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客廳的燈光全部打開著, 恍如白晝。
極簡風的客廳內除了寬敞柔軟的乳白色沙發和絨毛地墊,剩下的便是原木茶幾,餘下一大塊空白。
往日裡, 下雨的時候繪裡會在空白的地方支著畫架, 畫一些雨後的景。
那時精市會端著熱茶安靜的站在她身後看著。
橘紅散去後的天空呈現出淡淡的青黑色,瞬息間, 夕陽散去。
沒有月亮的夜晚,星星總是很明亮。
“進來吧——”屋門打開,穿著立海大校服的嬌俏少女走了進來, 行走間裙擺在腿間搖曳,露出一截白皙柔軟的絕對領域。
身後跟著一位少年, 麵容雋秀, 身形修長,穿著立海大墨綠色校服,氣質內斂且溫和。
對方進屋後克製的沒有隨意亂看,溫文爾雅四個字深入骨髓。
繪裡笑了笑, 問道:“要喝水嗎?”
“麻煩學姐了。”自降等級的幸村依舊從容, 隻不過從略顯緊繃的肌肉下感受到了他的“緊張”。
在廚房倒水的繪裡偷偷看他,時光並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褪去了年少的青澀, 現在的幸村,即使穿著校服也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從容矜貴。
到底是和年少時不太一樣的。
玻璃杯內灌入的白水, 放在了少年的身前,倒影出少年帶笑的眉眼。
“謝謝, 學姐。”他道。
繪裡不自在的伸手捏了捏耳垂,手指間觸碰到凹凸的耳釘,揉捏時恍惚間想起某人情動時也喜歡含在嘴裡允吸。
再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少年, 心虛般把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
片刻,又像是做賊心虛般,偷偷被他的手吸引去視線。
骨相優渥的手指端著水杯,指尖圓潤,手掌偏薄,燈光落在他白皙的手指間,繪裡無端的想到那雙手抱緊自己時的緊繃。
杯口被含住,喉結滾動。
滿腦子奇怪念頭的繪裡忍不住扶額,為什麼她對著穿校服的精市會這麼多奇怪的念頭?旖旎的暗欲簡直像一簇火,在心間,不明不暗,隨時都能燎原。
穿著校服的某人,似察覺到繪裡的目光,偏過頭,衝著有些愣神的少女笑了笑。
被水光浸染的唇珠泛著微光,笑容陽光且明媚。
從脖子上克製不住的開始蔓延起緋紅,她想親吻對方。
她變壞了,她竟然克製不住的想著穿著校服的精市和她亂來。
她絕對是被帶壞了!
“咳咳,幸村君如果想要考國美的話,以現在的繪畫水平很難哦。”努力把內心的惡念清退,她怎麼可以對冰清玉潔的國中時期的幸村想這種事情!
內心譴責了自己汙黃的大腦,繪裡告誡自己一定要當一個完美的學姐。
多麼難得,精市竟然答應叫她學姐,多好的機會,能夠壓榨精市。
坐在沙發上的幸村認同的點點頭,語調謙遜:“那麼就麻煩學姐了。”
乖巧可人的美少年絕對能夠引起人心底柔軟的那一寸,最起碼現在被迷得七暈八素的繪裡就已經想不起,自己之前打算怎麼“誘/惑”對方,讓對方看得著吃不著。
她現在隻想一心一意教精市弟弟畫畫。
準備好的畫板、乾淨的畫布,塗滿顏料的格子,用於調色的顏料板……
兩人坐在椅子上,四周安靜,畫筆在紙上帶出刷刷的筆觸聲,帶走所有旖念,不自覺認真起來。
原本隻是Play的一環,但目光在觸及到少年認真的眉眼,和帶著溫柔的笑容時,繪裡恍惚間似乎真的看到了年少時的幸村。
淩亂的畫室內,吵吵鬨鬨的少年少女們,被陽光遮蓋住的麵容忽然變得無比清晰。
像是磨砂質感變成了高清,記憶中的容貌一一浮現。
“繪裡——”不知道是誰開口。
繪裡回過神,目光透著一絲沒有焦距的茫然。
“你今天一直在盯著幸村君看哦。”對方的聲音猶如一陣風,傳入耳內。
卻像是平地驚雷,叫她有些眩暈。
幸村君?
