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為了證實自己所言非虛,他低頭。
“精市同學——”繪裡輕咳一聲,極力移開自己的目光。
棉質布料摩擦起來發出索索聲,因為繪裡坐在高腳凳上,比他稍高,繪裡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即便心裡清楚自己不會掉下去,但還是克製不住的害怕,抱著他的動作越發緊促。
“快放我下來啦。”她伸出腿輕輕踹了下他的大腿,動作很輕,卻顯撩人。
放在後背的手掌順著她的脊椎線緩慢摩挲。
繪裡感覺自己好像成了一塊肉,被他叼著。
兩人親昵的接觸,總能引來更深的戰栗,無懈可擊的俊美麵容在她的輕踹下流露出淩亂的美。
繪裡忽然間突然就懂得,為什麼精市會喜歡看她心醉魂迷的模樣了。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種感覺,實在是叫人上癮。
“幸村君?”她輕咳一聲,目光落在鐘麵上:“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家了。”
還不忘劇情,繪裡秉承著有始有終的美好品德,坦然的說道,緊接著便對上一雙近乎震驚的目光,哀哀怨怨的看著她,好似她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繪裡、學姐。”慵懶中帶著倦意和不滿的嗓音,緊接著便是略顯理直氣壯的反駁:“難道你想讓我這麼回家嗎?”
兩人不自覺往下看去。
在英國有個諺語,叫房間裡的大象,大概意思是:公共空間中,大眾對某類觸目驚心的事實心照不宣地保持集體沉默。
而現在,此時此刻,麵對幸村的澎湃,繪裡覺得自己也可以裝一把房間裡的大象。
突兀的,且叫人無法忽視的風景。
無辜的看向幸村,繪裡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畫架上,說道:“叫老師——叫老師的話,我會好好教導幸村君的哦。”
有點小囂張。
幸村輕笑,喑啞低沉,尾音撥撩:“繪裡老師?或者是——早川老師?”
心間的弦隨著他纏綿的尾音緊繃。
“當然是早川老師。”繪裡裝作嚴肅的模樣。
不動聲色的歎了口氣,舌尖舔過上顎,抵觸在貝齒下的舌床處,叫他有些牙疼,他覺得讓繪裡穿著JK裙教自己畫畫不是快樂,而是折磨。
非人的折磨。
重新在地上站穩,繪裡得了自由,去樓上換了一套衣服,按照她的說法就是,既然是情景劇,當然不能穿著JK服當老師。
對此,幸村的表情有點微妙。
畢竟,哪怕換西裝裙,繪裡的長相也和老師好像沒什麼關係。
這句話並不是說娃娃臉不適合當老師,而是繪裡麵對幸村總會不自覺的撒嬌,並且是無意識的,所以當老師什麼的,完全不像。
換了一套深藍色長裙,氣質稍微成熟了一點,還特地抹了豔麗的殷紅色係的口紅。
自我感覺良好的繪裡變得囂張起來,從樓上走下來,藏藍色的裙子到膝蓋。
挑著眉梢,故作嚴肅:“精市君的畫技很好,可以上色了。”
“可是老師,我不會上色,能讓老師幫忙打個底嗎?”滿眼無辜的幸村坐在椅子上坦然到。
這話繪裡自然是不信的,不過既然是情景劇,那麼會不會上色就不那麼重要了。
坐在幸村坐過的位置,在打完底稿的畫作前。
站在她身後的幸村可以自上而下的看清她的臉,還能感受到淡淡的柑橘味,不甜膩,酸甜口。
繪裡調了個嫩黃偏綠色調,大開大合的直接渲染堤壩上的色彩。
一向謹慎妥帖的繪裡在畫畫上卻從來都是肆意灑脫。
“幸村君也可以用純綠色,不過老師更喜歡初春的景色。”一邊上色,一邊以自詡為老師的口吻教導對方。
幸村站在她身側,目光專注的看著逐漸鋪上色彩的畫。
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指染上了鵝黃,就想國中的時候,繪裡的手上總會沾滿顏料,即使清洗也不是一次性能洗乾淨,所以國中時期,每到集訓的時候她的手總是五顏六色的。
就像是春天的色彩。
眉眼彎彎:“我覺得初春的顏色就很美好。”
三兩下把色彩鋪滿,看起來極為隨意,出來的效果卻意外的好,初春的朦朧和柔和陽光,甚至可以感受到獨屬於青澀時節,感情的朦朧。
繪裡把畫筆在水裡涮了涮,重新遞給他:“可以了嗎?”
斂眸看向那個畫筆,伸手接過。
已經被打了底色,再去渲染也沒什麼難度。
曲著腿坐在椅子上,蜂腰猿背,身材瘦削,麵容清朗的少年認真的在畫布上勾勒細節。
繪裡很少看到精市畫油畫,認真地側顏,微微抿緊的唇線。
在她走神的片刻,精市彎了彎嘴角:“早川老師——”
“啊。”猝不及防的應了一聲,低頭,看到少年略顯無辜的眼,繪裡覺得自己確實很不適合當老師,不然老師的名聲大概要被她給敗壞了,“怎麼?抱歉我剛剛走神了。”
“老師有喜歡的人嗎?”他問。
問題遠超繪裡的設想。
表情呈現出一瞬間的空白,她算是發現了,無論多麼純愛的劇情,隻要和精市在一起,就一定會朝著不可控的方向,開啟不是去往幼稚園的車。
“咳咳,老師已經有老公了。”義正詞嚴,繪裡略有些挑釁的看著對方。
幸村眨了眨眼:“那麼介意在多一個嗎?”
