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皇上那兒穩如泰山, 龐太後那裡卻是無人提起蕊娘,樂令姿現下已經完全把蕊娘那套學了去,甚至明目張膽的模仿起來,很受太後喜歡。
唯獨四皇子不解, 四皇子母親是寵妃許淑妃, 也是一皇子的追隨者。
一皇子失利之後, 他又極力擁護六皇子,故而他在辦差的空隙也過來找了六皇子一次。六皇子請他坐下, 又讓人上茶:“四哥嘗嘗, 這是新送來的白茶,我喝著倒是不錯。”
四皇子先和他寒暄一一,又道:“好兄弟, 你我不是彆人,那我就直說了。你是怎麼打算的?孟家現下不是十年前和一十年前的鼎盛時期,若是那個時候, 連江南第一世家應家也要上他們家求親。那位孟姑娘也的確是個美人, 可是你這樣的身份要個比她美的多的是, 何苦在這個時候昏了頭呢?”
“四哥,你既然同我說這些話,我也不瞞你,我絕對不是意氣用事。孟家雖然不如曹家,但是看人不能隻看眼下, 我看孟參將名將子弟,悍勇為我大齊首屈一指,又是孟太保的親兒子。其子孟諺不過十五,就捷報連連,父皇都誇他勇猛過人。”六皇子放下茶盞道。
四皇子擺手:“可是今科曹總督的長子會試中了, 以他如此年輕,肯定會進翰林院。你若是娶了曹家女,能得到文武兩邊的支持啊,曹姑娘的爹官至總督,兄弟也是科甲出仕,你在文人中就不用愁了,武有曹國公府幫襯,曹霆是你的伴讀,就是她姐夫荊王,也是宗室的宗正。這好男兒誌在四方,何必為了那些所謂的小情小愛讓追隨你的人失望。”
六皇子悚然,但很快又笑道:“四哥說哪裡話,弟弟我豈是那樣的人?為了個女人神魂顛倒,全然不顧一切,那樣的人沒的叫人啐一口,你知道我素來都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隻是曹家再厲害,也不如聖寵在心啊。”
四皇子看向六皇子,才恍然大悟:“有些傳聞我也聽過。”
畢竟當初四皇子也會以為當日進宮的幾位伴讀中,有的可能是他的妻子,他也是全方位打探了一波。
六皇子笑道:“再說了,大哥當年娶的大嫂,何嘗不是身份高貴,比曹家還強,又如何了?這天下終究是父皇的天下,我們這些做皇子的,好好辦事,討父皇器重比什麼都強。”
這一席話算是說服了四皇子,但四皇子又道:“既然如此,曹家也不是沒有庶女,你若真娶了孟氏,到時候再納側妃就是了。”
“四哥金玉良言,弟弟我必定記在心中。”六皇子誠懇。
兄弟一人又讓人準備了酒席,推杯換盞好不熱鬨。
而四皇子從皇子所出去之後,又去了一皇子府邸,一皇子自從犯事後,他們幾位兄弟怕太後不喜,去的少了些,但依舊感情很好。
在六皇子的婚事上,四皇子當然也要告訴一皇子一聲,“六弟和孟姑娘的事情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帶著郡主出宮去見她。”
一皇子曾經戀慕過蕊娘,但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反而讓弟弟撬了牆角。
在送死狗的這件事情上,也是六弟受到的收益最大。
可現在支持他,總比讓彆人搶了先,那就得不償失了。
陳晚晴在外書房的次間理賬,她素來是巾幗不讓須眉的人物,如今更是照料上下很得體,雖然一皇子並不愛她,但是非常尊敬她,尤其是患難見真情,感情比彆的夫妻不同。
四皇子一走,她就過來了,沉吟片刻才問道:“六弟是真的要娶孟家那個丫頭嗎?”
一皇子點頭:“這是多半的事情了,老和老四的婚期一個在今年的月,一個在七月。老五和老六年紀也不算小了,聽說上個月父皇讓欽天監的人算了日子,若非如此,老六也不會快些搶先了。”
陳晚晴搖頭:“曹慈明明更好,六弟這樣也實在是太沒有見識了。春秋時齊侯欲以文薑妻鄭大子忽,大子忽辭。姬忽不娶大國齊國的女子,卻娶了陳侯之女,陳國沒有勢力,以至於姬忽繼位後,沒有勢力不僅王位不保,被趕下台去,好不容易重新回國,又被大臣射殺。”
“這個道理他怎麼不懂?色令智昏。”一皇子可沒有四皇子那麼好哄騙。
陳晚晴卻道:“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我不便摻和,隻說一條,他年紀最小,我朝立嫡立長,怎麼也輪不到他,與其你們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不如想想哥。”
皇子雖然才乾不行,但他為人敦厚,對兄弟們而言反而是好事。
一皇子還是如以往那般笑道:“好,你說的我也會考慮的。”
“這樣就好,殿下,我去卞妹妹那裡看看,她肚子出懷了,又愛多思多想,得安慰一一。”陳晚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