啊?她不自覺的看去,畫師的角落裡,與周遭的喧鬨格格不入,安靜的少年自成天地。
晨光與浮埃,漂亮的手骨握著筆刷,濃密纖細的睫毛垂落下一片淡淡的陰翳,俊美的容顏猝不及防的抬起,目光便這麼防不勝防的對視上。
圓潤的唇珠抿起,嘴角向上翹起,形成一個客氣且疏離的微笑。
她聽到了自己內心的聲音:原來,自己也曾注視過精市啊。
遺忘在記憶深處的畫麵。
抿著唇,她回以一個輕笑,並沒有打招呼就被身旁的學姐拉著去看畫。
不知為何,被拉起的瞬間,她回頭看去。
鳶紫色的眼中流淌著溫柔,沐浴在陽光下的少年依舊溫和。
一張一合的薄唇,她好似聽見對方在說:“早川桑——”
“繪裡學姐——”
“繪裡學姐。”
交織著的呼喚,記憶中的聲音和現實逐漸相交,又或者從一開始就是現實的縮影。
無焦距的目光逐漸回籠。
白紙上勾勒出美術社的雛影。
她偏過頭,和記憶中一樣的容貌。
“繪裡學姐?繪裡學姐——”無奈的輕笑,幸村又叫了幾聲。
陷入畫紙間的繪裡終於回神,像個受驚的小貓崽,猛地抬頭,瞪著滴流圓的眼睛,濕漉漉的,滿眼無措的看著他。
憐惜的情緒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嘴角的笑意變得真切。
他動了動手指,最終克製住想要撫摸她臉頰的衝動。
畢竟,他現在隻是個“學弟”。
無奈的笑了下,要不是知道破壞了繪裡的劇情,對方又會生氣,他一定會撫摸上對方柔軟的臉頰,戳一戳上麵的小酒窩。
目光往旁邊偏移,語氣不自覺低沉下來:“繪裡學姐在走神嗎?”
“不、”她尷尬的輕咳一聲,總不能說是自己想到了國一時期的精市,感覺那時候沒有交流過,想在想起來感到很可惜?
這也未免太癡漢了。
這種事情說出來,總覺得是她在念念不忘。
麵對繪裡的隱瞞,精市的目光變得幽深,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變,繼續之前的話題:“學姐可以幫我看一下畫嗎?”
“啊,好,沒問題。”為了掩蓋自己的“癡漢”,而顯得更加慌亂,繪裡內心唾棄自己。
幸村畫的是……
少年少女的青蔥背影。
大片的留白下,穿著校服的少年少女站在高壩上。
看不見麵容,隻有一個淺淺勾勒的側顏,少女的長發被風吹起,她伸著手,少年在她手心處放著一顆糖。
遠景看上去模糊又朦朧,近景處確是兩隻貓兒,其中一隻端坐著,另一隻頂著腦袋蹭著它的下巴。
叫人看到就不自覺微笑的畫作。
繪裡心底默默讚歎了精市的畫技,或許在畫畫一途,精市不算是天才,但總歸是有天賦的,他的畫中能看到“感情”的存在。
“我記得,幸村更擅長畫風景吧。”她問道,心緒重新變得穩定,目光落在畫上,“幸村的畫給人一種無限可能的希望感覺。”
張揚肆意,明媚陽光。
無論過去多久,精市就是精市,依舊是那個她記憶中的溫潤少年。
聽到繪裡的誇獎,幸村感到開心,而他也從不會在繪裡麵前掩飾情緒,彎了彎眼,“學姐不好奇我畫的是誰嗎?”
“是誰?”明明心裡知道答案,對上幸村的眼時,卻又鬼使神差的跟著問出來。
她覺得精市上輩子一定是海裡的妖姬或者山上的精怪。
不然為什麼,她每次都會被牽著走?
被光照起的麵龐,笑容很甜,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繪裡學姐,伸手。”
瞬間瞪圓的眼,真的很像貓兒。
“是我?”
幸村:“準確來說,是我們。”
略顯捉弄的笑容洋溢在他臉上,很快,撩人的笑收斂,變作疏離:“繪裡學姐幫我看看?”
上一秒還在撩妹,下一秒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精市這家夥……
好可惡。
她怎麼就做不到這麼遊刃有餘?
目光再次放回畫作上,除技巧外,感情充沛到無懈可擊。
繪裡稍微改動了一下畫上的五官,含蓄和羞澀在紙間變得尤為突出。
看懂她的改動,按耐下的情緒忽然到達某個峰值,叫人迫切的想要宣泄。
洋洋得意,正準備炫耀一下自己的畫技。
下一秒,滿含霧凇冷冽的鬆香味襲來,有些冰冷的唇含住她的唇珠。
她驚訝,不自覺的張開嘴,向來不覺得自己是機會主義,但如此明不張膽的機會放在眼前不知道把握的人是傻子才對,他眯起笑,稍稍一用力,身子騰空而起,還未回神被他放在了高腳凳上。
長驅直入,舌尖舔舐,放肆的在不屬於自己的天地間肆意。
黏黏糊糊、水光溢出。
於是乎,就成了她上他下。
幸村的喉結微微滾了滾。
對這個姿態極為滿意。
他喜歡被繪裡注視著。
近在咫尺的臉,呼吸聲都變得清晰。
“抱歉,有點克製不住。”良久,眼中是濃稠欲念,幸村歎息,“看到繪裡穿JK裙,完全克製不住。”
果然,想要徹底克製住是一件困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