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睡眼惺忪的繪裡感覺自己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身體像是被什麼碾壓過一樣,又軟又酸,腰也很難受,隻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伸出手,拉著精市的袖口,“要抱——”
眼中帶著水光,像是起了一層霧,她拉著幸村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像個貓兒似的蹭了蹭,感受到舒適的涼意,從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讓幸村頓時有了種自己在養貓兒的錯覺。
發覺眼前的精市並沒有動作,腦子燒糊塗的繪裡憋憋嘴,哭音透著無理取鬨:“抱!”
幸村生平
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手忙腳亂,溫潤少年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滿懷,鳶紫色的眼眸中透出呆滯,沒等他反應,穿著睡衣的小少女貼了過來,身上熱騰騰的,因染了病顯得蔫兒蔫兒的。
靠在幸村懷裡,姣好的身材在輕薄的睡衣下儘數顯露,也幸虧屋內昏暗,幸村隻能感受到某人靠在自己懷裡,像是半睡半醒,身體確實很燙。
他皺起眉,攬住繪裡的腰,讓她的額頭搭在在他的頸窩,連呼吸都變得滾燙。
大概是知道自己抓住了睡夢中的精市,生病且不安生的少女終於不再亂動,甕聲甕氣仿佛是夢中的呢喃,叫人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
“去床上睡覺好嗎?”和一個病人講道理肯定是講不通的,不過幸村還是征求了一下賴在他懷裡睡覺的某人,哼唧聲又想起,一時間不知道她是清醒的拒絕,還是睡夢中的夢囈。
幸村無奈的搖頭,把她放回床上,剛滾到床上還不忘拉著精市,半跪在床上的少年難得進退維穀。
目光落在蜷縮起來的小少女身上,淡淡的歎息聲響起,幸村脫掉校服外套,穿著襯衫一起鑽進了繪裡被窩。
睡夢中格外自我的繪裡湊近熱源。
不大的單人床,少年側身躺著像是惡龍守護自己的寶藏,把少女納入懷中,親親在她臉頰啄了一下,安睡的少女動了動,幸村僵住,但好在她隻是稍微動了下,並沒有醒。
屋內柑橘的清香中染上霧凇的冷冽,幸村打了個哈切,眼皮變得有些沉重,不知道過了多久,抱著小少女緩緩睡去。
悠閒肆意的午後,躺在床上小息的兩人相依在一起,腦袋彼此觸碰著。
繪裡好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境中,她好像看到了精市,而她自己像個粘人精一樣一直黏在他身上不肯離開。
昏沉的夢境變得遙遠,她感覺自己睡了很久,醒來後意識格外清楚。
她伸手摸上額頭,冰冰涼的觸感,揭下額頭的退燒貼,繪裡走神的看著藍色的退燒貼,臉上流露出茫然,她什麼時候給自己貼上的?
難道是精市?
夢境好像變得真實,出了一身汗的繪裡蹭的下起身,屋內靜悄悄的,隻有她一個人。
捏著退燒貼,繪裡懵逼的坐在床上,想著自己大概是燒糊塗了,這個時候精市應該還在學校上學才會。
摸了摸太陽穴,身體變得輕鬆,腦袋也沒有了昏沉的感覺,應該是退燒了吧?繪裡起身,背後都是汗,黏糊糊的,她忍不住皺起眉。
從床上站起身,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發燒之後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繪裡打開燈,昏暗的屋內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從衣櫃裡拿出乾淨的睡衣,準備先衝一把澡。
浴室裡傳出水聲,幸村端著白粥進屋的時候,就看到穿著吊帶,頭發濕漉漉的繪裡從浴室裡走出。
正在用毛巾擦拭頭發的繪裡:……
端著白粥一副居家好男人的精市:……
半響,幸村皺起眉,把白粥放在桌上,走過去拿起她的毛巾,聲音略有些嚴肅:“退燒了嗎?不吹乾的話又會著涼。”
他輕輕用毛巾擦拭繪裡的長發,詢問道:“吹風機呢?”
“抽屜裡。”繪裡乖巧說到,被精市按住肩膀坐在椅子上,幸村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把毛巾墊在她的頭發下,開始給她吹頭發。
滿腦子漿糊的繪裡此刻看起來蠢兮兮的,看著手上的白粥,感受著吹風機的呼哧聲,少年的手指在她的發絲間穿梭。
等下——
為什麼精市會在她家?
“先喝粥,繪裡應該一天都沒吃吧?”精市的聲音隔著吹風機的呼哧聲傳來,不知所措的繪裡乖巧的應了一聲,小口小口的喝起了白粥,好像是加了糖,有點甜絲絲的。
大概吹了十分鐘左右,頭發吹乾,櫻粉色的長發搭在身後,繪裡也把粥喝完,看起來格外乖巧。
“可以了。”幸村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見繪裡也把粥喝完,摸了摸她的腦袋,像是誇小孩子一樣說了句:“真棒。”
“……啊?啊!為什麼精市會在我家?”反應過來的繪裡震驚道,因為發燒的緣故嗓子還是沙啞,精市看著她裸露在外的肩膀和大片白皙的胸口,皺了皺眉,從床上拿起一條毯子讓她裹住。
莫名其妙被裹成了洋娃娃,繪裡坐在椅子上滿臉無辜。
披著毛毯,繪裡用腳輕輕勾住幸村的腿,小而精致,白皙細膩的玉足在精市小腿上蹭啊蹭的,有精神之後就開始變得撩人起來。
看到對方沒穿襪子的腳,精市伸手握住,壓了壓眉梢,不等繪裡抽回自己的腳,直接伸手,以標準的公主抱姿勢把小少女從凳子抱到床上,然後用被子給她蓋好。
“不要著涼。”充滿老乾部氣質的口吻,有那麼一瞬間,繪裡差點以為自己麵前的精市被真田占據了身體。
坐在床上,再次發出疑惑:“精市怎麼會在我家?”
