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痛苦麵具。
知曉自己做了錯事,幸村立刻貢獻出飯後甜品,用來給繪裡散散嘴裡的苦味。
吃著幸村投喂的小甜餅,繪裡心底聚氣的怒氣散了一點點,當然真的是一點點,那可是苦瓜啊!
苦瓜啊!魔鬼中的魔鬼!
為什麼要喂她吃苦瓜?
“……精市。”幽怨的語氣好似鬼片中的陳年老鬼,尾音拖得又長又充滿恨意。
本就心虛的幸村莫名打了個冷顫,他還是第一次生出那種心虛的情緒,一扭頭就能看到繪裡哀怨的小眼神,心虛不已的幸村再次投喂,繪裡給麵子的張嘴吃下。
幸村在甜品這方麵的手藝真不錯。
好不容易嘴裡的苦味散去,繪裡氣鼓鼓的看向幸村:“為什麼要喂我吃苦瓜呀!你投喂的甘藍我都吃了!”結果你還想喂我吃苦瓜坑害我!
不得不說,以繪裡的精致長相做出這幅痛心疾首的表情時會顯得格外可愛,而可愛的長相總會給人一種,想要欺負一下的錯覺。
一事沒克製住尺寸的幸村表示有點後悔,但是後悔之中又微妙的有一點……愉悅?
畢竟生氣的繪裡看起來也很可愛。
他覺得自己這個小心思絕對不能被看出來,不然以繪裡的性格,絕對會不再搭理他,於是幸村非常誠懇且認真地道歉:“抱歉繪裡。”
繪裡雙手環胸,微微抬著下巴,陽光下近乎看不到什麼瑕疵的臉蛋難得嚴肅,“哼。”
看起來這一次有點難哄。
幸村回想了一下自己製作的苦瓜,為了祛除苦味他刮了苦瓤,還特地放了蜂蜜,以他的口味來說隻剩一點點淡淡的苦,但轉念一想繪裡連青菜都覺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更討厭苦瓜也是理所當然的。
本質上,幸村不是那種打著為誰好的旗號,逼迫對方進行討厭的事情,在幸村看來,繪裡不喜歡吃蔬菜可以多嘗試其他品類,或者換換花樣,總有她能吃下去的。
“是我的錯,不知道繪裡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幸村壓低聲音,本就磁性的聲音一低沉就更叫人聽得有些耳朵癢。
她覺得要是幸村再說幾聲,她可能就真的不生氣了。
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啊!
不知道是因為她沒接話,還是因為幸村確實害怕她生氣,再道歉過後,幸村自覺割地賠款:“我可以每天給繪裡帶甜品當做賠罪可以嗎?”
“欸?”隻是吃了一口苦瓜,其實並不值得大動乾戈,多數時候會耍點小脾氣也隻是想要對方哄一下而已,不過
繪裡沒想到對方會這麼鄭重的說給她帶甜品賠罪。
幸村並不是每天都會做甜品的,隻有學校裡有料理課的時候他才會做一些。
畢竟立海大的課業算得上繁重,還有網球部的訓練,如果還有空做甜品的話,繪裡真的會懷疑幸村一天的時間是不是和她的不一樣。
雖然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但繪裡第一反應:“不,不用吧?”
“不喜歡嗎?”他問,語氣誠懇。
“與其說不喜歡,不如說很喜歡,但會累死的吧?”最起碼以繪裡來說,她才不可能每天運動完回家寫完作業還去做甜品,沒有人能讓她這麼拚命!
幸村倒是覺得問題不大,一些簡單的小餅乾做起來也很快。
烘烤的時候隻需要讓媽媽或者保姆幫忙盯著就可以,於是自覺認錯的幸村開口:“所以繪裡是喜歡吃?”
“喜歡呀,但是太麻煩了,苦瓜這件事我就原諒你吧。”繪裡大方說道。
幸村笑了笑,他笑起來的時候一向好看,尤其此時陽光也好,落在他身上給人一種君子如玉的溫潤,“既然做錯事,就要負起責任嘛。”
他說這話時,繪裡分明感受到他的愉悅,又像是一種漫不經心但是鄭重的調笑,叫人有一種害羞的感覺。
“負起責任?”
“是啊,總得讓繪裡把氣發泄出來才行。”
其實並沒有怎麼生氣,繪裡囧了囧:“那就一個月吧。”要是每天,她真的害怕哪天幸村就被累生病了。
好在幸村也不是不聽勸的人,接下去的關東大賽籌備要更耗心神,所以對於繪裡一個月的日期,他也沒有提出異議,笑著回應:“好,聽部長夫人的。”
噗——
有那麼一瞬間,繪裡腦子裡想到是各種同人文裡的奪舍劇情。
幸村是被人奪舍了嗎?
