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淵麵色如常地用指尖敲了敲杯子,“叮叮——”兩聲,嘴唇殷紅得充血,被他用指腹粗魯地擦了一下,更像受了傷。
林妄也顧不上自己那點臉皮了,過去捏著池淵的下巴看他怎麼樣了。他這邊眉頭都皺起來了,池淵忽然舔了下嘴角,嘶啞地說:“不渴了。”
林妄真是強忍著沒鑽地裡去,好半天才說出話,臉皮兒燙的沒眼看了,“……我下次給你打電話,要幾個打幾個。”
池淵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仰著頭“嗯”了聲,唇角的弧度一點兒沒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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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林妄沒睡好,十月下旬了,彆墅的地暖熱的頭暈,他開著窗開了一宿。
冷風熱氣對著吹,第二天睜眼看天花板都是晃的,洗了把臉才覺得自己緩過來點兒。
下飛機坐上車林妄就開始困,路上迷糊地睡了會兒,到地方了才被許文陽喊起來。
“你倆昨晚上沒睡覺乾嘛來的?腦袋靠腦袋的睡一路了哥哥們。”許文陽背著兩個人的包下了車,他就是隨口一說,聽者有心,倒給林妄弄得不好意思了。
現在想,林妄也覺得昨天池淵太胡鬨了,年紀輕輕不知道都從哪學來這麼多花活兒。
他這邊琢磨著慢慢了解,一步步相處,心裡想的細水長流還沒開始淌呢,池淵都繞過這步開始泄洪了。
這次綜藝地點選在了北方的草原,天氣涼了,節目組給他們準備的住處是幾個蒙古包。
嘉賓先去一個最大的蒙古包裡聊天吃晚飯,攝影機在旁邊拍著,八個人兩周不見要寒暄的話還挺多,林妄坐池淵旁邊,邊吃邊聽。
池淵去的那場慈善晚會蘇溪也去了,兩個人聊的時候池淵看了林妄一眼。
林妄歎了口氣,又有點想笑,低頭專心吃飯,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幾個人聊到吃的,柳臨嘉說:“我剛才聽見鹿導說,明天晚上有篝火烤肉。”
“烤肉好啊,”陶允晴用力咽下嘴裡的羊肉,伸長胳膊夠水,“希望鹿導多給我們準備點奶茶,太噎了。”
林妄把他自己沒開封的礦泉水遞過去了,陶允晴擰開灌了一大口,說:“謝謝林哥!”
林妄說不用,吃的也有點渴了,順手拿起旁邊的水杯,送到嘴邊不自然地頓了一下,過了兩秒又放下了。
一口沒喝。
之後這群人又聊了半天,天眼看著黑了,鹿導讓他們出去在草原上溜達,欣賞夜景,攝影機百六十度地拍。
林妄看過剪輯後的綜藝視頻,知道他就算什麼都不說,後期也能剪出靜謐無聲的效果,就跟池淵用最舒服的方式相處,肩膀蹭著肩膀往前走,誰都很少說話。
林妄挺能吃苦的,渴了熱了都特彆能忍,這一忍就忍到了晚上,等直播結束鹿導讓他們回蒙古包裡休息,才喝了第一口水。
池淵就坐一邊看著他,在林妄轉頭的時候,意味深長地抿了抿嘴唇。
林妄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咳得笑罵了好幾句“狗崽子”。
眼看著十點了,兩個人洗完澡準備睡覺。
林妄躺下的時候看池淵從包裡拿了個不透明的瓶子,倒出來幾顆像軟糖的東西吃了。
林妄問:“吃的什麼?褪黑素?”
以前身邊有朋友失眠,不嚴重也犯不上開藥,就吃這玩意,還要讓林妄嘗嘗,說甜的。
林妄沒吃,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沒病吃這個乾什麼。
池淵喝了口水:“嗯,許文陽買的。”
蒙古包打的地鋪,林妄覺得比床還軟乎,但是池淵說:“不舒服,睡不著。”
林妄還看著那個瓶子,“說明書怎麼寫的,你一次吃五六個是不是有點多了。”
池淵把瓶子扔到林妄懷裡讓他自己看,林妄撿起來掃了眼,眉頭一下就皺起來了,“人家說最多吃兩顆。”
池淵耍賴似的翹了翹嘴角:“人家是誰。”
林妄也不懂藥,怕他吃出問題趕緊上網搜了一下褪黑素吃多了行麼。醫生回複有說傷肝的有說傷腎的,還有讓狂喝水排毒的,也分不清哪個是真的。
蒙古包裡就點著一盞很小的燈,林妄揉了下眼睛,覺得自己念的書沒池淵多,對這方麵的知識沒什麼把握,就拿著手機給他看:“你覺得哪難受不?用不用去醫院?”
池淵撐著下巴,垂著眼在屏幕上劃了幾下,從那些對身體有損害的評論裡挑出一條“沒有什麼大礙”,給林妄看。
不太在意地說:“信這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