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孫晨和陳陽二人之後就斷絕了一切聯係,再次相見,就已經成了大學同學。
但彼此都默契地沒再談起這段往事。
......
孫晨講完,楚孑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整個醫院走廊更加寂靜了。
“孫晨,你知道為什麼你問我喜不喜歡動物,而我沒有回答嗎?”
二人回頭,隻見陳陽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們身後。
孫晨訥訥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因為我的父親是殺人犯,而他在殺人之前,傷害過很多野貓,”陳陽冷
冷道,“這是我帶著的原罪,所以我一定要對貓好一些,你知道嗎?”
此話說完,二人都看向彼此,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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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畢業之後就要出國讀書了,再也不回來了,”孫晨的語氣十分柔軟,“我很想替我母親向你道歉,但我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隻是想跟你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這個道理,等她七老八十,一個人留在國內問我為什麼不回家的時候,她也許就會想明白了吧。”
孫晨說著,目光漸漸也堅定。
是啊,也許的確沒有法律能阻止母親對他的這種迫害。
但這世界上多的是簡單的方法報複。
“你喜歡過我嗎?”陳陽問道,“在知道我父親是個殺人犯之前。”
“喜歡過,”孫晨認真地點點頭,“即使是在知道你父親的情況之後,我依然喜歡。”
陳陽笑了一下。
這還是楚孑第一次見到這個陰鬱的女生露出笑臉。
“魏卓然一定是感覺到了你們兩個之間的這一層關係吧,”楚孑適時分析道,“因為陳陽一直在做救護流浪貓的事,所以他才對流浪貓這麼痛恨。”
“可能吧,”孫晨搖搖頭,“我不想再去想他了,也許他有一百個理由,但這樣不代表他的行為值得原諒。”
“沒錯。”
嘀——
幾人正說著,手術室的大門開了。
楚家明和謝醫生走了出來,神色並不明朗。
“怎麼了?”孫晨問道,“是不是貓的情況不好?”
“十三處骨折,大量內出血,但我們已經成功止血了,”謝醫生搖搖頭,“隻是,小黑黑的肝部破裂,如果肝部最終壞死,那可真是無力回天了。”
“那怎麼辦呢?”楚孑追問,“有什麼辦法能阻止小黑黑的肝部惡化嗎?”
楚家明看了看謝醫生,思考片刻,勉強回答:“隻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器官移植。”
“器官移植?”孫晨發出一聲驚呼,“寵物貓也可以器官移植嗎?”
“可以的,”謝醫生點頭,“隻不過很難,全球一年也不過幾百起寵物器官移植的案例,因為幾乎沒有器官的捐贈者出現。”
是啊,誰會讓家裡的貓去捐獻器官呢。
彆說是貓了,就連人類捐獻器官的情況也並不常見。
五人一時無話,都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呼喊打破了沉默。
“醫生?楚醫生、謝醫生!”女聲呼喊著,“快來救救女巫,她昏迷了!”
楚孑立即反應過來,這是茉莉的聲音。
喊叫間,茉莉已經跑到了眾人跟前。
“糟糕,肯定是腎衰竭了,”謝醫生當即反應過來,“我去那邊看看!”
茉莉連聲道:“好!拜托你了!”
“我也去看看,”楚家明剛要跟著老師
的腳步前去,忽然被楚孑拉住了。
“女巫是腎衰竭嗎?”楚孑問道。
楚家明有些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
“腎衰竭要怎麼治療呢?”楚孑又問。
“那就隻能器官移植了……”
說到這,楚家明似乎懂了什麼。
“小黑黑的腎是好的,女巫的肝也沒有問題!”楚孑說道,“是這樣吧?”
“沒錯!”楚家明興奮地搓了搓手,“可兩個人的配型……”
“女巫是四年前領養的,小黑黑也是四歲的貓,”楚孑看向孫晨,“你們之前夏令營在璞蘭大學找到的是三隻黑色的小貓,對吧!”
孫晨立即點頭:“沒錯!”
“我懂了,”楚家明打了個響指,“我立馬給抓貓隊的老於打電話,問問他是不是一窩的!如果是一窩的,配型成功的幾率很大,還有,張護士!麻煩你給小黑黑和女巫做個配型!”
剛從手術室走出來的護士立即折返:“沒問題!”
二十分鐘後。
小黑黑和女巫被同時推進了手術室。
茉莉看上去更加憔悴了,麵色蒼白,她拉住了謝醫生的手,問道:“這樣互相移植器官,真的有成功的可能*嗎?”