她驚恐的小表情成功逗笑幸村,明媚張揚的少年捂著肚子笑個不停:“我覺得很好聽。”
瞬間意識到他是在逗自己,麵無表情的繪裡從飯盒裡夾了一筷子自己超級討厭的青椒塞給幸村,嘴上說著:“我後悔原諒你了。”
果然下一秒,原本在嬉笑的幸村立刻老實安靜下來,漂亮的淡紫色眼眸落著無辜的表情,一口吃下所有的青椒,並不介意嘴裡的苦澀,再次誠懇說道:“因為這個叫法……給人一種宣誓主權的感覺。”
雖然這話聽起來不著調,但繪裡微妙的有一種他是認真地錯覺。
“所以,今天繪裡是因為什麼心情煩躁?”最後,繞來繞去,話題還是回到了繪裡身上。
說道這個上麵,繪裡自然而然的就忘記剛剛自己想說的,開始抱怨起糟糕的球類運動會:“精市球類運動會選了什麼項目?”
“……籃球。”說這個的時候,幸村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太好。
連繪裡也發出好奇:“為什麼是籃球?”
“……抽簽抽到的。”
比起女生們討厭球類運
動,男生們則恰好相反,許多項目都是要靠搶的,而不幸的是,幸村他們班的體育委員根本不是真田的對手。
以至於在班級成員爭論不休,而體育委員又沒辦法調節的時候,真田直接了當的采取了抽簽的形式。
抽簽完是可以私下換,大家也沒什麼意見,畢竟真田在班裡的形象等同於在網球部的形象,是大家都心生懼怕的存在。
很不幸幸村抽中的是籃球。
籃球,嗯,他沒打過。
想到前幾天看到幸村打排球的事件,繪裡覺得籃球也一定沒有問題,因為這群運動少年根本無法用常理推測。
“繪裡選的是乒乓球?”幸村淡定的把話題從自己身上移開,比起討論自己,他的興趣更多的是在繪裡身上。
一想到球類運動大會,繪裡歎了口氣,徹底沒了吃飯的心情,轉而專注的看向幸村。
被那雙櫻粉色的漂亮眼眸盯著,尤其是當她用那雙眼睛全神貫注時,總是叫人怦然心動不知所措的感覺。
“精市——”她輕喚,幸村啞然,淺淺的用鼻音應了聲:“嗯?”
櫻粉色的長發落下,隨著她的動作披散開:“你覺得我、嗯,有機會拿到乒乓球前幾嗎?”出於對自己的了解,她沒說奪冠。
但經過和幸村的對打,讓她對自己充滿信心。
她覺得無法爭奪第一,還是可以努力拿下前幾的!她可是能和運動少年幸村打的有來有往!
難得的,幸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以一種微妙的,並且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對方。
感覺有點繃不住了。
沒聽到回應,繪裡皺了皺眉,姣好的容貌染上羞惱:“精市?”
“……嗯”幸村慢悠悠回了一個字。
“怎麼不說話?”
“……我在想。”幸村猶豫,眉眼似染上一抹愁意。
繪裡作側耳傾聽狀,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聽幸村對她技術的評點。
對此,幸村淡笑:“隻是在思考怎麼委婉表述。”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沒聽懂對方言外之意的繪裡興奮的說到:“沒關係,精市你說,我可以噠!”
“繪裡果然是率真可愛,至於乒乓球技術……人總是不能十全十美。”俊朗的少年微微頷首,語調委婉的說到。
哈?
突然醒悟過來,幸村這句話用翻譯一下不就是:做人不能十全十美,所以你的乒乓球技術很差?
領悟了的繪裡臉色成功……青了。
“真的很差?”繪裡剛說完,又補了一句:“還有得救嗎?”
“……”在沒遇到繪裡之前,幸村從未覺得運動能力差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但認識繪裡之後,身為神之子的他懂了,原來有的事情是不能強求的。
看幸村的臉上,繪裡悟了,她的運動細胞大概率是沒得救了。
完了,海口已經誇下了,現在要怎麼給自己圓場?
看懂了繪裡愈加沉重的表情,幸村試探性的說到:“要不,晚上放學,我陪你練習一下?”
對此,繪裡幽幽怨怨的抬頭,神色悲壯:“就是因為和精市打球,我才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
“天選之子?”幸村對這個稱呼報以微妙的情緒。
他覺得繪裡的天賦大概都點在了文。
“唉——”繪裡長歎,靠在幸村肩膀上,上午剛誇下海口,下午就被啪啪打臉,實慘。
幸村伸手揉了揉繪裡的長發,柔軟的櫻粉色長發在指尖穿插,柔軟且溫暖,幸村勾了勾嘴角,安慰道:“再加油一下?”
“為今之計,隻能輸的彆那麼慘就好了。”繪裡痛心疾首。
對此愛莫能助的幸村隻能拍拍她的腦袋。
距離球類運動大會還有二天,繪裡隻能努力臨時抱佛腳。
當了幾天陪練的幸村微妙感歎:果然天賦這種東西,是真的天注定。
周四周五是個好日子,陽光明媚,天氣清朗,讓人一起床就感受到了初夏的炙熱。
好天氣就代表著如期而至的球類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