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土匪(2 / 2)

土匪,真的太土匪了。

先商量怎麼嚇唬人,然後才想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好處。

其實根本沒什麼好商量的,兩國現在是和平狀態,肯定不能張口讓齊國送自己一塊國土,不要國土,那就隻能要錢了。

匈奴也不是完全的沒有種植業,他們是有那麼一部分耕地的,但連續三年大旱,那些耕地幾l乎都完蛋了,更慘的是,去年夏天鬨了一場巨大無比的蝗災,蝗蟲這東西,不止吃糧食啊,它們連牧草都吃,弄得今年匈奴差點喘不上氣來,人人勒緊褲腰帶,寧願自己餓著,也要把牛羊喂好了。

一群人商量半天,決定了,錢要,糧食也要!要是他們不給,就威脅那個太子!

能在匈奴當左右賢王,那肯定都不是笨蛋,左賢王辦事能力優秀,右賢王則是腦子特彆活絡,要錢也不能就這麼伸出手去要,大齊人要臉,沒個合適的名頭,他們也不買賬。

於是,右賢王提了兩個

方案,一是?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跟齊國太子哭窮,說自己日子過不下去了,讓他們接濟一下鄰居,然後再暗戳戳的威脅他們,如果他們不接濟,自己就隻能南下去搶了。

右賢王感覺這個方案就特彆好,奈何這幫貴族堅決不同意,開玩笑,跟齊國人哭窮?匈奴人才不乾這麼丟臉的事!

右賢王:“……”

於是,他又提出了第二個方案。

那就是,給整整二十年都沒變過價格的馬匹,提價。

每年春季,匈奴雪化了,齊國才會派人來領馬匹,算算也就是幾l個月之後的事了,正好,齊國太子從他們這回去,告訴齊國的皇帝,然後再派人過來,一點都不耽誤。

一群貴族互相看看,都感覺這個方案特彆好,本來就是嘛,連牛羊的價格都漲了,這馬一直都那個價,怎麼行,要他們說,早十年前就該漲價了,反正齊國隻能跟他們進口。

他們已然覺得這是勝券在握的事情了,畢竟匈奴無戰事,齊國卻年年都跟南詔打仗,如果他們拿捏著,不把馬匹賣他們了,大齊肯定得慌。

連老單於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想著再過不久,公主和錢糧一起到手的日子,摟著自己新娶的匈奴閼氏,老單於連覺都睡得更香了。

自從進了匈奴,雖說這環境一天比一天惡劣,但因為這邊全是平原,反而他們行進的效率,也是越來越高了。

雖然還沒見到雪,但這北風刮在臉上,跟刀子一樣。

孟昔昭把那件熊皮大氅拿出來,不管在哪都穿著,連睡覺都蓋著它,這熊皮大氅是黑色的,毛特彆的立體,套在孟昔昭身上,顯得他臉更小了,移動起來,仿佛一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詹不休掀開孟昔昭馬車的簾子,然後就看到他把下巴都縮在大氅當中,整個人坐的仿佛像是一隻圓滾滾的黑色不倒翁。

詹不休:“……”

“叫我什麼事?”

穿這大氅還有個好處,特彆適合偷東西。

……

孟昔昭從大氅下麵,伸出一隻手來,手裡有兩個硬邦邦的紙筒,紙筒上還有一條鞭炮的引線。

詹不休一愣:“這是何物?”

在他把紙筒拿走以後,孟昔昭嗖的就把手收回去了,然後繼續縮在大氅裡,悶悶的回答:“手/雷。”

“點燃之後扔到遠處,可以營造出雷霆之力,把地麵炸出一個坑。”

詹不休反應一秒,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手中這絲毫不起眼的紙筒,他是天生的將領,幾l乎一下子,就想到了這東西的問世,會是大齊多大的助力。

再抬頭時,他看著孟昔昭的眼神都有幾l分火熱了:“若是炸城門呢?”

孟昔昭:“隻要數量夠,彆說城門,南天門都能炸開。”

詹不休張口還想問更多,孟昔昭卻製止了他:“更多妙用,以後再說,你先拿著它們,平時收好了,彆貼身放著,現在它不是那麼的穩定,要是動作太大,容易自己就炸了,

你放在一個安全、又夠得著的地方,等過幾l天,瞅準時機,你就扔出去,震懾匈奴人。”

詹不休愣住:“你想跟匈奴人打仗?”

孟昔昭:“……打什麼,就咱們這幾l個人,拿什麼打,而且打起來又有什麼好處。”

最要命的是,打得下,守不下,那還打它乾什麼,大齊現在可經不起折騰,不能做賠本買賣。

詹不休不明白了:“那你拿這個出來做什麼?”

