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觸碰(1 / 2)

夏風長 樹延 10088 字 10個月前

那場暴雨仿佛就是南城夏末與秋冬的分界線。

長久的沉默之後,鄒風獨自拿上外套走了,夏思樹一個人在沙發上窩了半宿,望著外麵不見光的雨夜出著神。

直到最後她朦朧地睡了會,醒來後默默地把一團亂的客廳收拾整潔,打了車,回頤和公館換上校服,如常地去聯高上課。

這一晚過後,夏思樹有幾乎長達兩個月的時間沒再見過鄒風,再次碰麵已經是十一月份。

她安靜地過了自己這一年的生日,收到了幾份禮物,沒拆,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在乾什麼。

(注:無阿思十八歲成年生日的劇情設定,成長的背景含澳洲,成年為十七歲)

也是這一晚,兩人之間那道線徹底崩塌。

是兄妹不是,是情侶不是,走到現在,真的就像是鄒鳶那句話,隻剩了兩種可能。

“要麼老死不相往來,要麼早晚有點什麼。”

十一月的天,空氣中已經滿是涼爽之意。

聯高的外套內,夏思樹加了件柔軟保暖的對襟羊毛衫,坐在窗口的位置,想開著窗的話,手指不注意就要有些僵冷。

而外麵正在進行這一年的秋季運動會,參與者主要是高一高二,也有高三的運動員。

隻是大部分的高三學生都選擇在教室內自習,偶有老師過來插一節課,廣播站的念稿子聲一直模糊地傳到教學樓來。

做完一張試卷後,夏思樹撂下筆,目光短暫地放在窗外,放鬆一下視力。

“哎,樹兒,咱們待會一起去看看嗎?”江詩收拾好麵前的一摞習題集,問她。

夏思樹聞聲扭過頭,笑了笑,問:“去哪?”

“就外麵運動會。”江詩抬了下下巴,朝前示意,皺下鼻子:“苦哈哈的學了兩個月了,一點娛樂活動都沒有啊。”

最近周逾也忙,一直到十二月份後才能輕鬆下來,所以江詩這段時間也沒怎麼玩,隻跟著夏思樹在教室安安靜靜學習,原本年級徘徊在一百名左右的成績,十月份的月考硬生生考進了前八十,進步了一截。

夏思樹思考兩秒,點下頭,也正好想放鬆一下,於是沒意見道:“嗯,好。”

聯高的這場運動會本該是十月中下旬舉行,但上個月有一場教育工作的視察,才將這場運動會往後拖了半個月。

這會外麵陽光微弱,操場上已經有女生們穿了薄絨大衣,跟穿短袖光著膀子的運動員形成鮮明對比。

秋冬季節風大,帶著乾燥的涼意,吹得人鼻腔發癢。

“喬聽頌在哪呢?”江詩走到操場邊緣,隔著那道綠色的鐵絲網踮起腳往裡看。

這會的操場上正在進行八百米,不同顏色的運動服在跑道上飛揚,風聲哨聲和一陣陣“加油!加油!”地歡呼聲一起湧過來。

夏思樹目光穿過紛雜的跑道人影,捋了下被風吹亂的發絲,朝著前方有陽光的方向微眯下眼:“主席台那兒?”

聽見

後江詩朝她說的方向看過去,直到看了好幾秒才點頭:“好像是,看見他了。”

說完,兩人才一道從操場的正門進去。

周逾作為這一屆學生會主席,這會也不在校內,80%的概率正跟鄒風待在一起。

學校大大小小的事宜除去安排下來負責的教師組,剩下的就是學生會包攬,聽起來還算威風,有些權力,但也容易得罪人,於是發展下來,常態就是在人麵前說人話,在鬼麵前說鬼話。

