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觸碰(2 / 2)

夏風長 樹延 16499 字 2024-03-21

夏思樹頭都沒抬,“嗯”了一聲。

看著她手裡的筆,鄒風:“在哪邊?”

夏思樹:“就你那樓下。”

說完,她頓了秒又補充:“老大廈,三樓。”

仿佛就是隨便一問般,鄒風點了頭:“那片治安一般,以後記得讓張叔去接。”

夏思樹:“知道了。”

寫下最後一題答案,夏思樹剛收起筆,麵前的試卷忽地被身邊人順著桌麵劃過去,劃到他自己麵前,敞著腿,身體比剛才稍微坐正了,從一旁拿起一支紅色簽字筆,從第一題開始看。

要不是這些是課後作業,她基本也是隨堂寫完隨堂複盤,鄒風願意幫她她求之不得。

夏思樹安靜坐在一旁,看著第一道大題的好幾個填空,都被打上了叉。

到了第二大題,也是如此。

錯誤率有百分之五十。

改完試卷的第一麵,鄒風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對上他的目光,或許是因為剛才的冷嘲熱諷,夏思樹睫毛動了動,先開口:“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認真做了,隻是這次的試卷對我來說有點難。

“我落下的部分很多,剛轉回來在海通的時候,光是英文教學體係轉中文教學體係,就花了我大部分精力。”夏思樹:“如果我跟你是一樣的起跑線,我未必比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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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得有些滿,剛頭腦一熱說出口的那一秒,她就後悔了,但又不想收回。

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連在西港沒事的時候,耳機裡聽的也是古文釋義,然後默背下來。聯合國發言人她也不是一點都不感興趣,隻是對她現在的情況來說,用準備的時間,背兩首古詩更現實一些。

就這樣認真了,還是落下一大截。

這句話她不僅不想收回,甚至喉嚨有些澀意。

於是垂著眼低頭坐在那,麵無表情地看著桌麵的那張錯了一半的試卷。

她以為鄒風又得開始冷嘲熱諷了。

但他還是剛才的那個姿勢,撐著腦袋,垂眼睨她,“嗯”了聲,笑下:“我信。”

夏思樹抬起眼看他,仿佛驗證自己的話一樣,那晚最後鄒風抬了下下巴,朝最後一道題示意。

說他也教過周逾這道,她學得比周逾快。

“……”看出他這是良心受譴又反過來安慰自己,夏思樹虛情假意地扯了下唇,隨後拿了試卷回自己房間,洗完澡休息。

一夜過去,清早的時候起了霧。

昨晚睡得有些晚,今早起得也遲,夏思樹還是坐張叔的車去的,鄒風已經提前走了。

前幾天都是晴天,今天霧天的原因,車比平時開得慢,幾乎是踩著點到。

喬聽頌還站在昨晚值班的地方,這個點人少,見著夏思樹過來,又挑了下眉,用昨晚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夏思樹乾脆當他不存在,隻下意識地摸了摸領口的領結,確保自己不會被攔下來。

拎著山藥糕跨進教室的門,還沒說話,夏思樹就明顯覺得一股低氣壓籠罩盤旋在教室上方。

“怎麼了?”她邊撂下包邊轉過頭看江詩。

兩人位置離空調口近,江詩在襯衫外頭套了件水藍色的薄毛呢外套,趴在桌麵,臉頰枕著自己的一側胳膊,悶著聲說:“明天要出期末成績,已經彙總分班好了,就等著宣判了。”

照聯高以前的安排,不出意外的話。

周五出成績,周一前就要正式搬東西分班。

夏思樹“噢”了聲,隨後掏出包裡的課本,做課前準備。

江詩眨了下眼,看她行雲流水的動作,撂了包,掏出語文課本,隨後就是麵巾紙,水杯,一樣樣地在桌位裡放好:“你不緊張?”