孟昔昭抿唇:“以防萬一而已,現在咱們是客人,匈奴人又一向看不起咱們,說不定會給咱們來個下馬威,我可不想看他們得意洋洋的模樣,這下馬威,他們敢給,我就敢掀回去。”

詹不休看著他用最平靜的語調說著最猖狂的話,不禁笑了一聲,然後把手/雷收下了,“好,放心吧,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孟昔昭眨眨眼,又叮囑了他一句:“這東西威力大,彆往人身上扔,那樣就結仇了,還有,扔完以後,蹲下,捂住耳朵。”

詹不休:“…………”

想象了一下那個姿勢,詹不休抽了抽嘴角,沒有明確的答應。

他們是九月十五出發的,十月十三,終於到達了匈奴單於庭。

單於庭就是一個大城池,外麵也建了城牆,內部的格局則跟應天府有點像,不過他們的屋子沒有那麼多花樣,基本都是簡單粗暴的風格,很像石頭壘起來的大帳篷。

單於則住在城池中心的王宮當中,這一行人到了,大王子本想領著他們直接去見單於,但崔冶又雙叒叕恰當的病了,推脫說自己不舒服,孟昔昭則十分焦急的催促鬱浮嵐,要他趕緊把太子送去驛館休息。

大王子狐疑的看著崔冶的車駕,這一路都挺好的,怎麼剛到這就病了?

想起聽說的,左賢王到了應天府以後,沒有立刻去見天壽帝,而是休息了一夜才進宮,大王子頓時在心裡冷笑一聲。

原來在這等著呢。

隨便,反正他們匈奴不在乎這種小事,既然齊人錙銖必較,那就讓他們歇著吧,看看明天他們要怎麼去王宮。

公主的宮殿已經建好了,匈奴也沒有婚房必須婚後住的規矩,直接就請楚國公主入住新宮,大王子和左賢王走了以後,孟昔昭看著也就不是那麼的著急了,他跟太子請示了一下,然後就跟著公主的車駕,一起前去看新建的宮殿是什麼模樣。

倒是很大……也有幾l分大齊建築的影子,但是空蕩蕩的,而且裡麵待了一排的匈奴奴隸,麵黃肌瘦,見了人也畏畏縮縮,甚至他們的麵孔,還有點外國人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國家擄劫過來的。

到了單於庭,那位女官對公主的看管就沒那麼嚴格了,她覺得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都到這了,這裡可是匈奴的腹地,公主已經不可能跑了。

女官給自己放假了,檢查宮殿的事就落在了孟昔昭頭上,孟昔昭忙前忙後,既要過問宮殿的安保,還得找主事的,跟他們交接一下任務

,把楚國公主的習慣告訴他們,並敲打一番,讓他們記住必須好好的伺候公主。

而忙完了,孟昔昭一轉頭,發現楚國公主正盯著自己,神色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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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昔昭愣了一下,問她:“殿下可是有什麼事情?”

楚國公主搖搖頭,繼續坐著不吭聲。

孟昔昭看看她,心底感覺有點奇怪。

被調去伺候公主以後,孟昔昭見公主的次數就多了,但還是稱不上了解,畢竟他們說不上話,而自從進入匈奴,公主的話就比以前更少了,臉色看著也不好看,連身形都是一天比一天消瘦。

倒也能理解,好多人平時咋咋呼呼的說著不想活了,但真要發現自己得了治不好的絕症,肯定哭的跟其他人一樣難受,公主也一樣,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會去和親的命運,但在那命運真的近在咫尺天涯之前,她也沒有如此鮮明的真實感。

孟昔昭沉默片刻,還是轉身離開了。

但是在回到驛館之後,他想了想,把鬱浮嵐請了過來。

這一天,太子崔冶真的沒有動身,而是好好的在驛館裡休息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帶著所有的使臣,一同進入匈奴王宮,去拜見單於。

那大王子,今天根本沒露麵。

孟昔昭就防著這一手,提前找人去查看了路線,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王宮,結果,還是沒防住對方所有的小動作。

在王宮門口,他們被王宮的守衛攔下了。

要他們出示齊國使臣的證明,不然就不讓進去。

這年頭又沒有身份證,跟左賢王一起出來,就是最大的身份證明。

對方這是擺明了要刁難自己,對送親的太子都這般態度,難怪大齊沒人願意來匈奴呢。

崔冶神色發冷,他當即就想轉身回去,既然對方刁難,他也可以不進宮,就在驛館裡待著,看誰耗得過誰。

然而孟昔昭上前一步,謙卑的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崔冶神色一鬆,微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得到太子的首肯,孟昔昭也笑起來,然後一揮手,後麵的詹不休就走了過來。