隻要天不捅破個窟窿,鮮少有人會把事情往上報。

畢竟不敢惹的也就那幾個,誰都不想回家路上被莫名其妙地套上麻袋揍一頓。

江詩一邊低著頭在手機上發信息,一邊朝主席台的方向走。

操場上麵的看台位置已經被坐滿了,甚至還有兩個坐不下來的班級從班裡自帶了板凳,有點傻氣又有點突出的坐在看台的兩側空地。

所以她打算去主席台那邊混個位置看。

操場前跑道正要跑過去幾個人,是八百米的最後一圈。

夏思樹手插著兜,裙擺下的過膝襪遮著些寒風,看著運動員的幾道身影,兩人在草坪上停了停腳,一直到零零散散的吊車尾選手也過去,才往前走。

“哎,江詩!夏思樹!”喬聽頌坐在主席台的下麵看見兩人後,朝兩人招手。

江詩來之前已經跟他說過了,提前留兩個位置,不然總不能蹲在操場邊的馬路牙子上看。

夏思樹仰起臉笑笑,也朝著喬聽頌的方向揮了揮手,踩上橡膠跑道,朝他那邊走過去。

周逾也好,喬聽頌也好,都算是萍水相逢沒多少實在交情,但一直都挺給她麵子,夏思樹知道是承了誰的情。

十一月的天氣溫隻有十度左右,但太陽底下曬久了還是有些懶洋洋的溫煦。

喬聽頌眯了下眼,從桌子底下搬出兩張藍色摞在一起的塑料板凳,遞給兩人:“周逾和鄒風呢?還在忙呢?”

“嗯。”江詩點頭,覺得周逾在忙,鄒風自然也是一樣的在忙,點頭:“這學期過後就輕鬆了。”

說完,她把另一個塑料椅遞給夏思樹,順嘴問了句:“怎麼感覺好像很久都沒見到鄒風?”

聞言夏思樹接過板凳,眨了下眼,若無其事地應付道:“不清楚,應該也在忙自己的事。”

鄒風這兩個月沒回過頤和公館,她也很久沒見過他。

那晚過後,夏思樹給他發了“抱歉”兩個字,之後也發過幾次消息,但都像是石沉大海毫無回音。

或許是經曆了一場激烈碰撞後,心理承受防線也有所提高,夏思樹竟然覺得這陣子心態平和不少。

兩人座位主席台前十幾米就是塑膠跑道,在看台下方的那塊區域。

夏思樹朝後倚在看台下麵的牆壁,有些懶惰地往前看。

“嘟——!”地一聲,一聲槍響,高一的女子三千米開始。

頭頂看台人聲鼎沸,偌大的操場,出來透氣的高三人員也不

少。

夏思樹塞了隻耳機聽歌,倚在那和江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笑著。

而後倏地看見了前頭也剛從教學樓那個方向過來的周玥和佟茜朗。

佟茜朗是藝考生,文化課差不多的情況下,壓力要小一些,這會大概率剛從健美操室出來,鬆鬆垮垮的丸子頭,聯高外套下還是件藍白的瑜伽裙。

她脖子上掛著個輕便相機和一張證,在操場上緩慢走著,仗著張姿色不錯的臉,外加不同於他人的穿著,過來時也引了不少人注目。

與前段時間偃旗息鼓的狀態不同,佟茜朗現在見了夏思樹更像是一種暗暗囂張的得意狀態,就像是揪住了小辮子,隻是對上過兩回,不敢再直接上來惹她。

像是在暗暗預謀一場什麼大動作。

夏思樹微嗤著笑了笑,漫不經心地收回了目光。

麵前的幾個人不是同班的就是隔壁班的,周玥照舊是一副老好人的樣,不同於佟茜朗用白眼看人,反而在夏思樹幾次都算不上友好的回應後,依舊能微笑著揮揮手打招呼。

但對這個招呼回回去的隻有喬聽頌。

等到兩人走後,江詩忽地開口歎息道,“彆看周玥跟誰都笑眯眯,這幾個人裡頭我最煩就是她。”

說完幾秒後,江詩停了停,又偏頭看了眼夏思樹:“我這是不是有點像在背後講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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