夏思樹看她:“有點,但緊張沒什麼用。”

“……”

於是江詩一旁給她鼓了兩聲掌,說了句你牛。其實除去有可能和夏思樹分開,她有點舍不得外,對於分班這事,江詩沒什麼感覺。

尤其是一想到可以跟班裡的某幾個人不用抬頭不見低頭見,她簡直想買掛鞭回來放一圈。

中午放學時間,臨午休前,

夏思樹和江詩在小食堂解決的午飯,出來後⒊[]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看了眼太陽,隨後轉道去校園超市買冷飲。

期末考完,他們現在已經是高三,這個時間點高二的還沒開始補課,新高一還沒來報道,所以午後的這個時間點,走在校園內,就顯得人員寥寥無幾。

江詩彎腰從冰箱裡拿了一盒冰淇淋,又給夏思樹遞了一個:“要不要去趟體育館吧?休息時間還有好久。”

夏思樹彎唇,懂她的意思:“好,可以。”

冷飲在手中結著霧氣,夏思樹手指尖沾了一層化開的水珠。

付完錢,兩人邊收手機,邊轉過身,正要走的時候,迎麵碰上了班裡的另外兩個人,周玥和佟茜朗。

幾個女生裡,隻周玥一個人是班乾部,風格也有點老好人作風,跟夏思樹打過不少次招呼。

而另一個佟茜朗,因為是小團體裡長得還算漂亮的一個,也算是小團體的中心,所以夏思樹對她也有印象。

兩邊人打了個照麵,過道窄,沒法讓四個人同時通行。

從收銀台旁側擦身而過時,江詩拎著手機和剛買的冷飲,仿佛和佟茜朗約好了般,各不退讓,擦肩的瞬間,各自撞了下肩膀。

那種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氣場,夏思樹擱在旁邊都明顯感覺得到。

“晦氣。”出了超市的門,江詩麵不改色地這麼評價了一句。

體育館,因為下周就要比賽,棒球隊的部分成員也會在休息時間過來訓練。

夏思樹和江詩進去的時候,裡麵隻大概四五個人,教練不在,鄒風和周逾正在看台上,吹著冷氣休息。

“你倆挺積極啊,中午不休息還得往體育館跑一趟?”周逾倚在看台第一層的欄杆上,隔著好一段距離大著聲說。

“看帥哥唄。”江詩邊往前走,邊抬頭遠遠跟他對上一眼。

每當這種時候,江詩都覺得夏思樹陪在身邊特彆好用。

雖說周逾也算個帥哥,但帥也沒鄒風帥,是個熟悉的人,都會下意識覺得兩人是來看鄒風的。

館內占地麵積大,就顯得空曠,除鄒風和周逾外,其他三人看起來像是在做耐力訓練,正在體育館一個角落的地板上做平板支撐,

所以整個體育館,閒著的也就鄒風和周逾兩人。

鄒風正後背倚著欄杆,喝著手中的半瓶水,身上的汗還未乾。

聞聲後,轉過身來,換成麵朝著她們站,手腕搭在欄杆上,手拎著那半瓶水,自然地搭著往下垂,遠遠看著夏思樹朝這邊走過來。

“今晚上還加訓嗎?”江詩邁上看台台階,朝兩人問。

“加啊。”周逾歎聲氣:“下周就比了,反正也是能參加的最後一屆了,累幾天就累幾天吧。”

“嗯。”江詩點頭:“那邱渡今天生日呢?”

“照樣過。”周逾:“八點半結束,再過去。”

“地方訂好了?”

“還沒。”

說完,周逾看兩人一眼,“

不是五點半就下課了,你們先過去唄,順便幫忙先訂個房間,吃個飯。”

江詩點頭,“哦”了一聲。

踏進這個體育館前,夏思樹還不知道邱渡生日這回事。

到這會他們提起,她已經直接被劃分為一起過去的那部分人了。

幾句話一來一回的工夫,兩人已經走到鄒風和周逾跟前。

江詩看了兩人一眼,笑笑,緊接著就朝周逾伸手:“先借我卡,我這個月零花錢在西港就花得不剩了。”

夏令營結束那天下午,江詩拉著夏思樹在時代廣場逛了一下午,卡都刷爆了。

一般這種一起給某個朋友過生日的局,都是AA比較合適,一個人先付,之後其餘人再轉給他,但訂房間最起碼要先交個定金,也不能訂得差。

“我也花沒了,隻夠A的,總額不夠。”周逾偏過頭,自然地看了眼鄒風,笑了聲:“鄒大公子哥總有吧?”