但他沒有立刻讓詹不休出手,而是來到那個守衛麵前:“匈奴的待客之道,我們齊人萬萬不能理解,太子殿下昨日是跟你們左賢王和大王子一起進入的單於庭,許多匈奴人都看到了,現在你卻讓我們出示自己的使臣證明,你不如直說,你不想讓我們進入王宮,拜見單於。”

聽了這麼一番指責的話,那守衛依舊鼻孔朝天,不把他們當回事。

孟昔昭這才臉色倏地一變,指著他的鼻子發難:“好你個狗東西!就因為有你這種背主的奴才在,齊國和匈奴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都跟著敗壞了!我今日就替我們的太子殿下,和你們的單於,教訓教訓你!”

說完,他迅速轉身,對詹不休說:“把宮門炸開,我們帶他一起進去見單於!”

一邊說,他一邊虛虛的護著太子後退,其他人見狀,也不明就裡的

跟著後退。

那守衛被罵的一頭霧水,他雅言不太好,但也聽得出來孟昔昭是在罵他,而他剛想說點什麼,就見一個人高馬大、神色冰冷、即使在匈奴當中,也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大丈夫的將士,站在他對麵的不遠處。

而那將士冷著臉,也跟著後退幾l步,猛地朝他身後的宮門扔了一個東西。

那守衛十分納悶,還抬起頭,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拋物線迅速的飛過來,轉過頭,他疑惑的看著那本就不長的引線,慢慢燃燒到了頂端。

而這時,孟昔昭趕緊喊了一聲:“都捂住耳朵!”

說完,他迅速的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綢緞耳塞塞進了崔冶的耳朵中,然後熟練的一伸手,把自己耳朵捂住了。

有人照做了,有人卻因為不理解,就沒照做。

然後——

“轟!!!”

彆說彆人了,就是崔冶都驚得神情一愣,下意識的又後退兩步。

詹不休比較倒黴,他離得最近,雖然他沒有後退,但因為他想維持自己的風度,沒蹲下,此刻,他身上已經全都是土了。

巨大的煙塵和揚起的土沙把整個宮門都遮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孟昔昭眯著眼,才看到那宮門被炸爛了一部分,但畢竟是宮門嘛,用的上好木頭,隻有下半部分被炸爛了,形成了可以讓一個人鑽過去這麼高的狗洞。

再看那個守衛,已經趴地上了。

詹不休扔的很有準頭,離這個守衛比較遠,他肯定死不了,不過,也僅僅是死不了了。

孟昔昭要走過去,還被驚疑不定的崔冶一下子拉住了袖子,孟昔昭朝他安撫的笑笑,崔冶這才放開了他。

走到守衛身邊,看著他身上多出的好幾l個傷口,還有他捂著腿大叫匈奴語的模樣,孟昔昭在心裡笑了一聲,然後朝後招了一下。

立刻就有侍衛走過來,孟昔昭指揮他們:“把門打開,讓殿下進去。”

侍衛此時看著孟昔昭,很想給他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孟少卿,你牛啊!

都是血性男兒,以前沒法顯示出來,是因為上官們壓著,他們慫,自己也隻能聽命,這一下子換了個說乾就乾的,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於是,他們立刻照做,把那兩扇本來關的挺好的宮門,就這麼推開了。

而等宮內外的其他匈奴人聽到動靜,狂奔著趕來的時候,就看到齊國人已經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那手/雷的動靜太大,整個王宮都能聽到,他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連老單於都跟著跑了出來。

顯然這群人也是知道齊國太子今天要進宮的,一個個捯飭的特彆隆重,貴族衣服全穿上了,而且人來的特彆齊,從老單於到左右賢王,從左右賢王到一二三四五王子,全在。

現在,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原本應該被為難在宮外的齊國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到了自己麵前。

太子崔冶秉承著以牙還牙的原則,當初左賢王見了天壽帝隻行禮,不說話,那他也這麼乾。

而且既然當初左賢王隻是彎了彎腰,來了個匈奴的禮數,那崔冶也隻是拱了拱手,來了個大齊的普通見麵禮。

之後,他就把手收回了披風之中,眼神漠然的看向孟昔昭,而孟昔昭在心裡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隨後十分上道的上前一步,當起了他的代言人。

一上來,孟昔昭就十分自豪的指著門外:“尊貴的單於,不必道謝,我們已經替你清理門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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