“我隻能說,我儘量嘗試,”謝醫生拍了拍茉莉的手,示意她安心,“之前我們國家的第一例寵物貓的肝腎聯合移植手術*就是我做的,我隻能說那次手術的困難比這個還大,但那次都成功了。”
茉莉方才緩解了些許緊張。
謝醫生又看向楚孑,說道:“但是,因為小黑黑和女巫目前的情況,我有點擔心這樣的手術會讓他們的失血量過大,我們醫院的血漿已經幾乎用完了,正在從彆的醫院血庫調……”
楚孑點頭,忽然想到:“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這些事就麻煩你們和護士打招呼了,”謝醫生說完,踏步進了手術室,“我隻能說,祝我們好運吧。”
一牆之隔。
專業的手術間裡,是楚家明和謝醫生的戰場。
而家屬等候區,則是楚孑他們的戰場。
他們不止在朋友圈發了,還在學校的表白牆,以及各自的社區群都發送了為貓咪求血的消息。
但此刻已然是深夜了,所有的消息發出去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人類的血庫還經常告急,更彆提是寵物的了。
隨著手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見到幾位護士又分了幾次,將血漿袋推入手術室內。
顯然,血就要不夠用了。
楚孑、孫晨、陳陽和茉莉,一開始還在祈禱,祈求今天能有個好結果。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也都做好了兩隻可愛的生命將要離開的心理準備。
陳陽和茉莉已經開始默默流淚,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是心如刀割的難捱。
目前手術時間已經是四小時了,遠處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
。
幾人漸漸陷入絕望。
然而。
一陣淩亂的腳步在走廊儘頭響起。
四人抬眼,隻見一個滿頭卷發的男人抱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跑了過來。
“快!帶芝麻去驗血!”貓教授氣喘籲籲,“芝麻就是四年前在愛慕領養的,也許就是同一窩的,快!”
護士趕忙接過芝麻,前去化驗。
貓教授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要不是我夜裡醒了,差點沒看見你們的消息,累死我了……”
四人同時露出感激的神情。
而在他們看到貓教授身後黑壓壓的一群人的時候,內心的震撼更是達到了頂峰。
“我帶我家毛孩子來獻血了,請問在哪化驗?”
“我的豆豆就是愛慕謝醫生救的,這時候怎麼能不來幫忙呢?”
“虐貓者不得好死!我們這也得出一份力!”
無數市民,抱著自家的寵物,紛紛趕到了醫院。
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
——救救那隻之前沒被人精心愛過的毛孩子。
*
就在璞蘭市愛慕寵物醫院正在開啟盛大的接力救貓行動的同時,璞蘭大學內部也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一場辯論。
“我是讚同給這位學生處分的,”法學院的院長開了口,“動物也有自己的人格,對它們實施任何的虐待行為都不值得被原諒,況且無數的研究表明,虐待動物和暴力犯罪,以及大多數的非暴力犯罪之間,都存在直接或間接的關係,我認為我們處分一位有極大可能走上犯罪道路的學生,沒有任何問題!”
這話也贏得了在場很多老師的讚許,紛紛拍手叫好。
“但是啊,我們如果做出處分,無法可依啊!”法學院副院長試圖反駁,“虐待動物雖然挑戰道德底線,對社會的公序良俗造成了不好影響,但警方和檢察院已經明確表示,僅憑如此行為很難提起進行公訴,我們作為大學,開除魏卓然的理由是什麼?”
“沒錯,我國現行法律支持‘動物是人類的私有財產’這一理論,”另一位副院長也補充道,“虐待流浪貓在法律上和破壞花草樹木沒有區彆,我們要怎麼處分呢?”
“彆說遠的了,這位同學現在還在我們保衛處扣著呢,”法學院副院長又道,“這位同學也是學法律的,如果他說這是限製他的人身自由,反而很可能給我們招惹麻煩。”
“你這說的是一位老師應該說出的話嗎?”院長拿出了手機,“你看看,這是保衛處在健身房天台的雜物間拍的,你看看地上乾枯的血跡,這明顯不止是這人第一次虐待貓咪了,就在角落裡,還有兩三隻貓的屍體呢!”
“是,我知道這很過分,我也沒說我不對此感到氣憤!”副院長歎氣,“但我隻是說,我們以什麼名義,才能對這位學生進行處分呢?”
這番話,也讓現場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在現行法律的框架之下,怎麼處罰虐待動物者,的確是一個太難解
決的問題。
“這條呢?”
剛剛一直沒開口的校長忽然起身。
所有老師的目光集中在了這位校長的身上。
秦玉華剛剛上任不久,作為少有的高校女校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也受到了諸多非議。
“《全日製普通高等學校學生學籍管理辦法》是教育部之前頒布文件,而其中的第四十條提到,對品行極為惡劣、道德敗壞者,或違反學校紀律、情節極為嚴重者,學校可酌情予以勒令退學或開除學籍的處分。”秦玉華說完,看向眾人,“我不僅認為要處分這位學生,還要直接頂格處理,直接開除。”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感到震驚。
開除學生可是一件大事!