從不按套路出牌。
繪裡簡直想要捂臉,無法相信這話竟然是從幸村嘴裡說出來的。
人設完全崩了吧。
就算是情景劇人設也崩了吧!她在心底瘋狂吐槽。
少年仰著頭,眼中的愛意不可忽視,繪裡卻有一種,自己好像真的在被一個學生示愛的感覺,渾身上下感受到不自在,也可能是輕微的不可明說的顫栗。
因為幸村一向是遊刃有餘的,是從容不迫,是勝券在握。
而不是這般略顯天真與炙熱。
這就是所謂的禁/忌感?
繪裡捂住自己跳的異常快速的心臟,沒有人能拒絕男高!沒有人!
“介意,我愛他。”內心尖叫表情還是一本正經,她皺起眉,滿臉不讚同:“幸村君你還年輕。”
“所以喜歡老師是錯的嗎?”他露出狡猾的笑,見他這麼一笑,繪裡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畢竟再也沒有比她更了解精市的了。
鳶紫色的短發垂落,幸村抽出一根乾淨的筆刷,輕輕掃過她的手臂,柔軟的毛刷帶起雞皮疙瘩。
“有多愛?”
“I need him like I he air to breathe。”我需要他,正如我需要呼吸空氣。
無需克製時,總是叫人猝不及防。
……
濤瀾洶湧的愛被溫情的愉悅所代替。
繪裡跨坐在精市的腿上,深邃的眼眸帶著毫不掩飾的愛意。
紫色加粉色會變成近似於深藍的深紫色。
繪裡一直覺得那種顏色就是神奈川的大海。
無焦距的目光劃過周遭的一切,空氣中彌漫著栗子花的氣味。
寬敞潔白的沙發套變得淩亂,抱枕被扔到了地上,小豆包此刻趴在枕頭上,肆無忌憚的舔舐著自己的小爪子。
看到淩亂的沙發,校服外套隨意的掉在地上,低頭看去,本該筆挺的襯衫變得淩亂,鬆鬆垮垮的,前麵幾顆紐扣都有些崩盤。
立海大校服的質量變差了。繪裡肯定的想到。
一定是立海大的校服質量變差,和她沒關係,無比心虛又無比果斷。
聲音變得黏糊糊,像個貓兒似的情不自禁的從喉嚨裡發出一絲愉悅的聲音,又很快的被克製住。
“在撒嬌嗎?”精市含笑看著她。
千嬌百媚般橫睨了他一眼:“不可以嗎?”
雙臂僅僅的抱住精市的脖頸,埋在他的肩膀處,用著腦袋頂著他的下頜,像個貓兒似的蹭了蹭。
精市被她鬨得有些癢,忍不住伸手撫摸著她的脊椎骨。
自下而上,緩慢摩挲。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伸手虛虛框住她的腹部,防止壓到她。
“好開心——”繪裡小聲嘀咕著,聲音像是染著糖霜的蜜糖,甜膩膩,黏糊糊。
感覺像是把曾經的遺憾全部填滿了。
幸村輕笑,用臉頰貼著她的頭發,防止她掉下去不得不用手托住她的臀部:“下次要繼續嗎?”
她在精市懷中輕輕動了動,眼眸恍若星辰,抬著頭,親了親他的唇:“要!”
“我還有很多沒能和精市做過的事。”她吃吃笑了笑,察覺到精市收攏手臂後,近似虔誠的又在他的唇瓣上親了下,下一秒想要離開的身影被摁住,迎來不知滿足的允吸。
唇瓣被允吸,輕咬,帶著輕微的痛,又克製的落下安撫的舔舐。
近乎歎息的聲音響起:“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
玩鬨過後,還需要收拾畫具。
精市把繪裡放在了沙發上,讓她彆亂動,自己去收拾畫架。
有點點臉頰生熱。
靠在沙發上,繪裡看向自己剛剛畫了一半的畫紙:“那個等我抽空畫完吧。”
把畫紙揭下,精市思考一秒笑著說道:“下次繪裡可以當我的模特嗎?”
“好啊。”雖然不太懂話題怎麼跳到這,不過繪裡還是點點頭。
等精市收到繪裡畫的圖案時,指尖微妙的頓住,輕歎道:“看樣子,繪裡在國一時也注意到了我啊。”
趴在沙發上的繪裡僵硬一瞬,故作自然的說到:“畢竟精市很優秀,經常會成為話題中心,被注意到也不奇怪。”
“我很開心哦。”
繪裡:“什麼?”
幸村:“我的優秀能夠成為讓繪裡注意的一部分,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