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苗賢妃把大家都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剛出來的秋葉被抓到了, 連忙在苗賢妃這裡請安:“回娘娘的話,生的是個小皇孫, 穩婆說五斤八兩,還好不是很大很好生。”
苗賢妃喜意盈上心頭,又轉身看著諸位皇子妃:“勞動你們過來了,如今天色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
最乾脆的是桂迦南,轉身就走了,陳晚晴還留下來說了幾句話, 至於皇子妃和四皇子妃沒什麼利益關係, 就更早走了。
圍在蕊娘身邊的下人都是歡欣鼓舞,畢竟主母生了兒子,代表她地位更加穩固。
韓婉幫女兒擦著臉上的汗, 欣慰道:“蕊娘, 你放心, 你可以放心了。”
“嗯。”蕊娘鬆了一口氣。
韓婉感歎:“嫁到皇家就是如此,沒有子嗣的甚至連王位都不保,你和姑爺真是上天庇佑。我的蕊娘,總算是苦儘甘來了。”
……
小孩子似乎一天一個樣, 剛開始皺巴巴的,紅紅的, 像個小猴子似的。可滿月的時候,已經褪去紅皮了, 白白嫩嫩的, 小嬰兒無非吃了睡睡了吃。
沒事兒的時候四公主就過來看孩子,她還問蕊娘:“父皇還沒有給小寶寶取名字嗎?”
“還沒呢,我想應該是等你六哥回來才會取名字。說來你六哥應該也快回來了。”說起來蕊娘還是很想他的。
四公主笑道:“嫂嫂, 你要坐月子,不能去前邊出席滿月宴。可是我小侄兒好些人誇呢,都說他長的好。”
難得一向冷冷清清的四公主也會誇人了,蕊娘靠在床上對她伸出手,四公主坐近了一點握住蕊娘的手。
“四妹妹,多謝你每日過來陪我說話。”她娘洗後就回去了,再在宮中待著不符合規矩,生完孩子之後的喜悅就那麼一瞬間,隨即而來就是身體不舒服,連小解都法子,還有她也很難接受自己生了個孩子,總之情緒不算太好。
還好四公主雖然不多言,但是每日來看看她,陪她說會兒話,心情才算是好一點兒了。
原本蕊娘就做過四公主的伴讀,後來在選駙馬一事上,她也是出力不少的人,四公主自然要投桃報李,不僅送了針線,還送了幾樣貴重的禮來。
“嫂嫂,我聽母妃說哥哥很快就會回來了,你放心吧。”四公主知曉哥嫂感情好,也拿話來勸慰。
蕊娘心中充滿了思念,她原本一直想著要逃,可是陸令嘉對她那麼好,朝夕相處,破天荒離開這麼久,她很舍不得。
比起她的思念,那種生了兒子的喜悅就少了很多,外人不知曉還說她繃得住,的確是個沉穩的人。
而陳晚晴忍著痛苦,把身邊的丫鬟寶意開了臉給二皇子,她自己是生不出來了,甚至上次吃生子方,吃了沒身孕不說,老命都快去了。
還不如借腹生子。
寶意是她貼身婢女,素來和她一條心,不會反水。
“你去吧,若是你生了孩子,將來我讓王爺給你請封。”陳晚晴歎了一口氣。
寶意跪下:“奴婢叩謝王妃。”
寶意的確是宜男之相,侍奉不到兩個月就有了身孕,陳晚晴實在是歡喜不過。曹慈代表晉王府上門道喜,陳晚晴這些年和曹慈的交往很少,自然也是因為龐太後勢力削弱,晉王就不太受待見。
再有去年晉王被派出去辦差,結果鬨的民怨四起,陳晚晴避之唯恐不及,哪裡還主動和曹慈來往。
曹慈雖然還是娃娃臉,但頭發梳著婦人髻,人看起來異常威嚴,有一種既年輕又世故的感覺。她肉疼的送出兩株老參過來,才笑道:“二王妃好,一向不來給你請安,昨兒剛聽說了你們府上喜事,我們王妃特地讓我過來的。”
去歲,晉王辦差出紕漏,被罰了年俸祿,還奪了兩個皇莊,府裡還得維持體麵,不比往年了。
陳晚晴漫不經心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你這裡哪裡話,杜氏一家人,怎麼說起兩家話來了。是我身邊一個丫頭,才開了臉運氣好有了孕,這也沒什麼,你們倒是大驚小怪。”
曹慈生子很是順利,甚至還生了一對龍鳳胎,所以對陳晚晴看不上,覺得她既沒個孩子還如此強勢,簡直就是悍婦。
若非是龐太後失勢,怎麼可能讓她這樣慢待自己。
一個送死狗給自己祖母祝壽,常常糾結官員結黨營私,看他都沒戲,偏陳晚晴還以為自己不得了了,還以為自己是未來皇後啊?
