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貓教授和艾院長發完短信之後,才後知後覺現在會場裡有多少人。

他們回頭一看,才發現座無虛席,甚至連座位中間的過道上都站滿了人。

這其中有一部分是學生,被剛剛的攤位路演吸引,也有些是初出茅廬的研究者,他們一早就聽聞有個年輕人發了一篇《社會學研究》,因此想來聽聽講解。

其中最多的,則是路人。

這些人其實並不了解社會學,也不了解殯葬學,更彆提寵物殯葬這種生僻的領域了,他們隻是來看個熱鬨。

前一陣楚孑被教授代筆的事鬨得沸沸揚揚,他們就是來看看楚孑到底有幾把刷子的。

楚孑在後台深吸一口氣,然後走上了舞台。

舞台的燈光有些刺眼,但他很快適應了這種強光,睜開了眼。

他看向電腦屏幕,上麵是他在王一弗的幫助之下做好的ppt。

這裡麵的每一個字都是他親手打上的。

想到此,楚孑才覺得心跳平緩了不少。

台下無數雙眼睛注視著他。

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直麵如此之多的觀眾。

“各位老師、同學們,大家好,我是第20號參賽選手楚孑,我帶來的項目是《寵物殯葬行業分析以及寵物殯葬文化》,其中包括一份行業調研書和一篇學術論文,以下是我的展示環節。”

語調平緩,麵帶微笑,節奏不疾不徐。

楚孑一開口,全場便安靜了下來。

他也沒再花時間寒暄、打招呼,或者像是某些組的參賽選手一樣上來先講個笑話之類的。

反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題,顯得非常專業且高校。

楚孑先是用數據介紹了我國目前的寵物殯葬行業的現狀,這裡麵包含多個角度的數據分析,例如聚類分析、因子分析、相關分析等等。

雖然這些都是社會學研究某件事相關數據時的常用分析方法,但對於一個大學生,尤其是剛入學的大一學生來說,能熟練運用這些方法並不算是十分容易的事。

但楚孑的每項數據來源清晰可靠、每種類彆也十分合理,甚至連其中最細枝末節之處也寫清了引用的來源。

而在每個社會學學者都避不開的問卷調查這一項,楚孑不僅把數據分析的十分透徹,還在前麵用到了效度檢驗這一很容易被初學者忽略的問題。

而最令全場教授震驚的是,楚孑的效度檢驗竟然是自己做的,並沒有委托專業的機構或者教授。

要知道,效度檢驗,也就是對問卷有效程度的檢驗包含內容效度檢驗、準則效度檢驗、結構效度檢驗等等多個方麵,就連很多社會學很有名的學者都是委托統計學、或者數學領域的專家幫忙檢驗的。

而楚孑全部都是自己完成的。

龍茗的手心裡也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楚孑後麵的那篇《寵物殯葬與社會文化:從死亡觀念到祭奠習俗》論文是他審過的,業

內也都知道了二人之間的聯係,因此是榮損與共。

而他最擔心的,就是前麵這關於行業研究的部分。

多少學者都曾在數據分析上翻過車?

要麼就是數據不準、數據不清晰,或者還有數據造假等等現象發生,可以說是出一點紕漏就會導致滿盤皆輸。

更彆提還是令他們這種社會學學者聞風喪膽的效度檢驗了。

他看向了身邊兩位國外學者。

山本可以說是在社會學的數據處理方麵頗有建樹的存在。

而從剛剛他的發言就能看出來,這位學者本身就是直來直去,有什麼就說什麼的性格。

前一位學生剛剛被發現數據造假,要是楚孑的項目內容也有問題,想都不用想會讓霓虹國學者對華國學生的科研水平形成怎樣的印象。

而山本的確是一直眉頭緊鎖,還不時在主辦方發的本子上寫寫畫畫。

彆是已經發現什麼問題了吧?

龍茗心中警鈴大作,趕緊悄咪咪瞥向山本的筆記本。

然後。

有點尷尬。

雖然龍茗英文不錯,但真看不懂日語啊!

山本感覺到一團熱氣朝著自己的臉龐逼近,奇怪地側了側頭,然後發現龍茗正在看他。

“呃,”山本用英語問道,“有什麼事嗎,龍先生?”

龍茗想了想,禮貌問道:“請問楚孑選手的數據有什麼問題嗎?”

山本立馬搖了搖頭:“目前我認為沒有,非常乾淨、準確的數據,比我手下的研究生做的還好。”

“那山本先生是在記什麼?”龍茗好奇問道,“楚孑同學說的其他方麵有什麼問題嗎?”

山本一臉迷茫:“我是在記筆記啊,打算讓手下的研究生同學們也學習一下楚同學在數據處理方麵的先進經驗。”

龍茗:“啊,好……”

有了業內專家的首肯,龍茗這才放下心來。

之後,楚孑順利的講過了數據的部分,開始講起來自己的論文。

因為論文中有很多曆史文獻,為了方便翻譯,楚孑在說完一個關鍵詞之後還會用英語複述一遍。

英語是標準的美音,聽上去非常地道。

這也不是楚孑想裝b,主要是因為很多是專有的詞彙翻譯,而這次會場請的同聲傳譯多半是社會學專業的,未必有這些詞彙的儲備,純粹是為了表達準確罷了。

會場中的同聲傳譯其實都感激涕零。

一般的選手能把自己的項目說利落已經很不錯了,還有能替他們考慮的參賽選手,真的感動了。

而對於論文這一部分,龍茗就比較自信了。

畢竟是他審的稿子,在嚴格這方麵,他有十足的把握。

他唯一的擔心就是身邊的幾位國外學者對這種設計華國曆史的研究不感興趣,導致忽略了楚孑項目中最亮眼的部分。

然後,龍茗發現身邊的尼爾森也在筆記本上狂記著

什麼。

這位尼爾森是在社會學與人類學方麵頗有建樹的學者,據傳脾氣非常不好,總喜歡在這種會議上當眾懟人。

前些天拿過赫胥黎獎的學者萊頓就在一次全球的社會學會議上被尼爾森當眾質問的下不來台。

龍茗心中又開始緊張起來,若論學術水平,在全球範圍內,還是尼爾森更勝一籌。

難道是發現了什麼自己都沒找到的漏洞?

龍茗又暗搓搓看向尼爾森的筆記本。

這回是英語,他看懂了。

寫的全是楚孑剛剛講述的關於華國民族文化,以及普米族寵物喪葬習俗之類的事。

尼爾森一邊寫一邊興奮道:“我的上帝,這些都是絕佳的題材啊!”

龍茗:“……”

他一時忘了,尼爾森除了是一名學者之外,還是一個家。

非常喜歡奇幻瑰麗背景之下的人性光輝。

龍茗忽然想到,也許關於普米族這個連國內人都不太了解的民族,就要出現在這位國際作家的筆下了。

沒想到,在學術比賽上,竟然還能有這種文化交流。

也許這才是社會學的意義吧——鏈接不同的社會,彼此學習、相互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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