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說男人挑撥起來, 就沒女人什麼事兒了。
陸令嘉和蕊娘當然關係很好,可他一直都以為蕊娘心中沒彆人,至少當時他確認的對象是二皇子。蕊娘的確對一皇子無意, 甚至他還分彆在二皇子和蕊娘麵前挑撥一番, 讓蕊娘越發討厭一皇子,以至於如今她從來沒有一回上門一皇子府上來。
可韓羨那裡就說不準了, 是,他的確知曉韓羨有心愛之人,甚至還是他上門去勸的韓羨。
掰著指頭一算, 當時住在泰安伯府上唯一的女子就是蕊娘了, 而且她也很符合韓羨說的, 看到蕊娘這個人就很容易掏心掏肺,你以為你喜歡容貌的,可和她在一起就會莫名信任她, 她也特彆善解人意。
可以說蕊娘成婚以來,陸令嘉從來都沒有暴躁,心情鬱悶過。
人世間有這樣的人陪伴在身邊,既是妻子又是知己, 他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上蒼。
四哥這個人雖然心術不算太正,但他從來都不怎麼說假話這是真的, 尤其是這種查證的事情。就像一哥說韓嫣私奔, 後來他的確知曉有這件事情。
但當著四皇子的麵, 陸令嘉還是要做出一番姿態來:“四哥,我敬你是我兄長, 但有些話不可亂說。尤其是涉及到我的王妃,你下次若是再聽你胡說八道,就彆怪弟弟我了。”
說完他摔了個杯子走人, 雖然四皇子立馬道歉了,但他依舊拔腿走了。
等他走了,一皇子卻不似方才焦急,反而往後一靠:“老四,你這出,我可就看不懂了。你明明知道他看重孟氏,甚至為了她,都不聽我的了。你為何不拿孟氏當把柄,反而要清掃她呢?”
這就讓一皇子不明白了。
四皇子笑道:“一哥,你是有所不知。孟家父子,尤其是那個小的,周全機敏,排兵布陣不輸老將軍們,我見皇上私下稱他有衛霍之風。您想現在孟家父子還沒起來,於老六而言幫助不大,可假以時日,這對父子在戰場上大放異彩,我們是攔也攔不住了,到時候老六有了幫手也是越發勢不可擋了。再者,這孟氏對老六影響太大了,自從她嫁過來,老六就和咱們麵和心不和,甚至弟弟我的眼線也探聽了一些,她私下也似乎勸老六單乾。”
一皇子明白了,但他道:“枕頭風可不容小覷,你現在想的挺好,可若是人家夫妻和好,老六又把你賣了,孟家也得恨你。”
“隻管去,弟弟我是沒說假話的,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再說了,男兒皆薄幸,去了一個孟氏還有一個彆人啊,我早就準備好了,六弟就喜歡那一款的,長的越小白花越不耀眼,越淡雅至極,這樣的人就是他的最愛。”四皇子也是非常的自信。
一皇子點頭:“這我就放心了。”
卻說陸令嘉回宮之後,來到內院,見到蕊娘正陪兒子在玩,昕哥兒腕子上戴著一對銀鈴兒,他兩隻小肥腿蹬蹬蹬的跑過來,蕊娘原本就纖細,差點被兒子衝倒,他趕緊上去扶著蕊娘的纖腰。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去一皇子府上嗎?吃好了沒有,我讓小廚房再端幾樣小菜來。”蕊娘見他眉宇間一股戾氣,怕他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連忙問起。
陸令嘉負手看著蕊娘,試探性的道:“在席上四哥怪我幫韓羨沒幫周菩,我一時氣憤就爭執了幾句。”
原來是為這個,蕊娘直起身子看著他:“這也在所難免,儒家所言親親相隱,誰都有私心。但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你自己知道什麼人能幫,什麼人不能幫就好。韓表哥那裡若是日後做出不法之事,你也毋須幫他如何周全,就是我自己的親哥哥,也是一樣。”
“蕊娘,你如此深明大義……”看起來這也不像是對韓羨有情的呀!
更何況韓羨頭腦簡單,根本配不上蕊娘,蕊娘心思細膩,常常連他都怕蕊娘沒說心裡話,他自認為自己比韓羨不說身份,就是人才也強多了。
蕊娘俏皮道:“這算什麼深明大義,婦孺皆知的道理。令嘉,你是瞧不起我,故意才說這些的吧,平日誇我正直心裡說我偏私呢。”
“我哪敢啊。”陸令嘉連忙道。
又聽說他吃了幾口酒就回來了,蕊娘讓廚下做了幾樣開胃小菜送上了,她雖然已經吃過了,隻是坐在那裡陪著他吃飯。
這樣的人讓陸令嘉如何不愛,且她並不粘人,見他吃完無事了,她就說準備去做針線,聽說準備等母妃壽辰進獻的,用刺繡繡出來的佛經。
“蕊娘,我真心喜歡你的。”他把自己的手覆蓋在蕊娘手上。
正在撤桌的下人,隻恨不得自己聾了,怎麼六殿下這個時候表什麼白?有這麼喜歡嗎?不是成婚都好幾年了,為何還這麼能膩乎。
蕊娘有些羞赧:“你在說什麼,也不看看場合,我先出去了。”
這個人總是這樣沒頭沒腦的。
陸令嘉其實心裡好些話,但是說出來他怕蕊娘覺得自己在懷疑她,那自己就更說不清楚了。更何況,即便韓羨和他站在蕊娘麵前,有眼睛的都知道怎麼選。
他有這個自信,可關鍵蕊娘並不是個有富貴權勢就覺得好的人,她要的東西不是這些身外之物。甚至曾經他們吵架的時候,蕊娘明確說過他給她的那些好,也未必是她想要的。
蕊娘很快就發現陸令嘉有些不對勁,平常他是最磊落光明的,現在居然常常偷偷的在看自己的表情。
所以,她打算找他聊一聊。
夫妻之間,最怕有隔閡了。
昕哥兒正跟著蕊娘讀書,蕊娘教一句他讀一句,讀的不耐煩就要出去玩兒,蕊娘也不容許他一直跑出去,所以正哄著他道:“要學會喊人,父王、母妃、祖母,皇祖父,還有姑母這些,來,我們再學一次。”
“母妃,不說了,我要出去玩兒。”昕哥兒也是個調皮的。
蕊娘臉一沉,他就不敢再耍頑皮,隻好跟在身後學。
等孩子學完後,蕊娘又把乳母喊來:“你們平日也要多教哥兒說話,雖說不要太嚴厲,但也要他學會說話,不要一味縱容。”
乳母們不敢不從,平心而論,六王妃彆看相貌和氣,其實規矩頗大,雖然賞錢給的豐厚,但是要求也不少,她還不是那種不管孩子的,每日都要和哥兒在一起,如此,乳母們就更不敢作怪了。
孩子下去後,蕊娘讓人打水來洗手之後,又讓小廚房上了一盅冰糖雪梨湯,親自端過去。
陸令嘉正在書房寫公文,他就是如此,辦起事情來很認真,但蕊娘一進來,他頭也不抬的就道:“怎麼這個時候過來的,平日讓你過來你也不過來,隻是陪昕哥兒。”
“怎麼聽出是我來了的,我是專門送雪梨水過來的,這幾日天乾物燥,你也得潤肺。”蕊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