但她麵上仍舊恭敬:“二王妃家中再小的事兒,於我們而言那都是大事。”
陳晚晴笑道:“要我說宮裡六弟那裡才是大事呢。父皇如今不讓五弟六弟出來做,就是看中他們,前兒你沒去,那孟氏生了個男娃娃,倒是挺像六弟的。說來她也真是好命,一個參將的女兒,居然嫁給了皇上最寵愛的兒子,過了四五年才生下孩子,六弟房裡一個彆的人都沒有,我是真羨慕她。”
這話精準打擊到曹慈,曹慈一直愛慕陸令嘉,原本以為她十拿九穩的能夠嫁入皇子,哪裡知道最後隻嫁給了晉王世子。
晉王妃不好伺候,晉王世子還有生母另在,公公晉王做事也沒什麼章程,她的日子是越過越難過。
到了她這個地步,看著曾經和自己一樣的人都是皇子妃,隻有她還隻是個世子妃,身份是就矮了一截。如今還不如堂姐曹蘊真了,曹蘊真是荊王妃,正宗的世襲罔替的王妃,在宮裡也是很得臉的。
看著曹慈悵然若失,陳晚晴閒閒的說了幾句,就端茶讓她告辭了。
曹慈回到晉王府,看到一眾妾侍上來請安也很不耐煩,她正想著孟蕊娘如今的風光。六皇子又受重用,人持身清白,這樣的好夫婿,若是自己嫁過去,自己比孟蕊娘還能生,日子恐怕過的愈發和美。
想到這裡,她越發對自己的現狀不滿。
而她不知道還有更大的雷在後麵。
陸令嘉回來時,早已得到蕊娘誕下麟兒的消息,隻是不湊巧,蕊娘因為剛出月子,腿虛軟,又因為生了孩子覺得自己豐腴了不少,還生自己的悶氣。
哪裡料到自己被一把摟住,她聞著熟悉的氣息,心中猶如汩汩蜜水冒出,整個人的愁悶全都飛走了。
“你終於回來了?我想你想的不知道怎麼是好。”蕊娘回過身來,就這麼看著陸令嘉,他出去這些日子,整個人和以往大變樣,似千錘百煉的劍一樣,鋒芒隱藏,又內蘊深厚,讓她無法移開眼睛。
陸令嘉一直汲取她身上的幽香,許久才道:“沒有一日不想你,到了宮門口,才算能卸下所有的偽裝,在外麵勾心鬥角的日子太累了。”
蕊娘摸著他的臉龐:“卻是粗糙了不少,不是給你帶了那些麵脂去了嗎?怎麼一瓶都沒用嗎?”
陸令嘉當時嫌棄娘們不肯用了,也不知道蕊娘是什麼毛病,特彆喜歡讓自己用她的麵脂。當然,她常常身上弄的很香,據說是在浴盆裡滴幾滴薔薇水,陸令嘉想蕊娘的時候也帶了一瓶薔薇水在身邊。
但現在不能跟蕊娘說實話,可也不能說謊話騙他,隻好皺皺鼻子,趕緊撒嬌:“好蕊娘,我隻要你跟我塗抹才行。”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蕊娘沒好氣道:“那等會兒我給你敷臉,讓你繼續英俊無雙,如何?”
“好。”
“不對,還要去看看寶寶,我們寶寶生的很可愛呢,眼珠子跟黑葡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