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帶來了兩個消息——真人與漏瑚彼此相識,頗為熟稔;天元想要見她。
雷電影回了句“我知道了”。
她神色從容,若無其事,隻是那雙紫藤色的眼睛在觸及江戶川亂步時,仿佛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五條悟坐在沙發上,摸了摸頭發。
……說什麼“我知道了”,她根本沒聽他說話吧。
天元擁有不死術式,隻需要每隔一段時間與“星漿體”,即體質適合的年輕人類同化,就可以永生。並且,天元的結界術極為強大,咒術界的許多據點正是靠著她的結界,才最大程度保證了安全。
兩個原因相加之下,天元成為了咒術界的大人物,上到八十歲老頭下到三歲幼兒,隻要是對咒術師這一行稍微了解的人,都對她耳熟能詳。
曾經的盤星教,甚至是信仰天元的普通人建立的宗教團體。
但這種咒術界的常識,對雷電影來說,卻是十分陌生。
正常來說,她的下一句話應該是“天元是誰”,或者問他原因,然而雷電影什麼都沒問,一句“我知道了”就把所有疑問一筆帶過。
她還在因為姐姐的事情傷心。
五條悟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事實上,在進入會客廳之前,他在門口站了一段時間。
封印之地與會客廳相距不近,但五條悟會瞬移,不能以通常的方法來計算時間。而當他來到門口,聽到室內的交談聲時,五條悟沒有貿然進入。
江戶川亂步與雷電影的對話,自然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耳中。
與他之前的猜測差不多。
五條悟微微偏頭,望向江戶川亂步的方向。
這位橫濱來的名偵探智慧過人,獨具慧眼,隻可惜說話直來直去,沒有當心理谘詢師的天賦——當然,他也沒有。
……如果他有的話,也不至於等到“夏油傑屠殺村民”事件發生,才意識到自己的摯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上了和他們截然相反的道路。
“那麼,提問!”五條悟忽然揚起聲音,“我剛剛說了什麼?亂步不能回答,亂說話就把你從窗戶裡丟出去!”
江戶川亂步:“為什麼要丟我啊這可是四樓!亂步大人怎麼你了?!你這家夥太惡劣了吧!!!”
五條悟全然無視了江戶川亂步的抗議聲,他站到雷電影麵前,微微俯身:“我擔心小影沒聽清。”
雷電影:“……”
“嗯?難道說不出來嗎?”
“當然不是。”
“那我說了什麼?”
“我沒必要回答你。”
一片寂靜中,不知道誰先笑出了聲,攪亂了凝滯的空氣。
雷電影麵沉如水,握住薙刀的手緊了緊。
五條悟又坐回沙發上,認真點評道:“說謊的水平有待提高。”
江戶川亂步:“不如不說。”
外麵倏地傳來一
聲巨響,猶如萬馬齊奔,馬蹄踏在堅實的大地上,帶起如雷轟鳴。
……不,說不定就是雷聲呢。
五條悟聽到了外麵學生的議論聲。
“謀殺!這絕對是謀殺!!是敵人入侵了嗎?!可惡我剛拿回來的眼鏡啊啊啊——”
“我的毛焦了……我光滑茂密的皮毛……”
“金槍魚蛋黃醬。”
五條悟笑得沒心沒肺:“小影好像差點劈到學生了。”
“是我失誤了,等下會向他們說明,”雷電影深刻反省,“下次不會了。”
至於她說的到底是“不會再用雷劈人了”,還是“不會劈歪了”,在場兩人都沒有問。
江戶川·在場唯一脆弱普通人·無人保護的偵探社棟梁·亂步老實地吃起了剩下的粗點心。
雖然發生了很恐怖的事情,但在這番打岔下,氣氛卻奇跡般地恢複了輕鬆。
五條悟又把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雷電影:“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