“……”

沒拿喬,鄒風隻挑了下眉無聲笑笑,看上去早就已經習慣,隻從欄杆上起身,偏了下額,朝體育館後方示意了一下:“卡不在身上,在更衣室包裡。”

棒球隊下午不訓練,他待會課外小組有個會,要直接去國際部,於是說讓她們倆隨便跟過去一個,拿卡。

“小組會議?”周逾問。

鄒風點頭:“嗯。”

回完這個字,鄒風就率先走了,邁下台階。

周逾和江詩不約而同地看了夏思樹一眼,這種情況怎麼看都是她要被推過去,於是在其他人開口之前,夏思樹緩慢地眨了下眼:“我去好了。”

同一時刻鄒風已經下到了最後一個台階,直到走到和隔壁羽毛球館的連接處,夏思樹才追趕上去。

四處無人,聽見腳步聲,鄒風回過頭,垂著眼看她,邊倒著往後走了步,邊努了努嘴,麵上有點笑,一點都沒驚訝跟過來的是她,仿佛意料之中的事。

夏思樹隻安靜跟在他身後,鄒風腿長,步子也大,不注意就落下一截。

更衣室在體育館的最後方,夏思樹第一回跟江詩過來看他們訓練的那次,她來過這兒的更衣室,最後還要穿過一個排球場。

隻是那時和鄒風的關係,與現在和鄒風的關係,完全不同往日而語。

男更衣室和女更衣室的門背著入口處,門是錯開設計,隱私性挺高。

夏思樹看著鄒風挑開簾子進了男更衣室,隨後在門外頓了兩秒,也抬步跟了上去。

更衣室內充斥著一種男生沐浴露的氣息,鄒風回過頭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問了句是不是不怕這裡有人。

“剛在門外聽了兩秒。”夏思樹實話實說,手插著兜,站在那,看他從儲物櫃中取下包,才道:“沒人。”

“……”

更衣室落針可聞,沒開燈,全靠中午這個時間點,從幾扇天窗照進來的幾縷光線,所以就顯得有點昏暗。

淋浴間就在隔壁,偶爾傳來水龍頭未擰緊,水滴落到地麵的“滴答”聲音。

沒再管她,鄒風把包撂倒長椅上,彎腰拉開訓練包拉鏈,正好站在其中一束光的旁邊,額前支棱著幾根沾了汗的碎發,半邊身子都罩著層浮光。

幾秒後,鄒風把卡翻了出來,遞過去給她:“喏。”

夏思樹伸手接過,看了眼,還是上次的那張卡,抬頭問他:“密碼多少?”

鄒風重新把訓練包拉上,站起身,自然地偏頭看向她:“你不是知道?”

夏思樹愣了下:“還是之前那個?”

這兒沒其他人,鄒風“嗯”了聲,坐到長椅上,風輕雲淡地把剛才從包裡拿出的那瓶水擰開,喉結滾動喝了一口。

默了兩秒,夏思樹把卡翻過來看了眼:“裡麵有多少?”

“不清楚。”

“那還有彆的卡嗎?”

鄒風搖了頭,他嫌左一張右一張的麻煩。

夏思樹仰起臉,漠然地捏著那張卡,晃了晃,但莫名其妙地心跳快了些:“就不怕我給花了?”

“花什麼?”鄒風當時正微彎腰坐在長椅上,手肘搭著膝蓋。

聽見後,他回過頭看了夏思樹一眼,又喝了口水,看見那張卡,明白她的意思後,勾勾唇,隻撂了兩個字,拖著點音——

“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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