛看到趙盛抿他們動作時,他就覺得神來之筆,這絕對是神來之筆。
彆的人會怎麼想任焰不知道,但以張義純那小肚雞腸,小人之腹,絕對隻會把這件事當做恥辱,結果也沒有出他所料,張義純那表情,他恨不得錄下來循環十遍!
“……”
呃算
了,他也不是很想看到張義純。
“怎麼了?”任焰幽幽道:
“不喜歡我家的菜麼?”
“沒有,喜歡,很喜歡。”張義純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嗓音僵硬地說:
“我很喜歡。”
“那就好。”
最開心的還是那位台灣藝人,他重重地拍了拍張義純的肩膀,一臉老大哥的寬厚表情。
張義純隻能扯起唇角。
幾個人說說笑笑,任焰淡笑不語,張義純尷尬賠笑,晚餐在一種詭異的氛圍中接近尾聲。
飯後,幾個人也各自有事就沒有留下來玩,很快回了村子裡麵。
——
“砰——”
張義純用力地將他隨身帶來的杯子砸在地上,地麵沒有地毯作為緩衝,樓上樓下聲音穿得很透,把下麵的夫妻嚇了一跳。張義純赤著腳在地板上來回走動,衝著電話那頭的人怒吼道:
“他任焰算什麼東西,他憑什麼這麼對我,我TM——”
“義純啊,忍忍,忍忍,就明天一天了。”
“忍?你除了讓我忍還會說什麼?”
“我……”
“好了你彆說了,既然你什麼用都沒有就彆說話!”
張義純憤怒地掛斷電話,伸手就要把手機往牆上砸,出手的前一刻他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現在就這麼個手機,這破農村換個手機都麻煩。
“任焰!”
從嘴唇裡吐著這個名字,他眼中閃爍著糅合著憤怒嫉妒森冷而陰沉的神色,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裡蹦出來。
“任焰啊任焰,既然你非要招惹我就彆怪我不客氣!”
他又找出手機裡麵另外一個號碼:
“喂,你幫我做件事……”
——
自從任焰身份曝光後,張淩薇就像掉進了米缸的小老鼠,每天吃糧聊天組織活動,不亦樂乎。
任焰銷聲匿跡後,有一批長情的粉絲其實還是在的,就在網上畫畫圖做做娃娃之類的,又因為沒有和其他粉絲之間的摩擦,加上原本還爭吵不吵的各粉圈內派係都平和了,這些人也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
安寧,祥和,清平,恬靜。
這就是人類世界最理想的老年生活。
但任焰在節目組一露臉,那情況就不一樣,整個粉圈頓時沸騰,原本沉寂下來的大手們紛紛露頭,畫畫的畫畫,寫文的寫文,因為不了解任焰的農村生活,他們就放飛自己的想象裡,一會一個戴著鬥笠的老農式時言,一會下水摸魚的時言,還有穿著花襯衫短褲在會議室揮斥方遒的老板時言……
反正抖音視頻裡那麼多料,他們可以吃上整整一年。
大手在前麵扔糧食,張淩薇在後麵撿糧食吃,這短短一周,吃得她肚子都撐了起來,甚至開始挑剔了。
嘖,這個畫,畫的一點都不像任焰本人,她家言言明明更好看更真摯好麼?
而
除了吃糧以外,張淩薇也很大方地把自己的糧食發了出去。
她早就想炫耀言言給她寫的新年賀卡了還有他們之前合作時上的廣告,雜誌……哇她終於能向全世界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