但法學院院長聽完一拍大腿:“就是它了!隻要我們認定這人品行極為惡劣,開除他就不是不合程序!”
秦玉華朗聲道:“璞蘭大學,作為我國人文社科的最高學府,豈能容忍如此的學生繼續在校園生活?”她又轉頭看向幾位副院長:“而且,更彆提魏卓然學的是法學專業了,我不相信這樣毫無同理心、品格極其惡劣的人能成為一名優秀的法律工作者!”
“開除他的事是我定下來的,如果教育部有任何追責,那麼我來負責,”秦玉華雖然看上去纖細柔弱,但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我隻是覺得,開除這個處分還不夠呢!”
台下的教授們你看我,我看你,都被秦玉華校長的話打動了。
作為老師,沒有一個人原本是不想教書育人的。
而璞蘭大學竟然出了這種事,簡直是在給每一位老師蒙羞!
更是給全體璞蘭大學的優秀學子蒙羞!
秦玉華校長又道:“這樣的人竟然還能回到社會上,並不用接受任何的刑事處罰或行政處罰,這是我國法律製度的缺憾。”
“對於動物是否具有‘人格化’以及它們是否是‘私有財產’的爭論已經過去了十年了,但在這方麵,我們依然沒有進步,著實讓人痛心……”
“而且,又不僅僅是動物保護法這一點,比如軟性的家庭暴力,親權的剝奪、比如社會上的各類歧視、比如各種違法犯罪受害者的心靈創傷……”
“我國的法製健全,真的還有很長的路可走,這才是我們學校的法學院,最應該去奮鬥進取的方向啊……”
聽著這一席話,就連之前提出反對意見的兩位副院長也在桌下默默地捏緊了拳頭。
他們看到這種事,怎麼可能不生氣!但學校也有學校的章程,他們都活在這個框架之下,有些方麵卻不能不服從。
幸虧,教育部新頒布了管理辦法,才讓高校有了更大大自主權限。
某些地方,我們雖然走的很慢,但依然在不斷進步著。
……
在秦玉華校長的促成之下,對於魏卓然的開除通知很快就下了。
並且貼在了學校的布告欄中,以儆效尤。
而魏卓然就在一眾同學的討論聲中,獨自一
人收拾好行李,走到了學校門外。
他的心情……其實非常輕鬆。
不用坐牢,也不用賠錢,隻是被開除而已。
這應該算是最輕鬆的處罰了吧。
而且一想到學校那幫人為了想怎麼處罰他絞儘腦汁,他就覺得痛快。
他甚至可以過一年再參加高考,考個彆的學校。
最妙的是,雖然這件事被炒上了社會新聞,但並沒有報道刊登他的個人信息。
因為那是違法的。
他還可以去隨意吃飯、遊玩、甚至是逛寵物店都沒有關係。
美中不足,就是楚孑踹他的那一腳讓他現在還覺得隱隱作痛。
唔,要不要把楚孑告了呢?
魏卓然一邊打著車,一邊優哉遊哉地思考著。
然而。
忽然手機“叮咚”一聲巨響,打亂了魏卓然輕鬆愜意的心情。
“我叫魏卓然,我是虐貓者,請遠離!”
“我叫魏卓然,我是虐貓者,請遠離!”
“我叫魏卓然,我是虐貓者,請遠離!”
手機開始傳出機械播報的聲音。
魏卓然人都傻了,趕忙拿起手機,但手機既關不了機,也沒法停住聲音。
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劫持了一樣!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市民對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目光裡是明晃晃的鄙夷和蔑視。
魏卓然急了。
他憤憤地把手機摔在地上,但並沒有用,因為他的電腦、IPAD甚至是電子詞典,都在同一時間發出了相同的警報聲。
周圍看他的人越來越多。
甚至有不少帶著孩子的家長直接快步遠離。
那些目光、那些竊竊私語......將魏卓然想象中的美好生活直接擊碎,讓他幾乎崩潰。
而就在這時候,被摔落在地的手機碎裂的屏幕上,開始滾動了幾行字。
“魏卓然,這個播報將伴隨你終生,或者直到你得到應有的處罰為止。”
“你可以試圖更換電子設備,或者改名,但我總會找到你,並讓你周圍的一切發出這個聲音。”
“如果你感到了一絲痛苦,那也是你活該。你要知道你所承受的痛苦,不及你虐待的動物的萬分之一。”
“儘情享受你的人生吧,如果你能不再和任何人以及動物接觸的話。”
“華國紅客聯盟成員REDROBIN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