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這個道理,林學安也知道,所以他回屋後連個聲沒出,瞧見傅安年回來才問候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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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年在他跟前坐下,眉擰著,表情嚴肅,一聲沒吭,威嚴卻壓迫人。
林學安被他瞧得不自在,認命的坐起來,雙手搭在腿上,難得的認真,正經。
“想說什麼?”
傅安年無聲歎氣,道:“你找的什麼人家?”
林學安轉轉眼珠子,明白他的意思了,原來是在意劉大嫂那事,他在心裡直呼冤枉,來之前他也不知道,剛看見才知道的。
“這事不怪我,我哪知道,再說你看這村子,小門小戶的,能住下咱們這麼多人嗎?”
林學安慢慢解釋,心底笑開了花,不禁在想傅安年在介意什麼?
是怕公主有樣學樣嗎?
大概是了,哈哈哈。
林學安憋著笑,胸膛微微起伏,被他硬生生壓下去了,“沒事,咱們明天就走了。”
傅安年板著臉沒說話,看他又躺下去,便轉頭走到另一張木板床上坐下。他有些煩悶,就靜坐了片刻,而後目光緩緩挪到林學安那邊去。
笑問:“你二十二了,家裡可給你說親了?”
燭光昏暗,照不亮整個屋子,隻照到兩人的床邊,昏黃的光線在他們臉上搖曳,神態一覽無餘。
林學安闔眸休息,聞言眉心微動,把腳翹起來慢悠悠晃著,“我母親急的很,整日在我耳邊念叨,還說若是不娶妻,先納妾也成。”
“那怎麼行?”林學安把腳放下,換了另一隻腳,繼續晃著,“成親乃大事,豈可兒戲,要是找個不合心意的,日後和離可怎辦?”
屋內死一樣的寂靜,氣氛怪異,壓抑的人不自在。
林學安睜眼,不好意思的笑笑,完了,說到某人的痛處了。
他趕忙坐起來,摸摸鼻子,“那個,睡吧,明早要趕路。”
傅安年本就煩躁的心被他這麼一說,更鬱悶了,男人藏得深,表麵一點事沒有,很不在意的神情,瞅著林學安接著道:“喜歡怎樣的姑娘?回頭幫你看看。”
這麼好心,林學安懷疑他的用意。
“不必,我心裡有數。”
“說說看。”
林學安張唇,瞧著他不罷休的模樣,喟歎聲,得,今晚不說不放過他,行,說就說。
“端莊大氣,溫柔賢惠,善良寬和。”他隨口說的。
傅安年手指輕動,搭在自個腿上敲敲,嗯,玉熙是驕縱可愛,俏皮開朗的。
不是林學安喜歡的類型。
男人神色一鬆,挑著眉梢往床上躺,舒服的歎了聲,林學安實在沒看懂他,為了早點睡,他下一刻就把燈吹滅。
黑暗籠罩,呼吸均勻,安靜的隻能聽見蟲鳴聲。
鄉村作息規律,天微亮,公雞就打鳴,響徹整個村子,想不醒都難。
清晨有點涼,冷風灌入,睡意一下就沒了。
木板床太硬,玉熙睡得背疼,早起渾身不舒服,她皺著眉理好衣裳,想著今晚一定要找個好的客棧休息。
不然,她的腰要不行了。
劉大哥不曉得昨晚幾時回來的,這會在院子裡劈柴,相當勤快。
玉熙站門口發愣,情緒複雜,看了會,劉大嫂從廚房出來,笑著和她打招呼,“姑娘還習慣嗎?”
玉熙嗯了聲,微妙的眼神轉了圈,下意識想到昨晚的事,她這個外人居然臉紅了。
她悄悄看劉大嫂,難以想象,劉大嫂看著賢惠,居然會做這樣的事。玉熙笑得尷尬,匆忙回屋,等吃早飯才出來。
這兒離鎮子遠,早上沒什麼好吃的,隻有劉大嫂煎的油餅吃,香噴噴的,玉熙吃了兩塊,很是滿足。
吃完油餅,玉熙吩咐冬玲,離開的時候多給一兩銀子,他們這麼多人,做飯給他們吃,確實挺累的。她看劉大嫂在廚房忙了一早上,等他們吃完了,才有空吃兩口。
冬玲點點頭,立即拿了一兩銀子給劉大嫂,劉大嫂高興的差點跳起來,對她說了好幾聲謝謝。
玉熙彎著眉眼回應,稍顯不自在。
收拾妥當後,一行人準備啟程,玉熙多看了劉大嫂兩眼,沉默著轉身上馬車。
傅安年緊隨其後,幾人剛出院子沒多遠,就見劉大嫂追來,手裡拿著一個鐲子,問他和林學安。
“這鐲子是哪位公子的?”
林學安一看,笑得賊兮兮的,“出遠門還帶著這鐲子呢,可真寶貝。”
馬車內的人聽見,探出個腦袋,問:“什麼鐲子?”
傅安年忙接過,“我的,多謝。”隨後貼身放好。
是他大意了,竟然忘記。
靜默了一會,玉熙瞪著他,想問那是誰的鐲子,可這麼多人在場,她不好意思,於是賭氣般的放下簾子,鑽回了馬車裡。
林學安笑彎了腰,拍拍他的肩膀,道:“送誰的?”
他頓了頓,恍然大悟,“哦,想起來了,肯定是送姑娘的。”
話音剛落,玉熙又探出腦袋來,惱怒的哼了聲,發泄不滿。
男人繃緊下頜,臉色難看的瞅林學安,“你就是話太多了。”
一行人慢慢走,玉熙越想越生氣,於是往後看,隨後滿臉震驚,看見昨晚那個男人又來了劉大嫂家,他和劉大嫂的相公站在門口,說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