看樣子,她是完全忘記自己下午乾了什麼啊。
幸村臉上落下無奈,俯身點了點她的額心:“忘記你下午做過什麼了嗎?”
“欸?”下午?繪裡皺起眉,試圖從精市那張溫和帶笑的臉上看到蛛絲馬跡,不過很可惜,在收斂情緒這一塊,她確實不是幸村的對手。
於是乎,滿臉無辜的小少女睜著軟綿綿的眼眸,因為生病而略顯蒼白,歪了歪腦袋,語氣疑惑:“我做了什麼嗎?”
“繪裡可是拉著我,完全不讓我離開呢。”某人坐在床邊,用著淡定卻充滿揶揄的語氣說到,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他指了指自己皺巴巴的襯衫門禁,根據上麵的皺痕,一看就是被人抓的,還是抓了很久。
等下……
她下午在睡覺,如果說自己一直抓著精市的襯衫。
那麼,不就是說自己拉著精市睡了一下午?神色突然惶恐起來,繪裡瞪大眼,張了張嘴,“我、我和你睡了一下午?”
幸村摸了摸下巴,向
來無辜的臉上透出笑意:“按照邏輯來說,確實。”
硬生生吞了吞口水,繪裡隱晦的打量起精市,小聲問道:“那你……的清白還在嗎?”
“……”這個時候,不該問她的清白還在嗎?幸村忍不住悶悶笑出聲,肯定的點頭:“還在。”
鬆了一口氣,幸虧她下午沒有趁機對精市做出什麼。
“繪裡不擔心一下自己的清白嗎?”幸村以古怪的語氣詢問道。
麵對幸村的詢問,繪裡一臉不可思議,很認真的回答:“精市可是正人君子啊。”
聽到對方的評價,難得的,連幸村都感到啞然,半是輕歎半是認真地說到:“彆把我想的那麼正人君子,麵對喜歡的人,我也會見色起意的。”
說著,幸村俯身,像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話,輕輕啄了一下繪裡。
不知道是發燒把腦子燒糊塗,還是因為發燒而膽子大了起來,繪裡一把拉住精市的領帶,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撲倒在床上,圈著精市的脖頸,伸出腿壓住他的腰,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身上。
核心力量再強大,麵對繪裡此時的動作,也不得不認輸,精市撐著手臂,低聲問道:“……做什麼?”
裙擺掀起,幸村瞥了眼,伸手摁住她的裙擺,手掌恰好搭在了她的大腿上。
繪裡嬉笑著說到,“那精市來見色起意吧~”
麵對某人的挑釁,向來淡定溫和的少年勾起嘴角,空餘的手捏了捏某人腰上的肉,語氣透著無奈:“彆鬨,你還沒好。”
沒等繪裡繼續,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
“繪裡,你好點了沒。”星野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穿著校服的星野打開門。
繪裡和幸村不約而同的向門口看去,握著門把手的星野看到床上兩人的姿勢,陷入了沉思。
“嗷嗚!”現在知道丟人的繪裡尖叫一聲,迅速鑽回被子裡。
比起縮成球的繪裡,看上去淡定不少的幸村拍了拍床上的繭狀物,開口道:“換好衣服再出來吧。”
說完,從容的走向門口,門口還站著陷入石化中的星野,幸村淡定的拍了拍星野的肩膀,圈著他的往外走去,還不忘貼心的關上門。
直至門口沒了動靜,繪裡才探頭探腦的從被子裡鑽出個小腦袋。
說起來,哥哥應該打不過精市吧?
感覺自己好像微妙的坑了精市一把,繪裡撓了撓淩亂的長發,還是先換衣服下樓救精市吧。
懷揣著愧疚之情,換好休閒裝的繪裡磨蹭的走下樓梯。
和她料想的精市和哥哥的決鬥場景完全沒有發生,反而和諧到令人毛骨悚然。
客廳內,星野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幸村,幸村回以和煦的微笑。
走過來的繪裡坐在精市旁邊,星野再次炸毛:“你為什麼要坐在那小子身邊!”
“啊,畢竟精市在我發燒的時候給我煮粥,還喂我退燒藥~”繪裡不僅坐在幸村旁邊,順帶還伸手圈住他的胳膊,看上去就像是在囂張的炫耀。
幸村剛想開口解釋自己沒有喂過退燒藥,應該是繪裡自己吃的。
結果星野沉默了一下,率先搶問道:“怎麼喂的?”
“哈?”不光是繪裡,連精市都是一臉古怪的看向星野。
“當然是用水啊笨蛋哥哥!你以為呢!”氣急敗壞的繪裡直接拿起沙發上的抱枕砸了過去。
“我這不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某人義正詞嚴的說到。
繪裡麵無表情,嗬嗬笑了一聲:“明明就是滿腦子黃色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