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那張紙,幾秒後掀開被子下床,直到簡單洗漱完,用冷水洗了會臉,夏思樹的思緒才開始回籠。
回到臥室,她拿起手機叫了份餐,照著鄒風說的把藥摳出來吃了兩顆。
鄒風是在大半個小時後回來的,被喊回學校核對課件數據。
外頭風大,他短發被風吹得微亂,進門後,就見到了盤著腿坐在落地窗前的夏思樹。
她身後是西移的太陽,麵前放著一碗粥,正抬手用勺子攪動,為了方便長發挽著,臉頰兩側有幾縷碎發,遺漏下來的發絲溜進她的領口,直到聽見動靜後,她才抬起頭,和他直視了一眼。
“醒了?”鄒風揚了下唇,手還插著兜,抬步朝她走過去。
夏思樹點頭,調動起昨晚喝醉前的一點記憶,看向他:“待會要去觀星台?”
鄒風此時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嗯”了聲,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像是貫徹昨晚的那句“她做主”似的,他笑著看她:“想去嗎?”
夏思樹思考了兩秒,帶了些興致地點頭。
天文台那地方也不遠,開過去二十分鐘的距離。
因為到了夜間溫度就會驟降,夏思樹換了件比大衣抗寒些的薄羽絨服,依舊圍著毛巾,溫暖地遮著自己下巴,跟全身上下唯一算得上厚點的也就一件棒球服的鄒風比,一個像秋天一個正值冬天。
“不冷嗎?”等電梯的過程中,夏思樹朝他瞄了眼。
“嗯,不冷。”鄒風偏過頭,抬手將她的手牽了過來:“怎麼穿那麼厚,手還這麼冷?”
一句話問完,不等夏思樹說什麼,便聽見鄒風的手機震了幾聲。
他拿出來看了眼,是學校導師打過來的。
就在接電話的途中,電梯自上而下地抵達,夏思樹跟著他走進去,看了眼電梯上一樓的按鈕,見是亮著的,有人提前按過了,於是收回視線。
電梯內還有其他人,似乎是一家三口,她的手還被鄒風的左手握著,他右肩膀抵在電梯的鏡麵牆壁,跟著對麵簡單地說話,語速讓人覺得舒服。
因為是傍晚,住在酒店的大多數人也會在這個點出來吃早餐。
十幾秒後,電梯降到四十一層,在還算寬敞的空間內,電梯門自動拉開,夏思樹自然地抬起眼,而後臉上的神情瞬間凝固住。
電梯口,鄒鳶就站在那,身邊是一個看起來和她年齡不相上下的男人,兩人正說笑地挽著手。
隻是這個男人卻並不是之前元旦,帶著兩個孩子到公館過節的那個。
從去年到今年,每次寒暑假將孩子送過來後,鄒鳶也都要跟著隔三差五地回來看一趟,偶爾是因為出差了,但不管是什麼理由,真正留在公館內的時間都不多
。
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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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鳶回來,還有其他的原因......
電梯口內外隻相差一米多的距離,在夏思樹看見鄒鳶的那一秒,鄒鳶也同樣地看見了她,而後是她身邊的鄒風,兩人交握的雙手,並且是在酒店這樣的場合,她的神情也在那一秒凝固住。
一邊是婚內出軌,一邊是明修暗度。
懷著各種心思的複雜磁場彙集,鄒風在一旁也似有感應地抬頭。
在抬眼的一瞬間,他見到了電梯外的鄒鳶,但反應很淡,沒什麼明顯訝然的表現,也沒過多關注她身邊的陌生男人,隻是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瞬間,因為站的位置距離電梯按鈕近,而抬手將電梯門重新按開,平常不帶起伏地問了句:“進嗎?”
說完這句話,他剛好將手邊的通話掛斷。
兩秒後,鄒鳶臉色沉著,和那個陌生男人一起走進電梯,男人還在她耳邊在說些什麼,鄒鳶卻隻抱著臂。
要不是場合,大概要當場發作。
而鄒風將掛斷電話後,毫無感覺般的依舊抓著夏思樹的手,右肩靠著電梯壁,沒將目光放在鄒鳶那邊。
電梯內氣氛詭異地安靜,直到臨下電梯前,鄒風自然抬手,熟練地幫夏思樹理了下脖子上的圍巾,說著:“外麵冷。”
電梯行駛到一樓,鄒鳶就站在電梯口的位置,門被拉開後,她依舊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抬步往大門口的方向走。
一句話也沒有,隻高跟鞋敲著地板的緊密聲,就有了一種風雨欲來的緊張。
大堂的門被拉開的一瞬間,道路的寒風湧進來,吹起夏思樹額前的碎發。
外麵光線暗淡著,有著陽光,氣溫卻幾乎零下,叫人有種一季節顛倒的恍惚錯覺感。
鄒風如常地往前走,而夏思樹抬手拉了他一把。
兩人身後是酒店的休憩區,鄒風回過頭看她一眼。
“鄒風。”夏思樹睫毛微動地看他,喊了他一聲。
他知道她什麼意思,於是點了頭,抬手控住她的後脖頸,將人往自己跟前拉近了些距離,鄒風偏過頭,俯下身吻她:“沒事,我去找姑媽談談。”
從未預料到兩人是這樣被發現,夏思樹心跳如雷,那一瞬間甚至因為情緒而有些控製不住的眼睫濕潤。
半分鐘的工夫,鄒鳶已經出了酒店大堂的門,在道路的一角消失掉身影,吻完後,鄒風也跟著她出去,消失在同樣的街角。
而那天直到夜色降臨,萬家燈火燃起,她才收到了他的一條消息:【先彆回來。】
彆回頤和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